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辰的好意,夏洛潼看出來了,也心領了。
她不禁有些感慨,若是柳映雪不亂吃飛醋來找自己的麻煩,那她與冷面王爺的合作許是會愉快很多吧?
這次武澤辰主動出手幫助自己,倒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次是受了他幫助的,想到這,夏洛潼展顔一笑,看着他道:“王爺,今日之事,謝謝你。
”
那笑容仿若冰雪初融,晨曦光芒初綻一般耀目,直擊心靈,武澤辰隻覺得有片刻的失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眼前的她,唯一的光源。
這似乎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對自己笑,單純為自己而笑……
這個感覺,很好……
他忽然覺得,對她好一點也沒那麼難,若是能換來她的笑容,好似什麼都不成問題一般。
接下來的治療時間,好似與往日有些不同,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同,治療仍是按部就班地進行,隻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氛圍,卻不再像往日裡那般疏遠了。
夏洛潼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變了,但治療的時候能輕松自如些當然是最好的,她不僅沒有半點不滿,甚至還對眼下的情況十分滿意,若是能一直維持下去就好了。
能心情愉悅地做事,自然比繃着臉要好得多。
察覺到夏洛潼的情緒變化,不動聲色地掃過她臉上比平日要柔和許多的神色,武澤辰隻覺得心情頗好,心中逐漸有念頭升起。
次日,收拾妥當的夏洛潼剛出王府,就被一孩童攔住了去路。
她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孩童,正準備出聲詢問,就見那孩童睜着可愛的大眼睛遞上了一封信,随即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夏洛潼恍然,接過信件後便直接打開查看,發現上頭隻有簡單的一句話,約她後日在玉笙閣附近的一間茶樓見面。
信件上并沒有任何落款和署名,甚至沒有提及她的名字,但她卻已是知道了送信之人的身份。
是左熙言。
夏洛潼認得他的字,也曾一時興起約定過一些特殊的記号,原本是沒想過會用上的,沒想到這次竟然還真派上了用場,她正是因此才會一眼就認出送信之人的身份。
那孩童還未離開,顯然是在等着帶回她的答複。
雖然不知道左熙言找自己何事,但她仍是毫不猶豫地決定赴約,畢竟這可是左熙言第一次主動找上王府來約她,許是有什麼要緊事也說不定。
給了那孩童些許碎銀子,讓那孩童帶回她答應赴約的消息後,便看着那孩童開心地一蹦一跳跑遠了。
看着那孩童離開後,夏洛潼這才繼續向伍家人所在的客棧而去,行走間,她感知了一番周遭的情況,果然察覺到了一縷似有若無的氣息一直隐蔽地潛伏在自己的周圍。
她勾起一抹淺笑,些許熟悉的感覺讓她知道那人便是昨天才正式上崗的武七,狀似不經意般地朝他潛伏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麼便轉頭繼續趕路了。
然而夏洛潼那一眼,卻着實吓了武七一跳,也讓他再次确認了她的不簡單,要知道他們暗衛可都是極其擅長隐藏自身蹤迹和氣息的,除非實力超過他們許多,否則根本就難以發現他們的存在。
可夏洛潼卻能在瞬間便鎖定他的位置,這可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要知道她可沒有半點内力!
武七整了整心神,再不敢有絲毫怠慢的想法,更是不敢再看輕她分毫。
偏僻的客棧,不管是外頭街上的行人亦或是客棧裡頭,總是要比其他街上冷清許多,夏洛潼到來的時候,大堂裡的客人仍舊不多,稀稀落落地坐了兩桌人在吃茶聊天。
徑直上樓來到伍家人的客房前,輕輕扣了扣門。
“是我。
”
話音剛落,客房的門便打開了一條縫,夏洛潼立刻閃身進入,房門再次關上。
此時伍家四人都在房内,顯然這兄妹二人除了睡覺的時候,應該是都待在伍永元這屋裡了。
剛進屋的夏洛潼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伍永元忽然皺起了眉,神色間多了幾分慎重,看向夏洛潼開口詢問道:“阿潼姑娘今日可是獨自前來的?
”
夏洛潼稍稍一愣,随即想到了什麼,遂笑着開口道:“今日王府派了名暗衛跟随我。
”
“原來是保護阿潼姑娘的暗衛。
”伍永元眉間微松,顯然是得知了這個答案後放松了許多。
伍永元在夏洛潼進屋的瞬間便已是察覺到了那抹氣息的存在,那種飄忽而不真切的氣息,瞬間就讓他想到了暗衛,這種隻屬于世家大族主要成員才能擁有的特殊護衛上頭。
他曾在護送某位大人物的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暗衛,所以才會有些許熟悉感,接着又得了夏洛潼的确認,這才放心下來。
但能得到暗衛的保護,這位救了自己一家子性命的阿潼姑娘,身份卻更加神秘了。
其實相比起伍永元的吃驚,夏洛潼又何嘗不感到意外?
伍永元近乎是在她踏進屋子的瞬間就察覺到了武七的存在,這已經足以說明伍永元的實力了。
沒想到這位義武镖局的總镖頭,實力竟然當真如此強大,江湖傳聞看來并未有誇張的成分。
“伍總镖頭今日的氣色瞧着挺好,看來恢複得很不錯。
”夏洛潼看了看伍永元的氣色,發現他除了稍微有些虛弱外,其他已是沒了大礙,這身體強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她複又看了看伍家的其他三人,發現都恢複得相當好,伍浩英作為傷勢第二重的傷患,今日也瞧着頗有精神了。
“多虧了阿潼姑娘,否則我們也不能恢複得這麼快。
”伍永元說着,想到今日跟着夏洛潼一道出門的暗衛,心下不由感到十分的愧疚,“都怪我們,連累得姑娘出門還需要暗衛時刻保護。
”
在他看來,昨日出了京城到乾元寺去都沒有帶暗衛的夏洛潼,今日在京城裡竟然還要暗衛相随,必定是因為受到了他們的連累才會如此,故而心中愈發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