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陳家素來是涼州府的大富戶,财脈頗廣,故而也是各家勢力争相攀附的對象。
不過陳家的野心似乎不至于做個涼州府的大戶,而是想要謀盤定局整個天下,故而陳老爺最終将嫡長女的婚配對象放在了辰王府。
不日就要舉行大婚,陳家的嫁妝可想而知自然是豐厚至極,辰王府這邊也匆匆準備了起來。
這一天辰王趙宏宸要試穿準備大婚用的禮服,關于辰王這些瑣碎事情都是小酒執掌。
她帶着繡娘走進了趙宏宸的暖閣,這些日子她的心情可謂是跌入了低谷,所有的事情都能扛過去,唯獨這一次她有些抗不過去的樣子。
她守在了門口眼睜睜瞧着幾個繡娘半跪在了趙宏宸的面前幫他更衣,大紅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越發顯出他挺拔的身姿多了幾分别樣的風流倜傥。
小酒瞧着瞧着便緩緩垂下了頭,不敢再看。
辰王本來就生的俊美風流,此番在紅衣的映襯下越發顯出絕代風華來,隻是他此時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這就是一樁政治聯姻,他如今已經被京城的那位太子爺逼迫到無路可走,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這件事辦成了,便是功成名就,直步青雲。
輸了……
趙宏宸的臉色陰沉了幾分,若是輸了,那未來可就不妙了,說不定被滅了滿門都是可能的。
“王爺覺得還合适否?
”一邊的繡娘笑意盈盈的問道。
“出去!
”趙宏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幾個繡娘也不敢再啰嗦,忙要幫趙宏宸将身上的喜服脫下來。
“滾出去!
”趙宏宸高聲呵斥。
那幾個繡娘登時吓得瑟瑟發抖,忙退了出來。
“你過來!
”趙宏宸沖門口處低聲道。
小酒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沖趙宏宸跪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為何王爺就是試一試喜服也能這麼大脾氣,要知道和陳家的這一門親事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姻緣了。
而且和陳家聯姻的話,還能幫助他獲得更多的支持,這一次與朝廷對抗的時候必然是一大助力。
趙宏宸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姑娘,跟了他已經有幾年的時光了。
他親眼看着她從一個黃毛小丫頭,漸漸長成了如今端麗冷豔的模樣。
他從來不懷疑這個丫頭的忠誠,因為她的命就是他的。
她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可這些日子他馬上要成婚了,她竟還是鞍前馬後的幫他操勞,這多多少少讓他生出了幾分憤怒。
這種憤怒他也不知道找誰說去,就是感到憤怒。
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個陳家嫡女,這世上唯一能陪着他扛過那些孤寂難熬,扛過那些嗜血殘殺的也隻有眼前的這個丫頭。
他的不堪,他的榮耀,他的所有的一切,好的,壞的,她都看在眼裡。
偏偏這一次他大婚,她卻像是啞巴了,不說一句話。
“郡主的事情怎麼回事?
”趙宏宸緩緩坐在了椅子上,也不顧及那些被他壓褶皺了的喜服。
小酒忙道“屬下送了那些人去了後院,不想有一個人居然能扛過那些蒙汗藥,就從王爺師傅那裡逃出來了,正好被郡主撞見了。
”
“不過王妃後來下令将郡主圈禁在了暖閣中,隻等王爺大婚後,就将郡主送出涼州府!
”
趙宏宸眉眼間閃過一抹冷冽“辦差小心些!
”
“是!
”
其實這不怪小酒,小酒畢竟負責将人送進去,結果那人跑出來,是因為慕修明本身的失誤所緻。
可小酒還是恭恭敬敬磕頭應了一聲,将這錯兒領了下來。
她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對趙宏宸是絕對服從,隻要趙宏宸說的話,她必然會全心全意遵從,哪怕是讓她去死。
一時間暖閣裡又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凝滞,趙宏宸死死盯着面前跪着的小酒,心頭的那股子火兒越燒越旺。
“你剛行了及笄禮是嗎?
”
小酒頓時覺得詫異萬分,王爺素來不問她這些私事兒的。
她忙道“回王爺的話,屬下三個月前行的及笄禮。
”
趙宏宸點了點頭道“已經是大姑娘了!
”
小酒臉頰微微一紅,不曉得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她也不敢說話。
“過幾天,母妃會送郡主離開涼州。
”
小酒點了點頭,這事兒她曉得的。
趙宏宸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緩緩道“你跟着郡主一起走吧!
不要回涼州了,到時候我會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龍祥客棧裡給你存了一筆銀子,你自由了。
”
“王爺!
”小酒頓時大驚失色,忙擡起頭看向了趙宏宸,“王爺,您要趕屬下走?
”
“這不行的,王爺身邊不能缺了人,屬下不能走!
”
小酒第一次反抗自家王爺,态度堅決,甚至帶着幾分以下犯上的決絕。
趙宏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