正文卷 236章 辦事記得關陽台,謝謝
江碧走出紙醉金迷,她繞過停車場,來到自己的機動車停車位。
昏暗的月色中,江碧舉步朝着自己的車位走過去。
還沒有走近,便看到車上坐着一個披着長發的姑娘。
冬末寒冷的夜裡,韓旺旺穿着白毛衣,黑色羽絨外套,坐在江碧的機車上,正低頭玩着手機。
看見韓旺旺,江碧腳步一頓。
夜燈将江碧的身影拉長,覆蓋在韓旺旺的頭頂,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韓旺旺察覺到了有人的靠近,她收起手機,慢慢回頭,一眼看到江碧。
韓旺旺從機車上站起身,她目光擔憂地看着江碧。
見江碧衣服幹幹淨淨,沒沾染血迹,韓旺旺這才放心。
韓旺旺說:“你做什麼去了?
”
江碧微微一勾唇,舉起右手,攤開掌心,她說:“草莓很甜,都給你。
”
少女身姿纖細而高挑,五官雖美卻帶着攻擊性。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可她卻手握着草莓,跟她說:草莓很甜,都給給你。
韓旺旺就很想問她一句,你是不是也很甜?
但她忍住了,因為那話有勾引人的嫌疑。
韓旺旺大步朝江碧走過來,一把抱住江碧的腰。
“江碧,你别故意勾我魂。
”
江碧愕然。
被韓旺旺抱住的江碧,一動不動,一身肌肉連血液都凝固住,忘了流動。
韓旺旺沒在江碧的身上聞到血腥味,隻有一些淡淡的胭脂香粉味。
韓旺旺放下心來。
她說:“江碧,我以為你進去殺人了。
”
江碧莞爾一笑,緩緩擡起右手,放在韓旺旺的頭發上拍了拍。
“沒有,殺人犯法,我不殺人。
”
韓旺旺說道:“那就好。
”
韓湛開車載着宋瓷回家,車子路過機車停車位,他餘光瞥到那邊站着人。
随意地朝那邊瞥了一眼,韓湛卻看見了剛與他們分開不久的江碧,以及躲在江碧懷裡的女孩子。
韓湛覺得那女孩子的身影,有些眼熟。
韓湛仔細地,認真地打量了那個女孩兩眼。
認出那人的身份後,韓湛眉心一跳。
他将車停在路邊上,放下車窗戶,對宋瓷說:“瓷寶,你看,那是不是韓旺旺?
”他連旺旺狗都不叫了,可想而知是動怒了。
宋瓷詫異地望過去,看見韓旺旺與江碧的姿勢,表情也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一抹猜忌,從宋瓷的眼裡一閃而過。
宋瓷說:“好像是她。
”
奇怪,旺旺怎麼會跟江碧抱在一起?
韓湛腦子裡,一時間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又怕是自己思想龌龊,将人想的不堪。
韓湛盡可能保持住一份理智,他決定問問自己年輕懂社會的小嬌妻。
“瓷寶,你看,韓旺旺跟江碧那樣,正常嗎?
”總覺得哪裡奇奇怪怪。
正常嗎?
宋瓷也不敢下定論,她說:“我跟我的好朋友,也經常摟摟抱抱。
”
可她跟好朋友,抱不出這種難分難舍的愛情感來。
韓湛隻能告訴自己,是他自己想多了。
既然是想多了....
滴——
那打擾了别人的好事也沒關系。
突然響起的喇叭聲,驚動了江碧與韓旺旺。
韓旺旺趕緊松開江碧,與江碧一起,同時偏頭朝韓湛這邊望了過來。
透過放下來的車窗戶,韓旺旺看見了車内韓湛的臉。
一看到小表叔,韓旺旺心裡就發慌。
完犢子了!
“小表叔。
”
韓旺旺蹦蹦跳跳跑到韓湛的車旁,看見韓湛旁邊還坐着個女人,韓旺旺趕緊朝裡面望了一眼。
瞧見是宋瓷坐在副駕駛上,韓旺旺開玩笑般跟宋瓷說:“小表嬸好啊,我剛才還在想,如果我小表叔身邊坐着的女人不是你,我回頭就給你打電話告狀。
”
宋瓷莞爾,表揚韓旺旺:“有這種覺悟是好事。
”
韓湛問韓旺旺:“你在這裡做什麼?
