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逝的藥引是蓮心草,一種同樣罕見的藥草。
蓮心草的主要作用是安神,但因為數量稀少不易尋得,所以一般來說是不會使用這種藥草的。
更何況這種藥草制成的安神香,香味之中帶着些許酸澀味,并不是那麼好聞,所以更是鮮有人用它了,畢竟能夠替代它的藥草有很多,并不是非得用它。
”
酸澀味?
武澤辰聽了心中一動,眉頭卻已經是擰成了一團,雙眸之中隐隐透着殺戮和暴虐之色。
原來當時在宮中聞到的那個氣味是這個作用,看來自己這身毒,果然就是那些人給下的!
“如果長期聞這蓮心草的味道,會怎麼樣?
”
武澤辰聲音冷硬,夏洛潼聽了似有所覺,看來他這個安親王當得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
“首先你的毒發時間會變得不穩定,從每日的子時變成随時都有可能毒發。
其次,王爺應該很清楚這光陰逝的毒性若是爆發出來究竟會産生什麼後果,所以若是經常被這蓮心草引動體内毒性,那便會損耗王爺的精元,簡單來說就是會折壽。
”夏洛潼輕抿了一口茶水,說出這番話時臉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
“什麼!
?
”
“王爺!
”
張總管和兩位大夫聽了皆是大驚失色,紛紛看向自家王爺,似是想說些什麼,但礙于夏洛潼還在場,所以隻能憋在心裡,但臉上那副焦急之色卻是顯而易見。
而他們所擔心的武澤辰,臉上除了仍舊是那副冰冷不悅的模樣外,并未露出意外之色,想必是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後果。
“你可有辦法?
”武澤辰看向那神色淡然的女子,第一次覺得她似乎也沒那麼礙眼了,仿佛有她在,這毒便不會威脅到他一般。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明明她是那麼的年輕,不過剛十七歲的年紀,在許多藥鋪裡恐怕都還隻是個學徒。
“既然王爺無法避免接觸蓮心草,那麼辦法也有,隻不過接下來王爺每日毒發的時候,痛苦會加劇,而且拔毒的時候,王爺也會更加痛苦罷了。
”夏洛潼柳眉微挑,定定地看向武澤辰。
每日子時的毒發,以及剛才泡藥浴時的拔毒之痛,想必這冷面王爺最是清楚不過了,不過他剛才竟能保持清醒而沒有昏迷過去,倒是讓她不由高看了幾分。
“無妨,說吧。
”聽到夏洛潼這麼說,武澤辰卻是神色依舊,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夏洛潼知道他已是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說,不過甯願忍受更大的痛苦,也不避開蓮心草,恐怕不是他不想避開,而是避不了。
堂堂大周朝安親王,當今太後的親孫子,皇上的親侄子,其身份可以說是極其尊貴的了,可連他都無法拒絕,那麼那個給他下毒的人,以及使用蓮心草想要引發毒性的人,範圍就大大縮小,絕不超過五指之數了。
“方法倒是簡單,我給王爺煉制一份藥丸便是,若是嗅到了蓮心草的香薰就服下一枚藥丸。
不過這兩日在藥丸還沒煉制出來之前,王爺最好還是不要再碰蓮心草為好。
”煉制這藥丸對她而言并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費些功夫罷了。
武澤辰倒是沒想到她的方法竟然這麼簡單,微微挑眉:“需要什麼直接和張總管說。
”
夏洛潼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說,将方子列給張總管後就起了身。
“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聽雨軒了,希望王爺記得我們的約定,另外讓暗衛不要再跟着我。
”見武澤辰神色淡淡沒有什麼表示,夏洛潼便拎起藥箱出了屋。
武澤辰眸光沉沉的看着那道消失在門外的纖細背影,神色難辨。
“二位怎麼看?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也沒有說得很直白,但屋中幾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小姐這份解毒的本事着實讓老夫佩服,這一手挑毒針更是出神入化,此針法極其高深,絕大多數人連學都學不明白,夏小姐竟然已是這般純熟,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若是單從這解毒的本事來看,老夫是不如夏小姐的。
”錢老捋了捋胡子,滿臉的贊歎佩服之色。
武澤辰所中的光陰逝之毒,錢老和許老可以說是相當熟悉了,這麼多年來,雖說主要是百花谷谷主慕岱在治療,但日常的照料都是經由他們二人之手,但他們卻也隻能打打下手,半點沒有辦法将這毒給解了。
别說是他們,就連慕岱都無能為力,所以隻能選擇将毒性壓制住。
錢老這番話讓武澤辰略感意外,但又覺得似乎在理:“二位覺得,這女人真能替本王解了光陰逝的毒?
”
“老夫剛才替王爺診了脈,再觀夏小姐的手法和所開的方子,解毒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錢老頗為肯定地點了點頭,面上略有喜色。
聽到錢老這麼說,武澤辰也少有地浮現些許好心情,正準備問問許老的意思,就見他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有幾分不确定。
他心思沉了沉,開口詢問道:“許老,可是有哪裡不妥?
”
這位許老是百花谷的一位長老,受了師父慕岱,也就是百花谷谷主所托對他進行照料的人,頗受他敬重,平日裡則大多在百草堂之中坐診。
這百草堂雖說挂着百花谷的名頭,但背後的東家卻是王府,早在老安親王和慕岱結為好友的時候,這百草堂就創立了,這麼多年來也成為了百花谷弟子出谷遊曆,磨練醫術時的落腳處。
“并未有不妥,這位夏小姐的解毒本領确實了得,所開的方子也都極為合适,從王爺剛才經過一次治療的後的脈象來看,體内毒素雖然減少得并不明顯,但确實已經有所松動,隻要繼續治療下去,應當會有效果。
”許老連忙解釋,給武澤辰安了安心。
武澤辰知道這治療沒有問題,得了兩位大夫的确認,心中總算是輕松了許多,心情也好了不少,隻要等到光陰逝徹底根除的那日,就是他徹底解脫的時候。
“那許老為何如此猶豫?
”想到剛才許老神色間的遲疑,他不禁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