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給甯秉安周身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顯得他整個人越發清俊儒雅。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甯秉安擡起頭,就看見甯媛款步走下來。
她長卷發用一圈珍珠發卡挽起,耳邊垂着幾縷卷發,一身複古風格的米白色高領無袖掐腰大擺裙,腰間一條DIOR标志的鑲嵌珍珠腰帶。
描着長睫大眼、俏鼻、紅唇,與時下熱烈奔放的港風完全不同。
她整個人都像某種打着DIOR标簽的限量版高定漂亮淑女風人形玩偶。
甯秉安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七妹今天很靓,很特别。
”
甯媛提着小包,朝他禮貌地笑了笑:“秉安哥也還是很有型。
”
“走吧,車子在外面等了。
”甯秉安說着,紳士地伸出手想幫甯媛拿包。
甯媛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笑着說:“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好,也不是很重。
”
為了大家安全起見,這種時候還是避嫌的好,誰知道那個神出鬼沒的醋精在哪個角落。
尤其是今日醋精先生還是保镖。
甯秉安的手頓在半空中,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暗,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身率先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外,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傭人看見他們出來,連忙打開車門。
甯媛有些納悶地掃了一圈周圍,沒看見榮昭南,醋精哥是在會場等她?
甯秉安紳士地伸手示意甯媛先上車,甯媛也不推辭,微微颔首,便彎腰坐進了車裡。
隻是,她才坐進去,準備關門,就聽見甯秉安對開車的人警惕地問:“陳叔呢?
怎麼是你開車?
”
甯媛這才注意到,開車的高大男人穿着黑衣黑褲,戴着黑色墨鏡和口罩,完全看不見臉,詭異得很。
還沒等司機回答,車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撐在車門上。
這人同樣是一身黑衣黑褲,戴着墨鏡和口罩,坐姿筆挺,一言不發地彎腰坐了進來,與甯媛緊緊挨在一起。
他渾身散發着一股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開車。
”男人聲音淡漠,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司機似乎對他的出現并不意外,立刻發動了車子,黑色轎車如同離弦之箭,飛馳而去。
男人微微側過身,但依舊冷冰冰的,像是在對下屬說話:“今天我和阿辰負責保護七小姐和甯先生的安全。
”
雖然戴着口罩看不見臉,但隻消看他露出的那雙眼睛,甯媛就瞬間認出來,這不是小愛同學就是鬼!
她就知道醋精不會善罷甘休,一聲不吭地就冒出來,還把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綁架她的。
“這……不用這麼緊張,我隻是去參加一個宴會而已。
”甯媛頓時眼角跳了下,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
”男人語氣依然冷淡。
甯秉安顯然也有些狐疑,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榮昭南和司機:“沒有人通知我保镖和司機換了人,你們是何人安排的?
”
榮昭南語氣淡漠:“查申樓潛逃,現在是非常時期,甯氏上下都加強了安保措施。
甯秉宇總裁特意吩咐過,這段時間,所有甯家成員的安全工作,暫時都由我全權負責。
”
甯秉安蹙眉:“你既然是保镖,就該坐副駕駛,這是規矩,哪有保镖和主人家一起擠在後座的道理?
”
榮昭南泰然自若,理所當然:“在安全領域,我就是規矩。
”
甯秉安一聽,忽然想起什麼,目光掃向榮昭南,眼神驟冷。
榮昭南那身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他分明在某些人身上感受過。
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墨,淡漠裡卻又透着一股子狠勁,讓人不寒而栗。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甯秉安冷冷地打量着他。
榮昭南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口罩下的唇角,語氣平靜無波:“甯秉安少爺貴人多忘事,手好了嗎?
”
甯秉安瞬間想起來,那天在樓梯上,主動和自己握手,卻讓自己手腕脫臼的保安!
那股狠勁,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瞬間沉下臉,目光冰冷地看着榮昭南,一字一句道:“又是你!
”
榮昭南語氣裡帶着幾分漫不經心:“是我。
上次不好意思,傷了少爺,這次我一定彌補,會好好保護少爺的。
”
車廂内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硝煙味十足。
甯秉安眼裡閃過怒意,對方話裡的挑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他面無表情地說:“那就麻煩這位不知所謂的保镖先生了,希望你的身手,和你的嘴一樣厲害。
”
榮昭南輕哂:“放心,一定會讓您體會到的。
”
車廂内再次陷入一片火藥味,甯媛坐在兩人中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夾心餅幹,随時都有可能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壓碎。
甯媛真想無語問蒼天,拍大腿罵一聲——造孽呀!
自己怎麼就陷入這左右為“男”,如坐針氈的境地了!
她還得維持着優雅得體的微笑,假裝欣賞着窗外的夜景,試圖打圓場,“今晚的星星真多真亮……”
話還沒說完,就被榮昭南冷冰冰地打斷了:“今天多雲,看不見星星。
”
甯媛下意識順着榮昭南的目光看向窗外,隻見窗外天空一片漆黑,别說星星了,連個月亮都看不見。
“七小姐,最近眼神不好,什麼香的臭的都當星星月亮?
”榮昭南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
甯媛……磨了磨牙!
這人指桑罵槐幹嘛呢!
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被你們倆夾在這兒遭老罪了,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都是甯秉宇那條粉腸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