”
韓旺旺說:“江碧來這邊表演,我沒事做,陪她一起來。
”
韓湛嗯了一聲。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不問不快。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
韓旺旺卡帶了,詞窮了。
江碧邁着長腿走過來,她将韓旺旺往自己懷裡一按,這時,一輛車從江碧身後呼嘯而過。
等安全了,江碧這才松開韓旺旺,低頭對韓湛說:“她冷,找我索暖。
”
韓湛一愣。
是這樣麼?
江碧坦蕩磊落的表現,反倒打消了韓湛心裡的疑慮。
可能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麼熱情,喜歡用摟摟抱抱舉高高來表達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吧。
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韓湛就沒再深究韓旺旺與江碧的關系,他重新啟動車子,說:“我走了,改天有空來你太爺爺家裡玩,看看兩個小家夥。
”
說完,韓湛又補充道:“不空手就行。
”
韓湛開着車走了。
韓旺旺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後背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了冷汗。
江碧盯着夜色下韓旺旺略顯不安的面龐,心裡閃過一些異樣的悸動。
江碧問韓旺旺:“你在怕什麼?
你怕你小表叔?
”
韓旺旺的回答是下意識的,“能不怕嗎,都被他看到了!
”
江碧又問了一個直擊韓旺旺靈魂的問題:“你怕什麼?
我們又沒做什麼,女孩子之間不都是這樣麼?
走個路還得牽着手挽着臂,吃個甜點還得互相喂,膩膩歪歪勝過情侶。
”
江碧看到很多女孩子都這樣,黏黏糊糊的。
所以,韓旺旺是在心虛什麼?
韓旺旺被江碧一句話,問得釘死在了原地。
她心虛什麼?
韓旺旺心跳有些快。
她仰頭望了眼江碧,說:“江碧,你要是個男孩子,我願為了你婚前失身。
”
江碧目光漸深。
“是麼?
”
韓旺旺轉身朝機車走去,不敢去看江碧的表情。
她剛才那話,等同于是表白了。
江碧彎了彎唇,跟着韓旺旺追過去。
江碧跨腿坐在車上,遞給韓旺旺一個頭盔。
韓旺旺戴着頭盔,一把摟住江碧的勁瘦而誘人的腰。
兩人正要走,韓旺旺便注意到有救護車呼嘯而至。
紙醉金迷會所裡,烏泱泱地出來了一大群人,他們議論紛紛地說着‘喪屍’、‘吓人’、‘見了鬼’之類的話。
“等一下。
”韓旺旺讓江碧别急着開車。
江碧停了下來,同韓旺旺一起望着紙醉金迷的出口。
會所的保安将傷者帶了出來,送上了救護車。
不一會兒,警車也來了,兩名警察走進會所去了解情況。
吃瓜群衆卻還站在會所的門口嘀咕不停。
韓旺旺聽了幾耳朵,大概明白會所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突然病發失控,抓着自己的朋友,将朋友的臉咬爛了。
就像是狂犬病發作。
韓旺旺深深地看了眼江碧。
夜色中,江碧表情冷漠,微微眯着眸子,顯得薄涼。
韓旺旺告訴自己,江碧出來都這麼久了,這事跟她肯定沒關系。
她隻是恰好來這裡表演,碰巧遇到了這種事罷了。
“走吧。
”
“嗯,沒什麼好看的,坐好,我開車了。
”
路上,經過一家夜宵店,韓湛減慢車速問宋瓷:“要吃夜宵嗎?
這裡有家烤肉店。
”
他們本來是要空着肚子在會所裡胡吃海喝的,但突然發生的變故,擾亂了他們的計劃。
宋瓷滿腦子都是那人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臉。
她有些想吐,但一直忍着。
聽到韓湛說吃夜宵,還是吃烤肉...
宋瓷突然拍了下車門,對韓湛說:“停車!
