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緩緩起身,沖平陽公主行禮笑道“公主殿下謬贊了!
”
“臣婦這樣的庸脂俗粉,哪裡稱得上是美人?
”
“若是論美貌,公主殿下站在此處,我等都黯然失色呢!
”
沈钰珠這個奉承恰到好處,緩解了自己的尴尬,也捧了平陽公主一句。
畢竟被人拿來和這些歌舞伎比美,本身就是對永甯候府世子妃的不尊不敬。
但是她又不能和堂堂公主殿下翻臉,隻能這般說。
平陽公主眼眸中的冷冽到底是沒有克制住,臉上的清冷一晃而過。
她眸色一閃,淡淡笑了出來。
“世子妃倒是謙虛了呢,不過雲州城的女子聽聞素來能歌善舞,今兒既然世子妃也是雲州城來的,不妨讓我等欣賞一下世子妃的舞姿如何?
”
平陽公主今兒來宮宴怕是來砸場子的。
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幾乎要将天都捅開一個窟窿眼兒的架勢。
沈氏雖然出身寒門,可現在的身份卻不一般。
她可是永甯候府的世子妃,現在平陽公主居然要讓她站出來跳舞唱歌?
這不是把沈钰珠當作是歌舞伎一樣看待嗎?
四周射向沈钰珠的視線頓時帶着幾分幸災樂禍了。
看來沈氏之前得罪了平陽公主,不然不可能被這般的收拾。
這個要求,很是離譜,對沈钰珠更是緻命。
若是她不跳便是羞辱了皇家,忤逆了後宮的主子們。
若是跳了,以後永甯候府世子爺的臉面往哪裡擱?
今兒但凡是她跳了一支舞,出了這宮門後,就是狠狠甩了慕世子一巴掌。
到時候慕世子顔面盡失,沈氏怕是會被慕世子狠狠收拾了,被休棄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是沒有合适的理由休棄也會被慢慢折磨死。
一個沒有根基的女子,在高門望族的永甯候府中,怕是死的連渣兒也不剩下了。
沈钰珠的臉色微微變了幾分顔色,她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卻淡淡笑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兒。
”
“臣婦是個粗人,從小都不曾學習過歌舞,讓殿下失望了。
”
四周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到底是誰給沈氏的膽子,這個女人居然這麼不客氣的拒絕了?
平陽公主的眸色一閃,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之前便聽聞慕世子從鄉下帶回來一個妻子,她倒是要見識見識是何方神聖。
如今一瞧果然是塊兒頑石,又冷又硬。
她沒想到被對方拒絕的這般幹脆,臉上稍稍有些挂不住。
突然對面坐着的魏相府的大小姐魏雲珠,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我聽聞世子妃的武功也不錯呢!
”
“之前在雲州城的時候,以一人之力阻擋了一匹烈馬,還救了陸家姑奶奶。
”
沈钰珠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魏家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長?
她曾經在街頭救了自己的繼母陸嬰,這件事情隻有陸家的幾個老奴知曉,魏家的人居然也曉得了這件事情。
沈钰珠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随後淡淡笑道“魏小姐說笑了。
”
平陽公主眼底一亮,這一遭哪裡肯放過她?
“世子妃,如今宮宴上,大家也都是圖個樂子罷了。
”
“何必這般推三撿四的?
不管是武功還是歌舞,你倒是來一段助助興,本公主可是想看得很!
”
平陽公主的眼眸一閃,帶着幾分霸道。
沈钰珠的唇一點點抿了起來。
看着她不動聲色,平陽公主頓時臉上掠過一抹委屈,猛地轉身沖陳皇後嗔怪道“母後,兒臣之前久病,在寝宮裡憋悶得太久了。
”
“兒臣就是想要瞧瞧新鮮罷了!
母後……”
陳皇後卻不過她撒嬌,歎了口氣轉過身看向了沈钰珠。
她倒是巴不得沈钰珠被人羞辱,更巴不得慕世子臉上無光。
她的侄子陳思道之前被人從小倌館兒裡帶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沒有一寸好皮了。
她派人調查了許久,才發現是慕修寒做的,可是這事兒慕修寒做的太幹淨,沒有一絲絲的把柄留下來。
陳皇後早就在心裡頭給慕修寒夫婦記下了這一筆帳,如今正好有人出面要收拾她,她也就順其自然了。
她緩緩轉過身看向了沈钰珠道“世子妃,既然公主想跟着你見見世面,還請不吝賜教。
”
沈钰珠眸色一閃,一口氣狠狠憋在了胸口。
平陽公主的話,她可以以世子妃的身份硬抗下來。
一個公主而已,她若是不肯表演這些才藝,她還能将她怎麼樣?
但現在說出來的是大周的國母,她可以不理會公主,但是不能違抗鳳命。
違抗公主頂多就落得一個張狂的地步,可違抗鳳命,她可能會死。
所有的人都定定看向了沈钰珠,一個個眼底帶着幾分期盼。
盼着這個最近風頭正勁的慕家世子妃,今兒能被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