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件事情,陸芳華其實也特别想說出來與人探讨一下。
她在心裡已經憋了好幾天了,憋得實在難受,特别是那晚吃燒烤,看到了七殿下就更難受。
這會兒聽到陸辭秋問,她正好吐吐苦水。
于是把自己聽到的,季淑妃說要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話給說了出來。
陸辭秋都聽懵了,“你……是這麼理解的?
”
陸芳華點點頭,“啊,不然我還能怎麼理解?
”
“不是,人家說話你不能斷章取義啊!
你不能隻聽後半段兒,不聽前半截啊!
”
“還有前半截?
”陸芳華不理解,“前半截說什麼?
”
陸辭秋告訴她:“人家淑妃娘娘前半截說的是,親家,你們放心,将來芳華嫁給我們家湛兒,我這個當婆婆的一定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
”
陸芳華也懵了,“是這個意思?
”
“那你以為是什麼意思?
”
“我以為她要認我當義女,從而斷了我對七殿下的念想。
”
“……我給永安縣的姑娘定到年滿十八周歲才可以成親,看來真是沒錯啊!
你們這種小孩子果真是什麼都不懂,又沖動又容易多想,真不明白家裡這麼早給你張羅婚事到底是為什麼。
罷了罷了,張羅都張羅了,也不能憋回去。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既然對七殿下有意思,那這事兒就往好了辦,你再見到人家也不要總是别别扭扭的。
但我提醒你陸芳華,你們兩個的事雖然我不再反對,但我也絕不允許你小小年紀正事兒不幹,一天到晚就想着談戀愛。
人的一輩子很長,你才十三歲,這個年紀你應該多學點東西,多做點喜歡的事情,情情愛愛的少想,想多了沒好處。
”
陸芳華眨眨眼,“什麼叫談戀愛?
”
“就是你跟七殿下,不要總膩歪在一起。
”
“……姐你就看七殿下那個樣兒,我能找到跟他膩歪的機會嗎?
”
“嗯。
”陸辭秋點點頭,“也就是因為七殿下是那樣的品性,我才不反對你在這個年紀就談婚事。
但這婚事也就是暫時定下來,皇上那關還沒過呢!
還有,定親不相當于成親,想要成親,等你滿了十八歲再說。
早一天都不行!
”
她給陸芳華下了最後通牒,陸芳華倒也樂意聽她的,“我也覺得十八歲再成親也挺好,女孩子一生在娘家待的時日太短了,娘親豁出去半條命把我們生出來,再養大,還沒來得及疼幾年呢,我們就要嫁人,就要去侍候别人家的爹娘,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公平。
所以七殿下這個人我也還得再考量考量,比如他以後會不會也孝順我爹娘,這都是考量的條件之一。
在我這裡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說,也不可能隻我單方面侍候公婆,他反過來不孝順嶽父嶽母的。
你不是說過嘛,男女平等,你的永安縣設立了那些律法,我認為每一條都很對。
我要跟你學,将來我的夫君必須要做到尊重我,尊重我的爹娘,我的付出必須得有相應的回報,這樣才是公平的。
姐,你說我想得對不對?
”
陸辭秋拍拍她的肩膀,“你想得可太對了!
姐為有你這樣的妹妹而驕傲。
”
陸芳華也很驕傲,“如果他做不到,我就不會再喜歡他了。
不管他有多好,都不可能是我的良人。
不過這點對你來說可能不适用,畢竟你娘家已經沒有雙親可以孝順了。
行了,我真得走了,冬安這肉餅和肉粥做得都不錯,還有昨兒那肉餡兒的點心我也愛吃。
有空讓她多做點,往我院兒裡送一些,我半夜餓了吃!
”
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走了,丫鬟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一路小跑還差點兒摔了。
霜華笑着說:“四小姐可真是個急性子,說幹什麼就幹什麼。
”
陸辭秋則感歎:“年輕可真好。
”
霜華咧咧嘴,“小姐,您才比四小姐大一歲好吧!
怎麼說得自己老氣橫秋,像是長輩。
”
她笑笑,沒有答話。
隻吩咐冬安:“把四小姐說的那些都多做些,回頭着人送她屋裡去。
另外也給我多做一份,我回頭要送人。
”昨晚上燕千絕也沒少吃肉餅,想來也是愛吃的。
冬安很開心地點點頭,“好的小姐,奴婢幹别的不行,做飯是很在行的。
”
霜華就笑,“以前冬安毛手毛腳的,端個茶都能把自己燙着,因為這事兒可沒少被人說嘴。
如今倒好了,找着了自己擅長的手藝,咱們院裡的下人都跟着沾光。
”
冬安趕緊道:“我還在學習呢,小姐别嫌棄奴婢就行。
奴婢一定好好學,保證讓小姐不出院子就能吃好喝好。
對了,今兒打算去買羊肉,再把羊肉館子的菜買幾道回來,我打算學着做一做,看能不能做得八分像。
”
陸辭秋很欣慰,“你能找準自己的定位就好,咱們院兒裡确實很需要一個好廚子。
”
冬安收拾了桌子,然後張羅食材繼續研究怎麼當一個好廚子去了。
霜華問陸辭秋:“小姐今日有什麼安排?
出門嗎?
”
陸辭秋點頭,“出門。
對了,我安排你買的東西,你安排下去沒有?
”
霜華道:“安排給柳絮姐姐去采買了,奴婢一會兒跟着小姐出門。
今日咱們還是出城嗎?
那雲家人如今還在陸府住着,小姐放不放心?
”
陸辭秋失笑,“沒什麼不放心的,畢竟不管他們要幹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
此時的陸府客院兒,沈氏去提點雲婉兒了,雲景年這會兒就坐在雲老夫人屋裡說話。
雲老夫人一臉愁容,猶猶豫豫地問雲景年:“真的要把那塊匾額給傾城嗎?
景年你可要想好了,那東西是雲家的寶貝,雲家幾代人都死守着。
甚至為了保它不被人惦記,許多族人根本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就包括我,那也是在你父親臨終前才知曉這件事情。
你那夫人沈氏,她到現在都蒙在鼓裡呢!
總之,有它在,雲家就永遠都在。
一旦它沒了,雲家可能也就……也就要跟着沒了。
”
“不至于像母親想得那樣悲觀。
”雲景年擺擺手,“這麼多年那東西就一直藏着掖着,就像母親說的,沒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那就是說雲家這些年根本也沒靠着它。
咱們如今的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可不是那塊匾額給的。
兒子說句不該說的話,那東西有與沒有其實沒什麼兩樣,除非等到有一天雲家被抄家滅族,它能替雲家擋一擋災,好歹保幾條性命。
可雲家得幹了什麼捅破天的事,才能被抄家滅族啊?
母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