”
韓湛吓得趕緊停車。
宋瓷鑽出車子,雙腳剛落地,就彎身在車旁狂吐起來。
韓湛愣了一下。
他拿了一瓶水從駕駛座裡走出來,繞到副駕駛,将礦泉水喂給宋瓷漱口。
吐完,宋瓷回到車裡,像隻沒骨頭的蟲子一樣躺在車椅上。
她揉着自己餓扁了的肚子,跟韓湛說:“韓哥,你說那人是怎麼回事?
”
“是不是狂犬病啊?
”
韓湛搖頭。
“狂犬病發可不咬人。
真正的狂犬病發的樣子,是恐水、怕水、咽肌痙攣。
”
“那他是怎麼回事?
”宋瓷可不會相信那人是得了喪失病。
這又不是喪屍片。
韓湛略作沉吟,才說:“有點像一種毒品。
”
宋瓷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有一種毒品吃了會讓人産生幻覺,以前美國,就曾有人毒瘾發了逮着路人撕咬。
”
“嗯,可能是那種吧,這也太可怕了。
”
韓湛說:“别怕,有警察對付他們。
”
韓湛把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去無人超市買了一把面,一些雞蛋跟臘腸。
走到付款機前,他又從貨架上,挑了一盒套子。
到家後,韓湛對宋瓷說:“去洗澡。
”
宋瓷從韓湛的眼裡看到了邀請與暗示。
她心跳微快。
要、要來嗎?
宋瓷這次在浴室裡呆的有點久。
她洗澡時,盯着自己肚子上那道剖腹産的疤痕,以及那六七條影響美觀的妊娠紋。
宋瓷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韓湛也在樓下洗了澡。
宋瓷從發房裡走出來,準備下樓,低頭便看到韓湛隻穿着一件浴衣坐在沙發上。
他在喝水,身前的電視機裡正放着一部成龍的動作電影。
聽到腳步聲,韓湛擡頭朝樓上看了一眼。
宋瓷站在複式樓層的欄杆後面,頭發用一根皮筋随意地綁了起來,露出額頭跟脖子。
額前,幾縷發絲垂了下來。
剛洗過澡的宋瓷,瓷白的臉頰微紅,有種嬌豔可口的誘惑感。
韓湛對宋瓷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瓷寶,下來。
”
宋瓷走下去,卻沒坐。
站在韓湛的面前,宋瓷主動解開浴衣的綁帶。
韓湛眼神熾熱地盯着她,喉結一陣陣攢動。
宋瓷敞開浴袍。
她整個人大方地露在韓湛的面前。
韓湛呼吸粗重,眼神變暗。
他剛要有動作,宋瓷突然說:“有幾句話,我得對你說。
”
韓湛停下來,坐在沙發上仰望着宋瓷。
“你說。
”
宋瓷的手指在腹部輕輕地滑過,她說:“這道疤痕,用了祛疤膏也沒法徹底去除。
這些妊娠紋,它們已經撕裂開了我的肌膚,是沒法再生長起來了。
”
“韓湛,這些醜陋的東西,将陪伴我一生。
以後每一次你看到我的時候,都會看到它們。
”
韓湛盯着那些疤痕。
宋瓷以前的肌膚是非常白皙光滑的,老實說,妊娠紋與疤痕,的确有損她的完美。
但韓湛并不覺得醜陋。
就沒有認為它們‘醜’的念頭。
宋瓷告訴韓湛:“你不可以嫌棄它們,也不可以用它們來诋毀我,開我玩笑。
它們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你跟孩子賜給我的。
任何人都有資格嫌棄它們,唯獨你跟孩子們,沒有資格。
”
韓湛認真地看着宋瓷,他說:“我不會嫌棄它們。
”
他将宋瓷拉到自己的面前,低下頭,親吻她的疤痕。
韓湛抱着宋瓷的腰,又昂起頭來,對宋瓷說:“你看,它們并不醜陋。
”
宋瓷點了點頭。
她捧住韓湛的頭,告訴他:“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
受到鼓勵,韓湛雀躍不已。
這一晚,他們從最開始小心翼翼的磨合,變成載浮載沉的淪陷。
深夜裡,宋瓷終究還是餓了。
韓湛早料到宋瓷會餓,他隻穿着一條長褲,來到廚房給宋瓷煮了一碗雞蛋臘腸面。
宋瓷幹掉了一碗面,帶着罪過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韓湛與宋瓷在樓下吃了早飯。
韓湛跟宋瓷說:“你明天就出差了,今天跟我一起去公司玩,陪陪我,好麼?
