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洛潼這念頭剛升起,就見下方有了動靜。
隻見那回春堂的大夫一邊捋着胡子,一邊給中毒之人把脈,同時那眼神還直往男子身上飄。
那男子接收到大夫的眼神,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當即開口道:“大夫,您快瞧瞧,我這朋友是不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導緻了中毒?
”
伍永元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又怎麼會看不出這點小伎倆,當即确定了這回春堂的大夫果然跟這幫人是一夥兒的。
那大夫并未接話,而是似模似樣地把了會兒脈,這才點了點頭,滿臉嚴肅地說道:“确實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所緻,好在食用得不多,否則恐有性命之危!
”
大夫剛說完,圍觀的百姓們便是一片嘩然!
竟然還真是這個原因!
而且還可能危及性命!
誰都沒想到,這打着藥膳幌子的酒樓,竟然會吃死人!
回春堂大夫的一席話,頓時激起了陣陣民憤,不少原本隻是圍觀的百姓紛紛出言聲讨起了靈膳閣,那聲浪層層疊疊傳出去老遠,吸引來了更多圍觀的人。
不僅如此,就連靈膳閣内正在觀望的客人們也紛紛變了臉色,有個别的甚至已經起身打算離開了。
伍永元瞧見靈膳閣内的動靜,跑堂們正在努力安撫一衆客人們,隻是情形并不容樂觀。
他當即沉了臉色,臉上的不悅已是顯而易見,看着那裝模作樣的大夫,以及滿臉“激動”的男子,沉聲道:“我們靈膳閣的菜式絕無問題,既然這位大夫認為是因為食物相克,那我這就派人再另請幾家醫館的大夫前來一同确認。
”
“還有什麼可确認的?
!
”那男子一聽,自然是不肯答應,當即大聲道,“咱們京城赫赫有名的回春堂出來的大夫,醫術還容你質疑不成?
”
“就是就是!
那可是回春堂!
全京城都排得上号的大醫館,區區一個食物相克,還能診錯不成?
!
”那名請來大夫的男子的同伴,在一旁連聲附和着。
他的話立刻就引來了一衆百姓們的支持,畢竟回春堂的名氣在那擺着,很難讓人不相信,所以當下就開始指責起了伍永元和靈膳閣,動靜越來越大。
聽到周遭的認可,那回春堂的大夫負手而立,一副傲然高人之态盡顯。
“這位大夫是請你們請來的,難不成由着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片面之詞豈能全信?
若是其他醫館的大夫也認為是食物相克,那我們自是任由官府處理,絕無二話!
”伍永元早已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壓根不受這些激憤的百姓們所影響,仍是沉穩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收買了這位回春堂的大夫?
”那男子滿臉氣憤道,“你們靈膳閣謀财害命,證據确鑿還不承認!
不僅如此,竟然還污蔑诋毀回春堂的大夫!
真是豈有此理,報官報官!
”
圍觀百姓們聽了男子的話,連連點頭贊同,又聽他竟然主動提起報官,更是堅信了他的話,紛紛對伍永元怒目而視。
男子擺明了胡攪蠻纏,伍永元已是徹底沉了臉色,掃了眼周遭憤怒的面容,他知道此時不能再繼續任由對方撒野下去了。
然而還不等伍永元開口,靈膳閣裡卻忽然傳出了一道慵懶的男聲,透着淡淡的嘲諷之意:“回春堂竟然會有這樣的大夫,看來也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
”
男人的聲音并不大,但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人群,傳入了衆人的耳中,聽到這麼一番話,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紛紛朝聲源處看去。
隻見一名身着山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緩緩步出了靈膳閣,臉上挂着淺淡的笑容,看着并不如何貴氣,但通身的氣度卻讓人難以忽視。
伍永元見到來人,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仍是恭敬地抱拳行禮:“慕公子。
”
來人正是看了好一會兒戲,琢磨着時候差不多了才出來的慕瑾瑜。
“好一個口出狂言之徒!
竟然敢诋毀我回春堂!
你好大的膽子!
莫非你就是這靈膳閣的主人?
”回春堂的大夫氣得漲紅了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膽敢這麼說回春堂的!
“不是。
”慕瑾瑜滿面笑容,對那回春堂大夫的憤怒恍若未見,“不過我占了點股份。
”
“哼!
難怪!
原來你也是這謀财害命的人之一!
”那回春堂大夫當即冷笑出聲,“像你這樣的大奸大惡之人,竟然也敢大言不慚地評判我們回春堂!
”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了不少百姓們的聲援,尤其是在聽到慕瑾瑜說自己是這靈膳閣的股東之一後。
在衆人看來,這人自然是在為自家的生意狡辯了。
“怎麼?
你們回春堂的大夫這般水準,難道還不讓人說?
說這人是因為吃了我靈膳閣的食物,因食物相克導緻的中毒?
給出這樣的診斷,要麼是你們回春堂的大夫水平不行,要麼就是你們回春堂與這幾人勾結一氣,來找我靈膳閣麻煩。
”慕瑾瑜本就不喜這些紛争與麻煩,所以說起話來很是直接,臉上的笑容更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與厭惡。
那回春堂的大夫顯然沒想到,慕瑾瑜一上來就這般不客氣,當即氣得全身發抖,滿臉怒色。
邊上的男子見狀連忙開口幫腔:“合着你的意思就是你們靈膳閣絕對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就一定是旁人的錯了?
”
那男子故意這般說,卻沒想到慕瑾瑜竟是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了了!
“沒錯,我們靈膳閣絕對不可能出現食物相克導緻客人中毒的情況,即便有不宜搭配在一起食用的菜式,本店也一定會提醒客人更換菜式。
”慕瑾瑜諷笑地看着他們道,“所以,你們就是來找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