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被平陽公主的那道視線狠狠刺了一下,随後垂眸不動聲色的捏着酒杯。
之前便聽聞宮裡頭傳出來的消息,平陽公主之前得了病,而且病得很重。
後來宮裡頭請了名醫,才算是好了一些。
直到她嫁給了慕修寒,從魏夫人的嘴巴裡才曉得,平陽公主哪裡是病了,是被慕修寒這厮給算計了。
慕修寒當真是個膽大心狠的,為了免去和平陽公主聯姻的麻煩,直接就給平陽公主下毒。
皇上看到平陽公主病成了這個樣子,自然不能将自己病怏怏的女兒再賜給永甯候府做兒媳,那不是讓本來子嗣艱難的永甯候府絕後嗎?
所有人都以為病重的平陽公主不會出現在這一次的宮宴上,不想她此番在宮人的簇擁下,居然還來了?
魏貴妃看到女兒進來後,忙站了起來,臉上掠過一抹驚訝和擔憂。
“平陽!
”
“母妃!
”平陽公主的聲音極力的保持着沉穩,可還是說話的時候有些喘,顯然身子不大利索。
她沖魏貴妃點了點頭,卻走到了陳皇後的面前,恭恭敬敬福了福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
陳皇後忙起身一把牽着平陽公主的手,關切的笑道“原以為你要靜養,便也沒有派人過去打擾你。
”
“身子可大好了?
用了藥膳沒有?
若是缺什麼,你差人去本宮的坤甯宮裡去取了來!
”
陳皇後在宮裡頭的地位很高,卻以和善大度被人稱頌。
尤其是對于宮裡頭的那些子嗣們,都當作是自己親生的一樣,尤其是對于備受寵愛的平陽公主。
不過這面子上的派頭,陳皇後做的當真是好。
平陽公主忙躬身福了福道“回母後的話,平陽已經好多了。
”
“聽聞今兒有宮宴,兒臣在寝宮裡待的有些煩悶,便出來透透氣。
”
她說罷卻是淡淡掃了一眼永甯候府女眷們坐着的地方,沈钰珠微微垂着的眼眸,神色一閃。
陳皇後忙将平陽公主牽着手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魏貴妃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别的人不曉得,她的女兒什麼脾性她自然明白的。
平陽素來傲嬌,但凡是想要的東西沒有拿不到手的道理,偏生這一遭在慕修寒那個小子身上栽了跟頭。
什麼叫喜歡熱鬧?
她的女兒從來性子冷清,不喜歡熱鬧的,今兒來怕是沖着沈钰珠而來的。
魏貴妃頓時覺得有些不妙,可皇後已經将她拽到了她身邊陪着。
她總不能将女兒從皇後身邊拽過來,耳題目命的囑咐一番,這算什麼事兒?
魏貴妃沒有和女兒單獨說話的機會,隻得緩緩坐了下來。
正好宮廷歌舞姬表演了一曲麗人歌,柔美的舞姿,合着清雅的曲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衆多女眷不禁鼓掌歡笑了起來。
之前一直陪着陳皇後說笑的平陽公主,突然擡高了幾分聲音笑道“母後,這些歌舞姬從哪裡來的啊?
當真是舞姿曼妙,引人入勝。
”
陳皇後微微一頓,眼眸間掠過一抹深邃。
要知道這宴會上的歌舞安排說是皇後辦的,其實都是内務府那邊的内侍們忙碌。
具體這些歌舞伎那裡來的,她還真的不知道。
“平陽不得無理!
”魏貴妃喝斥了出來,“這種瑣事也勞煩你母後嗎?
”
平陽忙閉了嘴,眼神卻帶着幾分複雜。
陳皇後淡淡笑道“妹妹言重了,喊内務府的人來,問問這幫歌舞伎哪裡送進宮的?
”
陳皇後話音剛落,不想這群穿着豔麗粉色長裙的歌舞伎裡,卻是緩緩站出來一個女子。
身姿高挑,長相柔美,天然帶着幾分乖巧媚态,隻是那眼神感覺有一絲絲的冷。
她緩緩沖坐在正位上的主子們,跪了下來。
“民女給皇後娘娘,各位娘娘們,給公主殿下磕頭了!
”
沈钰珠之前一直捏着杯盞的手指,在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猛地收緊。
她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眼神微微變了幾分。
如果不是在宮宴上,她怕是能驚得站起來。
居然是沈知書?
呵!
盧卓和沈知書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之前她使了計策,讓這兩個人得償所願,走到了一起。
彼時沈家偷偷給她和盧卓一大筆銀子,讓他們速速成親,然後攆出了雲州城。
不想這兩個人居然都進了宮?
一個做了魏貴妃身邊的太監,一個好巧不巧進宮做了歌舞伎。
沈钰珠的眸色漸漸冷冽了幾分。
有些人看來當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沈知書不是愛慘了盧卓嗎?
怎麼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