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塵沒想到沈钰珠真的在宮城門口發瘋,他一把掐着沈钰珠的胳膊想要将她丢回到馬車裡,趕緊帶走。
不想這個女人竟是如此的固執,他竟是被她給氣笑了。
“沈钰珠!
你哪裡來得這般自信?
就相信我父皇會從了你的意思?
”
“你一個尋常女子罷了,還指望我父皇遷就着你!
”
沈钰珠苦笑了出來,卻是點着自己的肚子道“王爺,民女是個尋常女子,可我這肚子裡懷着的孩子不尋常。
”
“他是世子爺的血脈,也是慕家的血脈,既然皇上要……”
沈钰珠壓低了聲音道“既然皇上要除掉慕家,何不斬草除根?
”
“現在世子爺染了疫毒被困在了皇莊裡,若是能将我還有我這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困進去,自然是他願意看到的,不是嗎?
”
古若塵登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痛恨,氣憤,還有一絲絲的懊悔。
就不應該給慕修寒背上下毒,應該讓他趕着去泸州那個地方送死,現在他算是徹底服了。
沈钰珠擡起頭看向了古若塵緩緩道“王爺,我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
古若塵松開了她的手,卻看到沈钰珠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圖。
沈钰珠将圖一層層展開,竟是東海海域那些海島的地圖,畫得很是細緻一看就是天機門的大手筆。
其中一張小島的位置标注的分外明确,小島上竟然生長着各種奇花異草,大多數都是很罕見的草藥。
有一株草藥在圖紙的旁邊專門做了标注,那一株草藥的樣子長得分外的奇特。
像是蓮花的樣子,可是和蓮花也不完全一樣,中間高高聳立着的花朵竟是七彩色的,像是雨後一道彩虹落在了花瓣上,染就而成。
古若塵頓時臉色巨變,不禁低呼了出來“七彩連心草?
”
沈钰珠定定看着他的表情變化,重複道“是的,七彩連心草,我曾經托王爺的福,王爺救過我的命,也救過我大哥的命。
”
“我們沈家兩條人命換這一株七彩連心草給王爺!
”
“那草藥需得有些道行的人,還需要特殊的條件才能摘下來,否則尋常人摘下來後,不出三天花朵就枯萎了,到時候連普通的藥材都不如。
”
“這一張圖,是我借了天機門的一個畫師,還有我派出去的親信親自登島看到此物,結合起來成了這張圖。
”
“我沒必要诓騙王爺,王爺大可去島上尋七彩連心草,它依然在那裡等着王爺。
”
古若塵是個藥癡,此番緊緊攥着圖,眼底的神情似乎帶着幾分瘋狂。
他知道沈钰珠沒有騙他,畢竟這一張圖裡畫着其他的種植着草藥的島嶼,他都去過,這圖是真是假他最有發言權。
此時他小心翼翼将圖紙收進了懷中,仔仔細細地保管了起來,像是護着自己的命。
古若塵看向了沈钰珠,視線多了幾分複雜之色,定了定神歎了口氣道“我古若塵最讨厭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
”
“罷了,你既然要住在皇莊裡,陪着慕修寒同生共死,我也不拉着你!
”
他定定看着沈钰珠道“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們活!
”
沈钰珠擡頭看向了面前的古若塵,她頓時松了口氣,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古若塵畢竟是皇家暗衛頭子,若是他能幫忙,慕修寒在皇莊上麻煩會少一些。
她不禁慶幸這世上還真有古若塵這種不喜愛權勢,身心純粹的皇子,不然區區一張紙焉能換來他這一句話?
可同時她心底又是牽扯出了其他的頭緒,她看着古若塵問道“王爺,冒昧問一句,王爺為了尋找七彩連心草的下落大概也有幾年的時光了吧?
”
古若塵一愣,看向沈钰珠的視線危險了幾分。
沈钰珠絲毫不懼,繼續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七彩連心草是一味毒性很烈的藥。
”
“正因為如此,這一株七彩連心草若是用于解毒的話,便是最好的以毒攻毒,能解世間百毒。
”
“而且七彩連心草的毒性隻能解那種世上無解藥的奇毒!
比如濟北王早些年中的毒,各種藥材用了很多,定期去南疆的藥泉裡泡着,也無濟于事的毒!
”
“那種毒更需要七彩連心草對吧?
”
古若塵臉色煞白,死死盯着沈钰珠。
沈钰珠笑了笑道“濟北王在南疆有自己的封地,王爺您早些年小的時候吃盡了苦頭,後來也是在南疆學的醫術。
”
“濟北王身上的毒已經毒入膏肓,除非用七彩連心草才能解開!
”
“所以王爺認識濟北王吧?
而且很熟?
或者是濟北王可能就是你的義父,亦或是師傅?
”
古若塵眼皮子狠狠跳了一跳,竟是有那一瞬間額頭滲出些汗珠來,随後一把掐着沈钰珠的胳膊咬着牙低聲道“你想說什麼呢?
我警告你!
這渾水不是你能攪進來的!
聽明白了嗎?
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