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呼喚,濃烈的情緒蘊含其中,讓夏洛潼都不由得心神震動。
她看向那掠進屋中的身影,臉上還有些怔愣的模樣,那就是現任百花谷谷主、醫仙慕岱?
好一個中年美大叔!
不過再俊美也沒用,如果當真是那等負心薄情的男人,那即便是俊美如神都讓人厭惡。
夏洛潼仍是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并未起身,不多時,那道身影又重新回到了院子裡。
慕岱快步走來,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開口問道:“姑娘,不知夢兒現在何處?
可否告知?
”
剛才他就瞧見了這院子裡坐着的年輕姑娘,但他僅僅隻是掃了一眼,發現不是孔憶夢後就直接進了屋去,卻沒想到裡頭并沒有找到其他人,這處山中小院裡,此時隻有這年輕姑娘一人。
夏洛潼神色淡淡地看着慕岱,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随口反問道:“夢兒是誰?
這裡隻有我一人。
”
孔憶夢可是她師姐,不僅救了她,這些日子還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着她,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她自然都會站在孔憶夢這邊,即便慕岱是她家夫君的師父。
她想了解當初的具體情況,但現在,她不會讓慕岱去追孔憶夢的,也不會把孔憶夢的行蹤告訴慕岱。
慕岱聽了,忍不住焦急地皺了皺眉,但還是耐着性子說道:“就是跟你住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我在屋子裡看到了她的物品和筆迹,我知道她在這。
”
夏洛潼愣了愣,突然想起來孔憶夢剛才走得急,很多東西都還留在這裡,也難怪慕岱會如此笃定,想必是看到那些東西了。
既然慕岱已經發現了,那她也沒必要再遮掩了,直截了當地說道:“她已經離開了,你不用追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她要往哪裡去,她并沒有告訴我目的地。
”
慕岱愣了愣,想到這麼多年下來,孔憶夢的行蹤确實難以捉摸,但他卻不願意放棄,因為好不容易遇到了個跟孔憶夢住在一起的人,說明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必定不簡單。
“那她往哪個方向走的,能告訴我嗎?
”
夏洛潼卻隻是淡淡地擡眸,看了慕岱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她不想見你。
”
她不想見你……
二十年了,她一面都不願見他,不願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願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慕岱呆愣在遠處,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痛苦,蔓延向四肢百骸,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他不會放棄的……
就在慕岱重新回過神來,準備再努力一番從眼前年輕女子的口中問出點有用的消息之時,一道混雜着驚喜與難以置信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截斷了他的話頭。
“潼兒!
”
聽到這一聲喚,那熟悉得好似已經刻在了心底的嗓音,讓夏洛潼豁然站起了身,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聲源處。
那伫立在院門口的修長身影,即便滿臉胡渣卻依然不減俊逸面容,反倒平添了幾分英武氣息的男人,可不正是十數日未見的武澤辰?
!
“阿辰!
”
夏洛潼臉上的神色從震驚到喜悅,燦爛的笑容爬上臉頰,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她驚喜地呼喚出聲,天知道她自從确定了自己懷孕之事後,有多想見到這個男人,多想這個男人能陪在自己身邊。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會依戀某個人。
還不等她邁開步子走過去,那個男人已是如風一般來到了她的面前,激動地将她擁進了懷裡。
“潼兒,終于找到你了,終于……”
武澤辰已經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就像是失而複得的珍寶,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分開。
天知道他這段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擔驚受怕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夏洛潼離開的時候還帶着傷,防身的毒藥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更是在被追殺的途中,他當真怕夏洛潼會出了什麼差池,那他該怎麼辦?
當他一路追蹤痕迹到了密林裡的河邊之後,卻發現那蹤迹就此消失,再沒了任何線索,恐慌之下,他更是瘋了一般展開了地毯式搜尋,發動了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他的心一點點沉入谷底的時候,他竟然在這樣一個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再次與夏洛潼重逢了。
夏洛潼又何嘗不是激動萬分?
在孔憶夢訓了她一頓後,她本就擔心武澤辰的情況,好在現在看來,他沒有出什麼狀況。
雖說有些意外,武澤辰好似并沒有跟柳映雪一起回京,但眼下她卻更在意另外一事。
夏洛潼擡手推了推武澤辰,一邊護着自己的肚子,嘴上阻止道:“快退開些,别抱得那麼用力。
”
武澤辰愣了愣,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開口道:“潼兒難道不想我嗎?
”
“傻什麼呢?
怎麼可能不想你,你先松開些。
”夏洛潼無奈地推了推武澤辰的胸膛,但兩人之間力量上的差距,注定了她根本不可能推得動。
武澤辰聽了,這才稍稍松開了些許,但仍是輕輕環着她的腰不肯撒手,見她臉上有小心翼翼之色,這才想起一事:“可是傷口還未好?
”
他記得夏洛潼肩上可是受了傷的,連忙擡手就打算去掀開夏洛潼肩上的衣裳查看。
夏洛潼沒想到這男人也有一驚一乍的時候,邊上還有這麼多人呢!
竟然就要上手掀自己衣裳了?
!
她連忙拉住了武澤辰的手,臉上滿是無奈之色,但眼底卻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意思,反而泛着些許甜,這男人是真的很在意她。
不過想到自己這事,她還是忍不住微微紅了臉頰,眼底的柔情掩也掩不住:“傷口已是好了許多,并不是因為傷口的緣故。
”
“那是因為什麼?
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武澤辰滿臉緊張之色,甚至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師父慕岱。
“不是,我沒有不舒服,我隻是……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