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媛還沒說話呢,榮昭南忽然隔着墨鏡,又看了眼她自己的光潔手臂,尤其她左邊手臂貼着甯秉安。
他語氣依舊冷淡:“七小姐,大冷天的,穿這麼少,冷不冷?
”
甯媛:“……冷。
”
大哥,你不非擠上後面來,我也不用去挨着甯秉安坐!
你清醒一點!
甯秉安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主人家穿什麼也不是你這個安保該管的,而且你沒看見小姐懷裡抱着貂皮嗎?
”
他頓了頓,冷聲說:“看來這位安保專家眼睛也不好用,不知道大哥是怎麼請到你這樣不專業的人士。
”
榮昭南聲音裡帶着嘲谑:“秉安少爺不是試過我的身手了,專業不專業,您應該很清楚。
”
甯媛:“……”
車廂内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度,甯媛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結冰了。
她想跳車,是誰說她能鎮場子的?
!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難搞!
甯媛忍無可忍,低吼一聲,把貂皮往身上一裹,咬牙切齒地說:“都别說了!
吵得很!
”
趁着穿衣服的動作,她直接伸手去用力掐了一把榮昭南的腰,示意他收斂一點。
誰知,手還沒收回來,就被榮昭南一把抓住,十指相扣,牢牢地握在了手心裡。
男人修長的手戴着薄皮手套,指腹惡劣地勾擦着她掌心細嫩的肌膚,激起一陣酥麻的電流,直竄心底。
甯媛瞬間臉紅,僵在那裡——這家夥!
榮昭南沒看甯媛,和他手上動作不同的是他語氣依然冷淡:“七小姐,穿好衣服,别着涼。
”
甯秉安隻聽着他的話,也懶得和榮昭南争執,冷聲用粵語道:“管閑事管到主顧頭上,真是不知所謂。
”
說完,他便轉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
甯媛立刻趁機瞪向榮昭南,用眼神控訴他的惡劣行徑。
榮昭南這才松開手,面無表情地坐好,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終于到了會場,車子緩緩停下,甯媛輕輕吐出一口氣,總算是從這令人窒息的車廂裡逃出來了。
榮昭南先一步下車,然後十分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甯媛瞥了一眼他修長的手,又看了看一旁臉色陰沉的甯秉安,最終還是把手搭了上去。
反正,榮昭南是她的保镖嘛,這有什麼不對?
甯媛借着他的力道下了車,優雅地将手抽回來,朝他“禮貌”一笑,實際悄悄瞪了他一眼:“謝謝。
”
甯秉安冷冷瞥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沒有說話,徑自下車。
不一會兒,東尼的車也到了,他快步走到甯秉安身邊,低聲問道:“秉安少爺,您沒事吧?
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
發現他手腳齊全,東尼松了一口氣。
“能出什麼事,他還敢再拆一次我的手?
”甯秉安冷淡平靜地說。
随後,他看向東尼,蹙眉:“倒是你,怎麼也跟來了,不是要跟着大哥?
”
東尼是甯秉宇的心腹,甚至可以說死士。
東尼輕咳一聲,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最近别墅安保系統升級,人員排配也做了調整,都是英國安保專家設計的,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安保升級就是你們都換這一身打扮?
”甯秉安冷笑一聲,看着東尼的車上下來幾個甯家保镖,個個都戴着墨鏡和口罩。
東尼心裡無奈,但臉上還是維持着職業化的微笑:“是,都是英國專家規劃的,人員着裝也都進行了全面升級。
”
“晚上戴墨鏡和口罩就是升級?
要是綁匪也這身打扮還分辨得出來嗎?
這是什麼專家,整蠱專家?
”甯秉安嘲諷。
東尼沒反駁,隻能笑了笑。
秉安少爺平時很少情緒這麼外露,真是被榮先生氣到了。
還好榮昭南隻帶了一個人過來,其他的都是他的人,有事也能保證甯秉安不要……嗯,太慘。
甯秉安也沒有繼續嘲諷東尼,畢竟東尼是甯秉宇的人。
比起自己這個沒實權的養子,甯秉宇才是甯氏最有話語權的繼承人。
東尼是甯秉宇的心腹,他也要給面子。
他面無表情地往宴會廳裡走去。
甯媛這時候趁機一邊往宴會廳門口走,一邊壓低聲音問榮昭南:“大哥,你到底要幹嘛啊!
”
榮昭南雙手插兜,姿态閑适地跟在她身後,涼涼地說:“給你當保镖啊,七小姐,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
甯媛有點急,趕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快速說道:
“大哥,我今晚起碼得跳兩支舞,第一支是和埃爾文司長,第二支是和,嗯,甯秉安。
然後我腳就該不舒服了,不能再和别人跳了,咱們待會兒就走,成嗎?
”
她盯着榮昭南的表情,生怕他下一秒就炸毛。
誰知,榮昭南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好一會,忽然來一句:“七小姐,我不是你大哥,你哥哥夠多了,用不着再認。
”
甯媛:“……”
這男人,陰陽怪氣的本事見長啊!
榮昭南那雙總是帶着冷意的眸子,此刻在墨鏡後變得格外深邃幽暗,他垂下眸子,又淡淡說:“你去吧。
”
甯媛瞪大眼:“啊?
”
這就答應了?
這麼突然的嗎?
情緒轉折是不是大了點?
還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甯秉安已經走了過來。
“小妹,我們要進場了,埃爾文署長在等我們。
”
他清雅眉眼間帶着幾分冷峻,沒看榮昭南一眼,隻朝甯媛微微颔首,然後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上去。
東尼見狀,立刻湊到榮昭南身邊,站得筆直,同時不着痕迹地擋住了榮昭南的視線。
“榮先生,您看咱們都有各自的任務……”東尼壓低聲音,用眼神示意榮昭南稍安勿躁。
他生怕這哥們去挽甯秉安的臂彎,那就糟了。
甯媛也下意識地看了榮昭南一眼,卻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她隻好壓下心中的疑惑,将手輕輕放在甯秉安的手臂上,和他一起走進了宴會廳。
看着甯媛和甯秉安走進燈火璀璨的華麗會場,一起迎來衆人的招呼和寒暄,還有悠揚的樂聲。
面前的男人也沒什麼動作,東尼這才松了一口長氣。
港府的埃爾文司長是今晚慈善晚宴的發起人之一,他一頭褐發梳成大背頭,五十多歲的樣子。
一見到甯秉安和甯媛,他立刻笑着迎了上來。
“甯先生,甯小姐,歡迎,歡迎!
”埃爾文司長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甯秉安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
然後,在甯秉安介紹之後,他轉向甯媛,紳士地行了一個吻手禮,“美麗的甯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
甯媛禮貌地笑了笑,用英文回道:“司長先生,您過獎了,我也很榮幸能夠參加今晚的慈善晚宴。
”
“哈哈哈,甯小姐太客氣了,我可以和您跳一支舞嗎?
”埃爾文司長爽朗地笑了幾聲。
甯媛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不遠處帶人進了會場後,真的像保镖一樣站在牆邊的榮昭南和東尼。
她才笑了笑:“當然,隻是我腳昨天扭到了,可能跳得不好。
”
她隻希望小愛同學再老實兩首曲子,别炸毛,怎麼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