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哲聽了何奈一的來頭後,不禁微微一怔。
沒想到眼前這個着實不着調的女子居然來頭這麼大,随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心頭不禁暗自苦笑,當初父親任三鎮節度使的時候,最是清高至極。
所結交之人都是王侯貴族,最瞧不起的就是商人。
如今淪落到自己羁押了一個觸犯城規律法的女子,父親竟是還需要親自去給人家賠不是。
他忍了忍心頭的難受沖眼前的何奈一拱手行禮道“姑娘言重了,昨日是在下的不是,還請姑娘原諒。
”
一邊的何老爺子忙笑道“奈一,還不快謝過長公子。
”
“這也是長公子不與你計較,若是尋常人焉能饒了你?
”
“你也是被祖父寵壞了,無法無天,城主的出城禁令你也敢觸犯。
”
“哼!
今日是城主和長公子寬宏大量,你還不快謝過?
”
何老爺子今兒這事兒辦得也算是得體,現在陸家是反賊,他也不敢直接稱呼陸擎蒼王爺。
畢竟被朝廷曉得他和陸擎蒼這個反賊攪和在一起,他們何家也會有大麻煩。
可他們畢竟是做着行商,南北長途販運貨物,自然各個地方都要走動。
泸州又是整個西北地區最重要的交通要道,若是這個地方被卡着脖子損失也很大。
如今隻能用錢擺平陸家,求陸家将自己那個不懂事的孫女兒放了。
他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居然偷偷溜到了泸州,等他知曉的時候竟是闖出這麼大的禍端來。
何老爺子笑着沖陸擎蒼道“真的是失禮得很,家門不幸出了這麼個猴孫一樣的丫頭,讓陸城主見笑了。
”
“何某特意備了一份兒薄禮送給陸城主,還請陸城主笑納。
”
薄禮?
陸明哲心思一動,光房檐下擺着的那幾箱子銀子怕是有二三十萬兩。
這是拿着銀子買他的孫女兒來了,倒是将他們陸家看成了什麼?
強盜嗎?
何家估計是想用這筆銀子換回何家大小姐,倒是一副贖人的架勢。
陸明哲不禁苦笑,想他陸家也是曾經的鐘鳴鼎食之家,不想被人當作是綁人要贖金的江洋大盜。
陸明哲這些日子心頭煩悶,如今更是被何老爺子激了起來。
他還沒等陸擎蒼說什麼,上前一步沖何老爺子抱拳道“何老,之前扣下您的孫女兒,全是因為她不遵守泸州城的規矩,還試圖行賄與我,種種荒唐讓晚輩誤以為她是敵軍的奸細。
”
“如今誤會已經澄清,您直接将人帶走,銀子也帶走。
”
“我陸家還沒到了綁人要贖金的地步!
”
“哲兒!
休得無禮!
”陸擎蒼不想兒子會這樣說。
其實他們陸家現在造反,要對抗的是整個朝廷,當真是需要銀子招兵買馬的。
本來他要收下,不想兒子居然有這等風骨,倒是讓他的老臉微微一紅。
何老爺子也有些意外,外面擺着的可是二十萬兩的銀子。
一來買自己孫女兒的命,而來和陸家搞好關系,以後不至于得罪了陸家這條商道不好走。
不想陸家長公子竟是有這般的風骨,倒是讓他頗感意外。
何老爺子的心思由之前的懼怕多了幾分敬意。
他忙笑道“長公子言重了,哪裡是什麼贖金不贖金的。
”
何老爺子一愣,瞧着陸明哲的臉色不像是和他玩笑。
他忙看向了陸擎蒼,陸擎蒼自然是維護兒子的決定。
不管怎樣,哲兒未來是要繼承他的衣缽的,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陸家現在是落魄了,甚至落魄到了不得不起兵造反的地步,可自家孩子還存着幾分風骨的。
他決不能抹殺,否則陸家就真的完了。
陸擎蒼緩緩起身沖何老爺子笑道“此間誤會已經解開,何老帶着何小姐離開泸州吧。
”
何老爺子沒想到事情居然這般順利,忙笑着應了下來。
不想陸擎蒼淡淡道“不過何老也需要念及我泸州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城裡什麼情形還請何老不要對外宣揚。
”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沉下來幾分,帶着行伍之人特有的蕭殺。
何老爺子忙心神一斂點了點頭道“事關重大,小老兒絕對不會胡言亂語的。
”
“對了,銀子城主和長公子不願意收下,那小老兒這一次帶來的一大批皮子和棉布城主一定要收下的。
”
“畢竟春寒料峭,将士們總不能挨凍,正好做成軍衣。
”
陸擎蒼忙道謝,一邊的陸明哲也沒有說什麼。
有的時候拿了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到需要的東西。
銀子他可以不要,但是給将士們做衣服的布料他得收着。
很快何老爺子告辭後從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