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總督察看着甯媛,眼中閃過震動和複雜的情緒,他率先帶頭鼓掌。
掌聲如潮水般湧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也更持久。
在座之人,哪個不是人精?
甯媛這番話,既擡高了他們,又巧妙地暗示了這場拍賣會的特殊性。
但人精也有血性,他們吃甯媛這套!
更重要的是,她展現出的魄力和手腕,讓他們不得不刮目相看。
甯媛唇角微揚,待掌聲漸息,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清脆悅耳:“各位,競拍開始,希望大家都能拍得心頭好。
”
随着她話音落下,一位衣冠楚楚的主持人走上台,開始正式主持拍賣。
第一件拍品,是一幅宋代名畫,起拍價一百萬港币。
郭家二叔第一個舉牌,含笑開價:“120萬!
”
“150萬!
”
“200萬!
”
競拍價格節節攀升,叫價聲此起彼伏,氣氛熱烈。
鄭家大夫人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甯媛,眼中閃過欣賞。
有腦子,有胸襟,看似乖巧可人的娃娃臉,但眉梢眼角裡隐着清新野性和不馴,和現在時下的名媛淑女們截然不同。
甯媛的這番話,幾乎等于明示了這些拍品就是海外流回來的那一批失竊文物。
但那又怎麼樣呢?
誰有證據?
港府海關“手續齊全”,總督察馮先生親自來站台,為晨光名媛會這一批拍品背書。
更别說,難道他們還能去内地查到底有沒有這批貨出來嗎?
内地那邊的海關怕是根本不買他們這幫港府人的賬。
至于國外博物館,更是無力追究。
就算叫了國際刑警又怎麼樣?
誰說這些文物不能有一模一樣的仿品?
本來就是清朝末年開始被搶走的東西。
現在,這些文物又“合法”地回到了港府。
就算他們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又能如何?
鄭家大夫人含笑看向一邊的甯二夫人:“甯太,小甯真是厲害啊,你這個女兒是個寶貝。
”
若非知道甯家早對這個小女兒婚事早有安排,她未必不是個合适的聯姻對象。
甯二夫人端起香槟輕抿一口,語氣帶着恰到好處的謙虛:“鄭太謬贊了,小甯這孩子不過是年輕氣盛,想一出是一出。
這場拍賣會,也是她一時興起,鬧得各位受驚和見笑了。
”
周圍幾位貴婦人立刻附和起來。
“可不是嘛,媛媛這孩子真是厲害,這才多大年紀,我家的那幾個臭小子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本事,我就燒高香了!
”
“甯太太謙虛了,甯七小姐這魄力,可不是一般年輕人能比的。
”
“甯會長好福氣啊,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女兒。
”
……
恭維聲如潮水般湧來,甯二夫人面上始終保持着平靜的笑意。
她的乖女從現在開始真正進入港府上層豪門們的視野了,而不再是一個被找回來的花瓶。
這是甯媛為何要辦這場拍賣會的原因之一。
甯二夫人看着女兒在台上遊刃有餘、八面玲珑,心裡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這孩子,真是像極了她年輕的時候,一樣的倔強,一樣的要強。
自己隻能默默看着女兒用忙碌和強勢來掩蓋内心的傷痛。
另一邊,甯曼菲捏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她快步沖進電梯,按下向下鍵。
“該死的甯媛!
該死的二嬸!
”她低聲咒罵着,“我就不信她們能一手遮天!
”
進了電梯,趁着四下無人,甯曼菲立刻給自己的秘書打電話,壓抑着怒火:“甯媛和二嬸,她們一定是收買了海關的人,是我輕敵了!
”
秘書也有些慌了神:“二小姐,那現在怎麼辦?
這拍賣會都開始了……”
“怎麼辦?
報警啊!
白癡!
”甯曼菲咬牙切齒。
“我就不信了,之前聯系的警方也能被她們收買!
我倒要看看,她們怎麼收場!
”
說話間,電梯下了幾層,忽然“叮”的一聲停住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道清隽的人影站在門口,赫然是甯秉安。
他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保镖,面色冷峻,氣場逼人。
甯曼菲吓了一跳,立刻低頭拉緊口罩,試圖把自己僞裝成普通的公司職員。
然而她渾身僵硬,動作卻顯得欲蓋彌彰。
甯秉安并沒有走進電梯,而是淡淡地開口:“二姐,來了就來了,這樣低調的打扮可不适合你。
”
甯曼菲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下一刻,甯秉安略退一步,身後的兩個大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将甯曼菲圍住。
“請二小姐出來。
”甯秉安的聲音依舊清冷。
兩個大漢不由分說直接架着甯曼菲出了電梯。
甯曼菲又慌又氣拼命掙紮卻根本無濟于事。
她沒想到甯秉安居然認出了自己更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待自己。
“甯秉安!
你幹什麼!
放開我!
你瘋了嗎?
!
”甯曼菲氣急敗壞地喊着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在自己面前緩緩關上。
被兩個保镖架着甯曼菲一路被“請”到了一間辦公室。
她被粗暴地扔在沙發上狼狽不堪。
甯秉安緩緩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二姐你真是讓我失望。
”
甯曼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才是那個讓我失望的那一個!
”
她看着甯秉安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你明明認出了我,卻這樣對我!
你甚至在幫甯媛,你是不是瘋了!
他冷冷看着甯曼菲:“二姐,從參與者的邀請名單到每一件拍品的篩選,再到媒體的注意力,乃至背後複雜的交易和合作,每一步都是經過甯媛精心策劃的。
你為什麼認為能随便靠着報警扳倒她?
”
甯曼菲頓了頓,猩紅了眼看着他:“說這麼多……你不如說是愛上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