”
宋瓷舍不得孩子,韓湛舍不得宋瓷。
宋瓷好笑地看着韓湛,問他:“舍不得我了?
”
“嗯。
”韓湛大方承認了。
宋瓷點了下頭,說:“可以,你包吃包住。
”
“當然。
”
去公司的路上,宋瓷沒事做,便玩手機。
她打開微信,就看到微信群裡,大家都在議論昨晚發生在紙醉金迷會所裡的事。
宋瓷往上翻看他們的評論,發現這事昨晚就傳開了。
“昨天晚上,咬人的那個人是城北安家的小公子,被咬人的是跟他玩得好的一個朋友,姓莫。
”
“姓莫的是跟姓安的一起去紙醉金迷蹭吃蹭喝的,沒想到姓安的突然發瘋,将姓莫的咬了。
”
“姓安的家裡有些背景,他昨晚就被人放了出來。
出來後,安公子去醫院裡探望被他咬傷的好友,但姓莫的可能是氣不過。
今天早上,在病房裡,姓莫的将前來探望他的安公子,一刀給抹了脖子。
”
韓湛沒料到事情走向會是這個樣子。
“姓莫的做法,也能理解。
”宋瓷十分理解受害人的心情。
“好好的一張臉被安公子給咬毀容了,本以為安公子好歹也能坐兩年牢,哪想到安公子背景深,當晚就給放出來了。
”
“姓莫的心裡氣不過,一怒之下殺了人,也能理解。
”
對此,韓湛不置可否。
他說:“殺了安家小公子,姓莫的一時痛快了,但這輩子都得承受來自安家的報複。
”
殺人一時爽,爽完一生慘。
韓湛突然跟宋瓷說:“副駕駛的手套箱裡面,有一隻老人機,你幫我拿出來下。
”
宋瓷将信将疑打開手套箱,還真的在裡面看到了一隻老人機。
就是那種黑色的笨重的老人機。
好多年沒看到過這種老古董了,宋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做什麼?
”
“把手機開機了給我。
”
“好。
”
宋瓷将老人機開了機,聽到開機時那土掉渣的音樂聲,她滿頭黑線地将手機遞到韓湛手裡。
韓湛按下一個号碼,毫不猶豫地撥了出去。
宋瓷聽到韓湛說——
“喂,你好,是緝毒大隊嗎?
我要舉報一起疑似吸毒傷人案件,對,就發生在昨晚,地點是紙醉金迷會所。
吸毒人姓安...”
“我?
”
“...我隻是一名熱心的朝陽群衆。
”
韓湛挂了電話。
看到宋瓷震驚的表情,韓湛沖她一笑,告訴她:“舉報吸毒,人人有責。
”
“韓哥,你好陰險啊。
”
韓湛将手機遞給宋瓷,“放回去。
”
宋瓷将手機丢進手套箱,她好奇地問韓湛,說:“韓哥,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種缺德事?
”
“哪裡有,誰知道是我做的?
”
宋瓷:“...”
