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夏芷露并未全然相信夏洛潼的話,但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升起了這個念頭。
還好,她此番前來已是早有準備,正好能應對眼下這情況。
還好,父親和祖母都幫着她,便是她此次來王府最重要的一個目的!
想到自己同父親、祖母商定的事,夏芷露心頭的怒火忽然就消減了許多,心中泛起陣陣冷笑。
她并未順夏洛潼的意,喊安親王為姐夫,而是忽然轉了話題,拿出了她剛剛帶進屋來的一個食盒。
“不管怎麼稱呼,姐姐都是芷露的大姐姐。
”夏芷露含糊帶過,随即滿臉純真嬌俏的笑容看向夏洛潼,獻寶一般地打開了帶來的食盒,“姐姐,這是芷露特地帶來的糕點,家中廚子新琢磨出來的呢,可好吃了。
”
夏洛潼故作來了興緻的模樣,嘴上卻是随口問道:“怎麼突然想到要給本妃帶吃的東西來了?
”
“之前宴席上,妹妹瞧見姐姐似乎很愛吃零嘴,所以一見廚子們出了新品,就想着帶過來給姐姐嘗嘗,如果姐姐喜歡,妹妹以後經常給姐姐送些過來。
”夏芷露故作單純地說着。
看着好似一心惦記着姐姐的好妹妹,但其實夏芷露的心裡卻十分鄙夷夏洛潼,隻覺得這女人果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各個宴席上都能瞧見她吃個不停,着實丢人得很,安親王怎麼會喜歡這樣粗鄙的女人?
!
然而夏芷露卻選擇性遺忘了一件事,宮宴上可是安親王一直在給夏洛潼投喂的……
“你倒是有心了。
”夏洛潼一副長輩接受晚輩孝敬的模樣,又把夏芷露給氣得暗自咬牙。
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淡笑,夏洛潼看向那夏芷露帶來的食盒。
食盒分兩層,擺放了四種糕點,糕點的分量都不多,但皆是精緻可愛,光是瞧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瞧着倒是挺不錯的樣子。
”夏洛潼随口說着,忽然眼神一動,發現了些許細微的特别之處。
其中一種做成櫻花模樣的糕點,花蕊處的顔色卻被區分成了兩種,一種黃色一種粉色,兩種不同的顔色将這款糕點均分成了兩份,若是不仔細看,未必能看出這點細微的區别來。
夏洛潼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又看向另外三種糕點,發現同樣都做了這樣微小的區分。
這究竟隻是為了裝飾,還是别有用意?
夏洛潼心中雖然還沒有定論,但已經有所猜測了。
一旁的夏芷露見夏洛潼露出了感興趣的眼神,心中鄙夷這貪吃粗鄙的女人果然見到了好吃的就忍不住了,但臉上卻是熱情道:“姐姐快嘗嘗,可好吃了呢。
”
邊說着,夏芷露邊用公筷夾起了那粉色花蕊的櫻花形狀糕點,放在了夏洛潼跟前的碟子裡。
夏洛潼不動聲色地夾起那塊糕點,狀似好奇般地湊到鼻尖輕嗅:“竟是有股花香,倒是好聞得很。
”
面上雖是看不出半點異狀,但夏洛潼的心中卻是泛起了一陣冷笑。
這糕點,果然有問題!
她那好爹爹、好祖母以及眼前的這個好妹妹,果然是一點都見不得自己好啊!
上回在夏府宴席上,他們就費了不少功夫,對自己下了絕子的藥,許是擔心她吃用得不多,藥效不夠,此番竟是專門又送了這添加了絕子藥的糕點來,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絕不讓自己懷上武澤辰的孩子啊!
“是呀,不僅香,還很好吃呢,姐姐快試試。
”夏芷露見夏洛潼光在那好奇地又看又問,卻始終不将糕點吃進嘴裡,心中惱恨這土包子怎麼事這麼多,嘴上不停地催促道。
夏洛潼看着夏芷露迫切的模樣,忽然停住了動作,看着夏芷露笑道:“二妹妹怎麼不吃?
陪本妃一起用一些吧,不然光看本妃一人吃用,倒是讓本妃有些不好意思了。
”
這女人是懷疑自己?
還是單純的謹慎而已?
夏芷露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夏洛潼,見後者眼中神色十分自然,随即暗道許是自己多疑了,就這鄉野出生的蠢女人,能懂得什麼?
“好啊。
”夏芷露當即笑着應下,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同樣是夾了塊櫻花形狀的糕點,但卻是黃色花蕊的。
她自然地張嘴吃下,卻不知一旁的夏洛潼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沉。
咽下糕點的夏芷露,臉上仍是挂着笑容:“真的挺好吃的,姐姐快試試。
”
夏芷露那牢牢盯着糕點的目光落在夏洛潼的眼裡,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夏芷露很顯然是知道這糕點有問題的,但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讓自己吃下去。
原本她還想着,夏芷露雖是李氏的女兒,但若是不來招惹她,之後針對夏府的時候,不如就放過夏芷露。
但經此一事,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想法是多餘的了,夏芷露已是上趕着要來害她了。
既是如此,那她之後也不用跟夏芷露客氣了,更何況對自己出手的人,她可從沒有以德報怨的想法。
迎着夏芷露灼熱的目光,夏洛潼淡笑着将糕點吃下,完了還點點頭道:“味道不錯。
”
這點小伎倆根本傷不到她,所以她根本不擔心在夏芷露面前吃下糕點,就像當時在夏府一樣。
夏芷露見夏洛潼吃下了那糕點,眼中越發火熱了起來,心頭有一種快意在蔓延!
這女人總是在自己面前秀恩愛,動不動就“我家王爺”的稱呼,還炫耀身份般的開口就是“本妃”,她可是憋了許久的氣,如今終于痛快了許多!
她甚至開始期待了起來,期待這女人發現自己不孕的那天!
不知該會是如何崩潰痛苦的模樣!
光是想想,她就已經興奮得不行了,甚至想要放聲大笑!
心情暢快的夏芷露,又接連給夏洛潼夾了其他三種糕點,逐一看着夏洛潼吃了下去,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夏洛潼看着夏芷露臉上的笑容,心中卻是一片冰冷,這夏家,果真是沒有一個值得她留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