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老爺和王爺!
再尋了大夫過來!
快啊!
”李氏連忙站起身,一邊大聲地吩咐着下人,一邊欲上前查看夏洛潼的情況。
然而她才剛邁出步子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夏洛潼此番帶來的兩名丫鬟之一,已是迅速上前隔絕開了所有人的靠近,包括李氏。
夏府當初陪嫁到安親王府的下人們,早在大婚當天就被遣了回來,所以李氏很清楚這兩名丫鬟應當都是王府原本的下人,見其中這名丫鬟冷着一張臉不允任何人靠近,當下也不再上前。
她眸光微閃,發現夏洛潼身邊的兩名丫鬟,此時在場的隻有這一名,另一名已是不見了蹤影,當下也并未有任何驚慌,在她看來定是趁亂跑去找安親王了。
不過沒有關系,這時候找誰都沒用!
這下賤胚子死定了!
她心下冷笑連連,勝券在握,她親手下了十幾年的毒,自認為對夏洛潼的情況最清楚不過了,那毒早已深入五髒六腑,絕非一兩日就能清除幹淨的,更何況此時在她這濃郁藥引香氣的催動之下,斷然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找誰來都沒用!
臨冬今日既然能特意被武澤辰派到夏洛潼身邊,自然是知道些情況的,不過為了不露出破綻叫人瞧出來,倒是特意做出了一副焦急的模樣,不過卻仍是冷着臉不讓任何人靠近,否則在夏洛潼裝作昏迷的時候上前動了手腳可怎麼辦?
臨冬會武,守着夏洛潼更安全些,至于竹萱,則是按照早已計劃好的那般,在夏洛潼“吐血”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不動聲色地跑出了水榭,直奔男賓們聚集的花園而去,為的就是第一時間讓武澤辰過來接着把戲給做全了,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夏府的人再生出旁的變故。
夏洛潼突然吐血倒地,在座的一衆夫人小姐們經過了最初的驚慌失措後,很快就被安撫了下來,衆人驚疑不定地圍在夏洛潼周圍,既不敢靠得太近惹來禍端,又并未走得太遠,想要探個究竟。
在場已是有個别夫人小姐們察覺到了不對勁,眼神隐晦地朝李氏身上飄,雖然不知這其中秘辛,但卻能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結合這場近乎羞辱安親王府一般的婚事,多少有了些許了然。
但是猜到歸猜到,卻并不會有人捅破這層紙窗戶,權貴們的利益關系網錯綜複雜,隻要不涉及到自己,罕有人會多管旁人的閑事,隻管看熱鬧便是。
不過能看穿這一點的人畢竟隻是極少數。
大多數還是驚異于眼前的情況。
“她怎麼了?
為什麼會突然吐血呀?
好吓人!
”有小姐顫聲問道。
“她會不會是中毒了?
你們瞧她剛才吐出的血好像是黑紫色的!
正常人的血怎麼可能會是這種顔色?
好恐怖!
”另有一人眼尖看清了地上那攤血迹的情況,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好似那毒血都會傳染人一般。
中毒?
!
這番猜測一出,衆人皆是吃了一驚,紛紛朝那毒血看去,果然很是異常,那黑紫的顔色透着不詳,也讓不少人慌了神。
“天哪!
好像真是中毒?
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會也中毒了吧?
”有小姐驚恐地失聲道。
立刻有幾人跟着一起慌了神,李氏見狀暗道正好,眼神一轉連忙安撫道:“諸位放心,我夏府保證今日宴席絕對沒有問題!
大家想想,我們一直呆在一起,吃的東西也都一樣,若是真因為今日的宴席而中了毒,那為何獨獨安親王妃中了毒,我們卻都沒事呢?
”
李氏這會兒連稱呼都變了,不再喊夏洛潼大姑奶奶,而是直接稱她安親王妃,強調讓衆人記起她的這層身份。
衆人一想還真是,起碼到目前為止大家都還好好的,也沒有感到任何不适,隻有安親王妃一人中毒倒下,或許真的跟今日的宴席沒有關系?
就在衆人猶疑不定的時候,李氏立刻朝身旁的夏芷露使了個眼色,後者雖然有些不願,但隻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
“說不定姐姐是在王府裡頭出的意外,隻是正好在回來省親的時候毒發的,畢竟此前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姐姐在王府裡都無聲無息的,我們也一次都未得見姐姐一面。
”夏芷露不情不願地來了一句。
她如今已是對安親王有了想法,這話一出口無異于直接把禍水引到了安親王身上,這讓她多少有些不願,但母親的命令加上對夏洛潼的嫉恨,讓她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至于安親王武澤辰,他是那麼厲害的男人,甚至有着大周戰神之稱,豐功偉績早已傳遍了整個大周朝,想來這點小事定是難不倒他的,隻要此番順利弄死了這野種,那安親王妃的位置就有可能落到她頭上!
夏芷露的一番話,瞬間就把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安親王府上頭,畢竟夏洛潼這段時間在安親王府的情況,疑點确實頗多。
李氏見衆人的神色間已是有了傾斜,當即再添一把火,揚起帕子便是按着眼角,泣聲道:“安親王妃再怎麼說也是我夏家的嫡長女,如今突然出了這樣的事,你這王府的丫鬟竟然連我這做母親的都不讓上前看看,當真是欺人太甚!
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竟是連靠近些都不允!
”
見衆人看向臨冬的眼神已是有了變化,李氏再接再厲:“我們夏家健健康康的一個女兒嫁進王府,兩個月見不着一面不說,如今一回來竟然就毒發倒地,生死不知!
這讓我夏家如何給禦賜這樁婚事的皇上交代……”
李氏一句接一句地給王府抹黑,想把夏洛潼中毒的事情強行按在安親王的頭上,在座衆人有信有不信,各懷心思地安慰着李氏,而倒在地上的夏洛潼則是心下嗤笑不已,靜靜地聽着李氏演戲,面上卻是一派昏迷不醒的模樣,半點異狀都未露出來。
水榭這邊,就在李氏持續不斷地抹黑安親王府的同時,花園中的男賓這一席,竹萱終是先一步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