到了公司,韓湛便投入進了忙碌的工作中。
前些天,幾名欲要投資航空旅遊業的澳大利亞投資商來了望東城。
北戰這幾天一直在陪他們,耗時三天,北戰終于跟他們簽訂了合同。
合約達成,便是朋友。
澳大利亞的投資商一直想要跟韓湛見個面,韓湛之前一直用工作繁忙這個理由婉拒了對方。
等他們簽了合同,大家成了朋友,韓湛終于‘得空’。
吃過午飯後,韓湛主動緻電投資商代表,表示下午有空,天氣晴朗,想邀請他們去郊區馬場騎馬。
對方欣然同意。
宋瓷睡了四十分鐘,便被韓湛叫醒,換上了他為她準備的運動裝和運動鞋,跟韓湛一起去了馬場。
宋瓷會騎馬,但馬術一般,不敢玩花招。
投資商中有一個四十歲的女經理,那女人個子很高,一身肌肉很結實,馬術玩得非常溜。
見宋瓷一臉崇拜地看着自己,名叫約瑟芬的女人将馬停在宋瓷的面前。
“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
宋瓷立馬抛棄了自己的小馬駒,上了約瑟芬的馬。
宋瓷坐在約瑟芬的懷裡,約瑟芬跟她用英文聊着天,操控着身下的駿馬,兩人在馬場玩得很盡興。
韓湛騎完馬,将馬交給馬童。
看了眼與約瑟芬玩得開心的宋瓷,韓湛決定不打擾她們倆。
他走到遮陽椅下,同幾名男性投資商坐在一起。
剛一坐下,就聽到艾瑞克說:“韓,你要小心約瑟芬,她撩人的手段很高的。
”
韓湛笑得高深莫測,他說:“她不是我感興趣的類型,我深愛着我的夫人,誰也沒法撼動我們之間的感情。
”
聞言,衆人看韓湛的表情變得精彩而詭異起來。
韓湛擰眉。
心想: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韓。
”艾瑞克語重心長地說:“約瑟芬喜歡女孩子。
”
韓湛表情微變。
“你得小心她。
”
衆人擡頭看着約瑟芬和她懷裡的中國美人,都有些幸災樂禍。
韓湛的笑容在臉上消失得幹幹淨淨。
他再看約瑟芬和宋瓷,便覺得她們坐得太近了。
馬場沒馬嗎?
她幹什麼要跟宋瓷同乘一匹馬?
跑了兩圈,宋瓷發現運動鞋的系帶松開了,她這才意猶未盡地對約瑟芬說:“好了約瑟芬,我想休息下,放我下去吧。
”
“遵命!
”。
約瑟芬命令馬兒停下,她先跳下馬,然後頗有紳士風度地朝宋瓷伸出手,要牽她下馬。
這時,一條長臂蠻橫地伸了過來,一把握住宋瓷的柔荑,将她牽了下來。
宋瓷對約瑟芬說了謝謝,便蹲身去系她松開的運動鞋帶。
韓湛近距離望着約瑟芬,笑着對她說:“我夫人很漂亮,很迷人對不對?
”
約瑟芬從韓湛的眼裡看到了敵意。
她不想得罪韓湛,聞言隻是和善地一笑。
“夫人很迷人,想來韓先生與夫人感情甚笃,一定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
韓湛這才放了心。
他幫宋瓷将另一個鞋帶也系好,然後拉着宋瓷走到遮陽傘下,同其他人談天說地。
晚上,陪這夥人吃了一頓飯,韓湛與宋瓷這才一起回家。
兩個小孩子正好醒着,韓湛将她們抱起來,放在撲了厚地毯的地上,拿玩具逗她們。
稍稍一逗,姐姐便會笑出來,妹妹偶爾笑一笑,但大多數時間都在打量宋瓷與韓湛。
“淼淼,珺珺,媽媽明天就要去美國了。
”宋瓷有些舍不得女兒們。
她挨着韓珺測躺下,玩着韓珺的迷你小手指。
還沒離開呢,宋瓷就開始想念她們了。
韓湛說:“中途不是有休息時間麼,你可以回來。
”
“法國場跟中國場之間有幾天休息時間,的确可以回來。
但前面幾場,時間離得太近,隻夠來回跑一趟。
”
說完,宋瓷便聞到了一股臭味。
她戳了戳韓湛的手臂。
“韓哥,是姐姐還是妹妹拉臭臭了。
”
韓湛先把妹妹的尿不濕打開,看了一眼。
“沒有,是淼淼。
”
韓湛将淼淼抱去交給保姆。
等淼淼将屁股洗幹淨,韓湛又将淼淼抱了回來。
宋瓷正在擺弄她的自拍杆。
“韓哥,你抱着淼淼在這裡坐下,我們一起拍個照呗。
”
“好。
”
宋瓷與韓湛盤腿坐在一起,頭靠着頭,每個人的懷裡都抱着一個小寶寶。
宋瓷舉起自拍杆,找到角度,準備拍照時,看到韓湛沒笑。
宋瓷給了韓湛一個白眼,教育他:“拍全家福要笑你懂不懂?
