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着戎裝 第28章 大概風流債?
有人是說着接風洗塵。
可陸雲洲和封晨炘兩個人早就到這了。
江不言這小子卻遲遲沒來。
頓了頓,顧随州好像想起什麼。
“話說起來,你跟晨炘他是怎麼回事。
”
要麼就是在軍區忙得抽不開身,一年到頭也不見他們倆回來京城一趟。
要麼就兩個人同時都回了京城,這是約好的?
陸雲洲這時候放下茶盞,抽出桌上擺着的濕紙巾,慢條斯理地将手擦幹淨。
“在過兩日,是老師的壽辰,還有要回來參加軍事會議,東洲的事情一結束,我手頭上的事也能放一放。
”
至于封晨炘,跟他一樣。
隻是封晨炘這麼多年都在新洲,難得回來一次,這一回來,搞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從顧随州進來,到坐下來有一陣時間了,從頭到腳,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動都沒動一下。
要不是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峻氣息,都快懷疑他死了。
“我說呢,小言他昨天就跟我說,你回京城了。
”顧随州當時還以為江不言是騙他的。
這不,直到他今天看到陸雲洲和封晨炘确确實實的兩個人在這,才察覺是真的。
“既然你也是回來參加軍事會議,那晨炘呢,你們是約好了一起回來的?
”
要不然這兩個人也不會比他先到,還一起提前坐在這了。
就在顧随州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沙發上躺着的男人,忽然動了一下胳膊!
随即,男人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将一雙交疊的長腿放下,身材筆挺,長腿筆直,一雙漆黑的眼睛朝顧随州這邊看過來。
“不是約好。
”
“我們在第一區碰上的。
”
陸雲洲注意到他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欣賞着男人那張黑沉沉的臉,眉眼陰沉,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不由得話裡帶了幾分玩味。
沒等顧随州接話,男人坐起來,半邊身體往後仰,靠在了沙發上,一雙長腿閑閑地曲着,手搭在膝蓋上,眼皮都懶得擡。
“嗯。
”封晨炘姿态懶懶散散地,低啞的嗓音應了聲。
他們的确是在第一區碰上的。
封晨炘當時攔住了一個女人的去路,還正巧被陸雲洲給撞見了。
回過頭。
他就對上了陸雲洲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慢悠悠地吐了兩個字。
“聚聚?
”
然後,他們就到這來了。
“看來我完全在狀況之外啊。
”
顧醫生讪讪道,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好似又看出了這兩人在第一區一定發生了什麼。
至少有什麼事情,是陸雲洲知道了,而他還不知道的。
陸雲洲自然地半靠在沙發,姿态懶散不正經地挑了下眉,深邃漆黑的鳳眸若有所思,盯着剛睡醒坐起來的男人。
見封晨炘仍然一臉的冷沉,眉擰緊,黑着一張臉坐在那,他指尖輕敲桌沿,悠悠笑道。
“說說?
”
他就差點名讓封晨炘親自給顧醫生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主要是他也想聽聽,這在新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她認識。
”
誰知道陸雲洲和顧醫生兩個人坐在那看了他半天,等了他很久,才看到封晨炘擡頭,臉色略顯冷沉的說。
“就隻是認識?
”顧随州不信。
以他對封晨炘的了解,是跟陸雲洲一樣的,他們兩個人從來都是性情冷漠生人勿進,能有女人能入得了他封少爺的眼?
即使有,也不該是他這樣的狀态。
封晨炘以前雖然話少。
但不至于,像今天這樣。
顧随州:“雲洲,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
聽到這些,陸雲洲這才擡眸,他直勾勾地看着封晨炘,像是猜到了男人此刻的想法。
他的唇角彎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不鹹不淡地說:“大概風流債?
”
隻不過看他今日那情形,他不像是欠債的。
倒像個讨債的。
“風流債?
”
顧随州眼神微變,詫異着,向來溫潤氣質的他,也沒由來的震驚了一下。
怎麼可能。
他都不敢想。
誰能想到在新洲手段狠厲殺伐果斷的男人,還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
但不就是為情所困麼?
真要是他辜負了别人,肯定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跟絕了育的貓似的。
封晨炘臉色沉沉的,眉頭擰着,很明顯是他自己現在心情也很亂,很複雜。
便悶不做聲,黑着一張臉坐在那裡。
顧随州想起江不言給他打的電話,不由得納悶道:“這小言人呢?
