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辰沒有多說什麼,受了楚君修的禮,接着頓了頓,忽然又道:“近來波蘭國有些異動,你要多加小心,若是有辦法,最好能派人探查一番。
”
波蘭國臨着大周,邊境正好與大周西南接壤,西南軍的對面就是波蘭國。
楚君修聽了不由大吃一驚,面色一變連忙開口道:“這消息可是準确?
!
”
“準确,隻是再具體的暫時還沒查出來,看來這事你是不知道了。
”武澤辰微微蹙了蹙眉。
楚君修同樣緊緊皺起了眉頭,面色頓時凝重了起來,因為西南本該是他的地盤,可如今他卻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反倒是楚君修先得到了消息,由此可見他在西南的掌控力正在逐漸消失。
看來這一次的西南剿匪,他是勢在必行了,隻有通過這次行動,他才能有理由重新回到西南。
“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幾年,波蘭國就又不安分了。
”楚君修臉上閃過一絲厲色,淡淡的殺意在眼中蔓延。
一旁靜靜坐着的夏洛潼有些意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楚君修的這一面,與平日裡的不羁公子哥形象天差地别,着實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不知楚君修在戰場上又會是什麼模樣?
想來在京城的時候,楚君修還是做了些僞裝的,為的就是要讓那龍椅上的人對自己放松警惕。
“波蘭國不安分倒也正常,楚老将軍不在了,你又被拘在京中不得離開,楚家軍沒有了主帥,越家忙着争權奪利,波蘭國知道了這樣的情況,又如何還能安分得住?
”武澤辰看似神色平淡地說着,但眼底的冷笑卻沒有讓屋中另外兩人錯漏,顯然對于目前西南軍的情況很是不滿。
楚君修既感到無奈,卻又氣憤不已,他攥緊了拳頭恨聲道:“若是我還在西北……”
楚君修心中不甘,武澤辰卻忽然開口道:“當年楚老将軍之事,你可有查過?
”
當年楚老将軍,也就是楚君修的父親楚老侯爺戰死邊疆,那一戰雖然楚家軍損失頗大,但卻成功擊潰了波蘭大軍,讓波蘭國安生了數年不敢來犯,可以說楚老将軍是為了大周獻出了生命。
可如今波蘭國卻再起異動,顯然是當年的損耗已經緩過勁來了。
楚君修明白武澤辰的意思,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了幾分:“查過,當時父親的戰死透着古怪,明明是必勝的一戰,結果竟不知為何陷入了包圍之中,波蘭軍又是如何知道父親行蹤的?
當時那一戰雖然最後勝了,但卻有太多的疑點,所以戰争結束後我就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事。
”
說着,楚君修臉上湧現出一抹恨意:“可調查才剛有些進展,我就被召回了京城,離了西南,又有越家從中作梗,這幾年再難有所進展,所以至今都沒能查明真相。
”
“當年那事,恐怕跟越家有關。
”武澤辰雖是說着疑問句,但語氣之中分明透着十分的肯定。
“就是跟越家有關!
我剛順着線索查到越家身上,立刻就被皇上召回京城了!
”楚君修猛地一捶床闆,聲音中已是明顯透着濃濃的恨意了。
若是戰死沙場,那對任何将士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他們早已明白自己或許終會有這麼一天,每一次上戰場也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若是遭人暗害而殒命,還是自己後方的人,那對任何一名将士而言都是無法接受的!
是屈辱的!
如果楚老将軍是在正常交戰中殒命,那楚君修會感到傷痛,卻并不會像現在這般充滿恨意。
而在恨越家的同時,楚君修心中卻又有些許迷茫,因為他不知道,這越家的背後,是否還有别人在暗中操控。
如果有,那他不知自己是否該恨?
是否該為楚家的世代守衛大周疆土,效忠武家、效忠皇室而感到心寒和悲哀?
曾經他們楚家并非像現在這般人丁稀少,曾經他們也子嗣繁榮過,可後來卻都戰死在了沙場之上,直到現在,楚家男丁隻餘他一人……
武澤辰安靜的坐在窗邊,看着猶如困獸的楚君修,并未再開口多說什麼,因為他很清楚,楚君修一定會想到那最讓人感到悲哀的一點,因為他知道曾經在西南邊疆上的楚君修有多驚才絕豔,當年在戰場上的楚小将軍有多神勇擅謀。
武澤辰等楚君修稍稍平複之後,才開口繼續道:“這幾日你找機會在朝堂之上提出回西南,本王會暗中派人助你,到時候等你回了西南,便可以繼續調查當年之事。
”
這時候他們的互相幫助,便也是在幫自己,否則一旦上邊那些人騰出了手來,就是他們艱難的時候了。
“明日上朝我就會提出此事,到時候還請安親王相助。
”楚君修果斷開口,今夜與武澤辰這麼一番深談,他越發無法安心在京中待下去了。
“好,明日你隻管提起此事,司家和席家那邊,本王會知會一聲。
”武澤辰倒也幹脆,當即答應了下來。
夏洛潼卻蹙了蹙眉,掃了眼楚君修身上的傷勢,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一來此時的她其實不适合再開這個口,其次,她也看出了楚君修心中的迫切。
“至于波蘭國那邊,等你回了西南,恐怕要多加留意了。
”武澤辰說着,神色間也多了幾分凝重,“再過些時日就是皇上的五十壽辰,如無意外,此次壽宴定會大辦,而周邊諸國屆時都會派使團前來賀壽。
”
“什麼?
!
竟然還有這事?
我怎麼從未聽說?
”楚君修心下一驚,皇上大壽,諸國使團來賀,這可是大事。
“此事還未公布,但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許是近段日子就會宣布。
”武澤辰肯定到。
“波蘭國異動,皇上卻在這個時候做壽,到時各國各部落使團齊聚京城,恐怕要出亂子。
”楚君修眉心緊蹙,心中隐隐不安,“等我回了西南,一定加派人手查探波蘭那邊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