笑得越傻越幸福。
”
韓湛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宋瓷認命了。
“韓哥還是别笑吧。
”
韓湛特意裝笑的樣子,就像是鲨魚在笑。
滑稽而尴尬。
韓湛便抿着唇,表情認真地盯着鏡頭。
宋瓷拍好照片,檢查了一遍。
“我把照片發給你。
”
宋瓷将照片發到韓湛微信上面,這才将妹妹跟姐姐放回嬰兒床。
“我要去收拾行李了,韓哥跟我一起麼?
”
“就來。
”
宋瓷這次出差,帶了兩個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後,韓湛幫宋瓷将行李箱放到車尾箱。
他盯着兩個大箱子,打趣宋瓷:“你回來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找個小貨車去接你?
”
宋瓷沒理解韓湛的意思。
“為什麼?
”
韓湛解釋道:“按照你的購物能力,去的時候兩個行李箱,回來肯定八九個。
隻能用小貨車拉了。
”
聞言,宋瓷就哭笑不得。
“我會盡量少買點兒東西的。
”宋瓷自己都覺得這話特不靠譜,她已經很久沒有逛過街了,突然出國,肯定是看到什麼想要的就要買。
以前她隻給自己買買買,現在好了,她還得給外公、給韓湛、給兩個寶貝,以及宋翡和顔江買買買。
八九個行李箱都不一定裝得下。
韓湛将宋瓷送到機場,兩人在候機室膩歪了一會兒,時間一到,宋瓷便搭乘飛機,飛去了美國。
宋瓷這次出差,還将自己的禦用造型師艾倫帶在了身邊。
艾倫是最了解宋瓷的人,每一次出席盛會,艾倫都會将宋瓷打扮得美美的。
這一次,宋瓷也把自己的造型重任交給了艾倫。
宋瓷給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隻需要負責美就行了。
在紐約的媒體見面會上,宋瓷穿了一條藍色V領口的長裙,腰部用一根亮金色腰帶點綴。
渾身上下,隻戴了一對珍珠耳環。
她站在台上,便是行走的人間富貴花。
在電影宣傳會上,宋瓷還為記者們表演了小提琴。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宋瓷隻是個空有其貌的花瓶。
然而,當宋瓷一碰到小提琴,就瞬間進入到了忘我的境界。
拉奏小提琴時的宋瓷,便是世界的主角,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看完宋瓷的才藝展示,大家這才對宋瓷另眼相看起來。
都均斐裝作不小心,故意将宋瓷是沈渝北愛徒的事說漏了嘴。
于是當天,紐約娛報上的記者是這麼評論宋瓷的——
宋瓷,一個漂亮且多才多藝的中國女孩,她有性感婀娜的好身材,漂亮絕色的臉蛋,更有精彩絕倫的小提琴技術。
她是為Rain而生的新生演員。
宋瓷自然也看到了紐約娛報上關于自己的報道,她覺得不真實。
宋瓷偷偷地戳了韓湛的微信,問他:韓哥,是不是你給我買了通稿?
