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的話音剛落,這下子是真的将許茂山給吓了一跳。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有青年男女面對面說這些的?
還是單獨待在這偏僻地方說的?
這不是私相授受又是什麼?
一向尊禮守法,走的正坐得端的好兒郎許茂山頓時被沈家姑娘的大膽言論給吓住了。
“沈姑娘……這……”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一張俊臉幾乎紅成了豬肝色。
越是緊張,越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是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丫頭莫名的爽快,倒是不令人讨厭。
沈钰珠看着他幾乎滲出血的臉頰,淡淡笑道“許公子不要多想。
”
她頓了頓話頭笑道“許公子與我大哥是同窗好友,若是尋常人我也不會說些什麼,正因為是大哥的好友,我今兒才不得不多說幾句話。
”
她擡眸看着面前高大闆正的青年,一襲青色繡竹紋的棉袍,眉眼俊朗端肅。
若是沒有娘親這樁無頭公案,若自己沒有經曆過那麼多的背叛和傷害。
她許是會真的喜歡上這樣踏實穩重的人吧?
她會嫁給他,幫他縫制衣服靴子,幫他操持打理家事。
到時候她會親自送他去路口,看着他騎着馬兒離開她的視線,去考取功名。
他功成名就的時候,會帶着她到處赴任,她還會給他生很多的小孩子。
就這樣安安穩穩度過一生,這樣平淡的幸福,卻是她終極一生都沒有辦法達到的目标。
沈钰珠猛地心頭一硬擡眸看着許茂山道“許公子,這一遭我大哥說不定要跟着你去禹州。
”
許茂山頓時愣怔住了,随後眼底掠過一抹笑意。
“我早就想請知儀兄來禹州做客的,若是他能來,那邊是最好了。
”
“不,他不僅僅是去做客,而是會委婉的同令堂暗示我們的親事!
”
許茂山頓時臉上的笑容尴尬的僵在了那裡,不過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很排斥。
沈钰珠沒有發現,此人眼底甚至帶着一絲絲的期盼。
“許公子,我不想讓你因為我的事情蒙羞。
”
“我是個不祥之人,你躲開我好一些。
”
“以後但凡是我大哥提及我,你就說你心中有了人選便是。
”
“到時候我大哥也不好再問,定然會傳話給我母親,我母親自然也就作罷。
”
“許公子這般英武偉岸的君子,以後定然少不了佳人相伴。
”
許茂山猛地擡眸定定看着沈钰珠,他是徹底的吓住了。
萬萬沒有想到,沈家大小姐居然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來。
他第一次心頭覺得有些憋屈,那不成沈家大小姐看不上他嗎?
沈钰珠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定了定神,再一次沖目瞪口呆的許茂山躬身福了福。
随後沈钰珠轉身準備沿着梅林間的小徑離開。
“沈姑娘,等一下,”身後穿來了許茂山急促的喊聲。
沈钰珠一愣忙停下了腳步。
身後許茂山的聲音帶着幾分微顫。
“沈姑娘是……是沒有看上在下嗎?
”
沈钰珠一愣,這算是什麼話兒?
不過她現在不想在感情上面多做糾纏,頭也沒有回的,隻是淡淡道“如果許公子這般想,我也無話可說。
”
“我還是從那句話,許公子值得更好的。
”
沈钰珠言盡于此,邁開腿大步朝前走去。
身後的許茂山卻是陷入了混沌中。
人人都說沈家姑娘的壞話,可為何他卻是覺得她坦誠至極,倒是比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多了幾分緻命的吸引。
他呆呆站在那裡,看着那一抹清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雪線中,随後暈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許茂山竟然看的挪不開眼睛,即便是整個人被風雪籠住,都不覺得冷。
眼底隻剩下了那一抹清麗絕俗的嬌俏身影,久久刻在腦海中,倒是抹不去了。
沈钰珠走出了林子回到了馬車裡,身後跟着的雲香剛才将主子和許公子的對話聽得分明。
她是真的糊塗了,看樣子,許公子不像是嫌棄自家主子的。
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其實能看得出來許公子是喜歡主子的。
可為什麼主子要拒絕這麼好的親事,還幫許公子出主意怎麼讓這樁親事攪散了去。
李泉駕着馬車平穩的在前面緩緩而行。
雲香實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看向了沈钰珠低聲道“主子,不喜歡許公子嗎?
”
沈钰珠一愣,仰起頭微微靠在了車壁上,看向了外面粉妝玉裹的白色世界。
她輕輕歎了口氣“若是談婚論嫁,母親替我物色的人選是最合适的。
”
“如今沈家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