過了十多分鐘,韓湛才回複她:總不能讓他們诋毀你。
為了賄賂紐約娛報的老闆,韓湛承諾過會免費給他一個乘坐宙斯一号,遨遊太空的名額。
宋瓷就知道會是這樣。
外國人是很排斥華人的,他們不擠兌她便是手下留情了,又哪裡會心甘情願地誇獎她。
知道這是韓湛買的通稿後,宋瓷就覺得沒意思。
第二站,去了英國。
第三站,是法國。
宋瓷每到一個地方,當地名氣最大的娛報網站,必定會将她吹捧一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有人在砸錢捧宋瓷。
但宋瓷也不覺得丢臉,她老公願意給她花錢造勢,誰不服就閉嘴。
結束了法國站的宣傳會,宋瓷先回家呆了幾天。
兩個孩子快要忘記宋瓷了。
回到家,宋瓷要抱她們的時候,她們還在哭鬧。
孩子們對自己的抗拒,有些傷到了宋瓷。
但這也沒辦法,宋瓷打算用這幾天的休息時間,與孩子們修複感情。
孩子們大了些,反而沒有月子裡聽話了。
她們的瞌睡越來越少,晚上在睡前還總愛哭鬧。
宋瓷給她們講故事,但兩個孩子還小,也聽不懂寓言故事。
宋瓷想到自己小時候,江時雨為了哄她們姐妹睡覺,總用小提琴拉小星星的回憶來。
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宋瓷也将自己的小提琴取來,給女兒們拉了一曲小星星。
奇異的是,在曲子的催眠下,姐妹倆竟然真的很快安靜下來。
她們睡了。
宋瓷放下小提琴,一回頭,便看到斜靠着門框而站的韓湛。
韓湛嘴邊噙着一絲滿足幸福的笑。
宋瓷看過來的時候,韓湛都沒來得及藏起笑容。
宋瓷朝韓湛張開雙臂。
韓湛走過來,彎腰抱住宋瓷。
“回來了。
”
“嗯。
”
“回來就好好休息幾天,等最後一站宣傳會結束,我帶你和孩子們出去旅遊。
”
“去哪裡?
”
“嗯,三亞好嗎?
”
“可以。
”
三亞最近比較溫暖,太陽也不曬人,是比較适合旅遊的。
夫妻倆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韓湛一邊咬宋瓷的耳朵,一邊說:“你走的這幾天,我就靠你的那些照片入睡了。
”
宋瓷紅了耳朵,問他:“怎麼入睡的?
”
韓湛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葷話。
宋瓷一腳踢開韓湛,罵他:“你不要臉!
”
韓湛握住宋瓷的腳,竟說:“許久不見,現在看你的腳,都覺得美麗動人。
”
宋瓷哭笑不得。
她被韓湛這樣那樣地玩了許久,最後精疲力盡地躺在了床上,一動也不動。
小别了十多天,韓湛晚上睡覺都舍不得撒開宋瓷的腰。
他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韓湛都覺得胳膊疼。
但看到身邊還在打輕鼾的宋瓷,韓湛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家呆了六天,宋瓷必須啟程前往禹城。
3月12号的禹城宣傳會,是最後一站。
11号,宋瓷抵達禹城,去機場接到都均斐。
與都均斐一起來的,還有男主演達米恩。
這位下一屆奧斯卡影帝,未來的好萊塢頂流巨星,還給宋瓷的孩子們準備了一份禮物。
是兩套芭比娃娃。
宋瓷謝過達米恩,這才領着他們上了車,回酒店。
途中,都均斐告訴宋瓷:“杜雪妍也會參加明天的宣傳會,她的航班下午到,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
宋瓷許久沒聽到過杜雪妍的名字了,感到久違。
杜雪妍數月前突然離開國内,宣布正式進軍好萊塢。
也不知道是誰在捧她,到了那個吃人的好萊塢,她竟然也用了不錯的資源。
上次紐約宣傳站,杜雪妍本該參加的,但她參演的電影制作周期比較緊張,無法挪出時間來,便沒有出席。
再次聽到杜雪妍的名字,宋瓷已心如止水。
她很清楚,杜雪妍與韓湛之間,是真的幹幹淨淨,絕無可能了。
達米恩便說:“我上個月還跟雪妍一起吃過飯,她現在資源很好,有望成為好萊塢最紅的亞洲影星。
”
都均斐知道達米恩是在暗示什麼,他是在說,杜雪妍找了一個大金主。
都均斐沒跳進達米恩給他挖的語言陷阱裡,他說:“人都有自己的運氣,尤其是在好萊塢那種地方。
”
達米恩見都均斐不肯透露杜雪妍金主的消息,便沒再追問。
都均斐倒是看了宋瓷一眼,他用中文跟宋瓷講話,說:“聽沈渝北說,杜雪妍曾經跟你老公有一腿?
”
宋瓷反駁道:“什麼叫有一腿,那都八九年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他們是正兒八經的情侶,說有一腿多難聽啊。
”
“喲,你還挺維護你家男人的。
”
宋瓷怼他:“我不維護我男人,難道我要偏向二爺你?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話題禁區,都均斐不會拿這事取笑宋瓷。
都均斐見好就收。
他告訴宋瓷:“杜雪妍這個女人野心很強,也高傲,既然她跟你男人的事已經過去了,就不會再死灰複燃。
再說,她身旁還有個顧生遙盯着,杜雪妍也沒空回來騷擾你男人。
”
宋瓷聽出了言外之意,就有些詫異,“二爺,你是說,杜雪妍那個經紀人,喜歡杜雪妍?
”
都均斐:“所以我說你眼神不好,那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
”
宋瓷眼拙,的确沒看出來。
她無比的期望,顧生遙能早些拿下杜雪妍,與她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下午,杜雪妍果然來了禹城,入住安凱國際酒店。
她的房間,與宋瓷是挨着的。
晚上吃飯時,都均斐體貼地坐在宋瓷與杜雪妍的中間,充當那個夾心餅幹裡面的可口夾心。
一頓飯吃得還算和氣。
晚上,家裡兩個小祖宗不肯睡。
最近她們聽宋瓷拉小提琴入睡,已經成了習慣。
宋瓷忽然離家,小家夥們沒了媽媽的音樂聲,怎麼都睡不着。
無奈,韓湛隻能給宋瓷打視頻,麻煩宋瓷隔空拉奏小星星,哄孩子們睡覺。
宋瓷拉了一曲小星星,看到孩子們真的睡了,她有些驕傲。
“韓哥,你這爸爸當的不稱職啊,連給孩子哄睡的技巧都沒有。
”
“夫人厲害。
”
韓湛恭維了宋瓷幾句,拍馬屁把宋瓷哄得開開心心的,他們這才挂了視頻電話。
挂了視頻,宋瓷就有些想困了。
沒結婚前,宋瓷不到十二點半不會考慮睡覺這件事。
現在倒好,年紀輕輕,就養成了十點半就想睡覺的好習慣。
宋瓷往床上一趟,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隔壁有人在哭。
宋瓷睜開眼睛,發現那哭聲是從陽台外傳過來的。
每個房間都有陽台,陽台窗戶開着的話,隔壁房間的動靜,是能傳到她房間來的。
杜雪妍在哭什麼?
宋瓷以為杜雪妍遇到了什麼麻煩,心中猶豫着到底要不要過去隔壁敲門問問杜雪妍的情況。
就在這時,宋瓷聽到一道低沉的男音,低喘着氣,說:“再等幾分鐘就好了。
”
杜雪妍:“求你,快點兒!
”
意識到隔壁在做什麼後,宋瓷如遭雷劈!
杜雪妍的确是在哭,卻不是傷心難過的哭,而是爽到哭。
宋瓷感到心累。
她一個人出差在外也就算了,住個酒店,還得聽韓湛他前女友跟經紀人在房間裡搞事。
宋瓷的心啊,無比凄涼。
她用被子蓋住頭,過了很久才睡着。
發布會就在酒店樓下舉辦,宋瓷打扮好了,拎着裙邊走出房間。
這時,恰逢隔壁的房門打開。
杜雪妍也走了出來。
宋瓷穿着一條黑色的抹胸裙,杜雪妍則穿着一條白色的抹胸裙。
兩人各有各的美。
走進電梯,杜雪妍跟宋瓷說:“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
宋瓷感到莫名其妙。
“為什麼這樣問?
”
杜雪妍說:“你看上去像是有些累。
”
宋瓷冷笑,“還不是拜你所賜。
”
聞言,杜雪妍有些詫異,“怎麼是我?
”杜雪妍略作思考,便明白了,“難道你還在介懷我跟韓湛的事?
”
宋瓷:“不,昨晚你們搞出來的動靜有點大,我被迫聽了半個多小時,失眠了。
”
杜雪妍猛地爆紅了一張臉。
“酒、酒店隔音這麼差的嗎?
”她帶着頭,臉紅到了脖子。
宋瓷輕哼,“以後記得關陽台門,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