去哪了。
”
他人還在醫院的時候江不言就跟他說已經出發了,很快就到。
這他都到這有半個小時了也沒見江不言人影。
陸雲洲偏頭,視線從男人的身上移開,動作散漫地看着顧随州。
随即,他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
“他向來愛遲到。
”
他默默勾了下唇,目光清冷幽深,散漫戲谑地語氣。
這讓平時在13軍區總是身穿一身軍裝行為動作看上去一絲不苟的男人,換上黑色西裝,倒是比在軍區多了幾分矜冷,獨屬于他的清貴之氣。
“不過這會兒我估計,是他又不知道在哪被女人給圍了。
”
“忙着四處散發他那無處安放的魅力。
”
陸雲洲低磁的嗓音,慵懶地回蕩在氣氛靜谧空曠的VIP豪華包間裡,仿佛水汽滋潤過似的微啞,分外撩人。
果不其然。
陸雲洲很了解他。
帝景,夜色會所。
這裡是京城最奢華的地方,供人消遣,娛樂的場所。
但是就在今天,有一場盛大的拍賣酒會,将會在帝景大廳舉行,晚上八點鐘還不到,外面就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跑車。
這時候有一輛極具騷氣的大紅色跑車帶來一陣顫響,突然一個華麗刹車,就這樣酷比地把車停在了帝景會所的門口。
“快看,是江少!
”前來帝景參加酒會的衆多名媛小姐們驚呼道,她們連忙圍過來,堵在了那輛紅色跑車的邊上,車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一名穿着紅色高定西裝的年輕男人,他名貴皮鞋落地,而後自戀似的擡起手,摸了一把自己剛噴了發膜定型的金發,還自以為是擺了個潇灑帥氣的動作,給迷妹們欣賞。
“嗨,妹妹們好久不見!
”
江不言,京城豪門江氏集團的少爺。
年紀輕輕。
揮金如土,财大氣粗,别人一般都說是上了年紀的暴發戶老闆才能稱得上财大氣粗,視金錢如糞土,可他家,家底豐厚,從來都是把錢撒着兒玩!
人稱江少,有着一張人神共憤的騷氣帥臉,也正是這一張臉,加上年輕多金的身份背景,在京城備受名媛們追捧。
“啊啊啊!
江少看我了。
”
江不言一下車,那些名媛小姐們眼睛冒星星,視線都快要貼到他的臉上,驚喜呼喊道。
在京城,有錢人也分很多種,像江家這麼有錢的,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上。
“江少他剛剛看我了!
”
江不言關上車門,然後在一衆迷妹們的歡呼聲中,自信地準備邁進帝景酒店的大門。
就在他自信到認為周圍人都會圍着他轉,尖叫,激動,他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且都被他迷得不行的時候,一抹紅色的長裙從他眼前飄過去。
“别擋路。
”女人冷聲,就這麼提醒了一句。
一抹瑰色,映入他的眼睛。
江不言一愣。
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看到那一襲紅裙的女人,頭也不回,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徑直走了進去。
同時,空氣中好似有一陣醉人玫瑰香,竄入江不言的鼻腔,他整個人看呆了。
好漂亮!
好驚豔的一美女。
“哎?
!
”可是那名紅裙女子,壓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以至于江不言都來不及喊出聲,對方也沒搭理他。
江不言難以置信愣在那,腦袋懵懵的。
他心裡想,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女人,不會被他這張俊臉美倒?
不應該啊。
不對。
見那抹紅裙走遠。
他内心一陣呐喊,美女姐姐看看我!
實在不行的話,留個聯系方式也可以啊。
“啊啊啊江少!
”
可等他撥開身後圍堵他的人群追進去的時候。
帝景奢華大廳裡哪還有什麼紅裙美女?
他甚至連人影子都沒見着。
“給我來兩瓶紅酒,謝謝!
”
來晚了的江不言憤憤坐在包間裡,擡起手,解開身前兩顆衣襟的扣子。
然後找來兩名服務員送來他存放在這的紅酒,将酒瓶打開。
“來來來,二哥,顧大哥,你看,我可是特地在這存了酒,就等你們回來一起喝。
”
江不言開了酒,也許是沒注意,在他進來之前沙發上慵懶躺着一名男人,雙手抱胸坐在那,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沒一會兒,顧随州都還沒喝兩口酒,就看到江不言把酒全都灌下去了。
咕噜噜一陣,嗝……他打了個嗝,沒心沒肺的說笑起來。
“酒好喝!
”
“來啊二哥,顧大哥,你們喝啊,嘗嘗看我這酒,味道怎麼樣?
”
陸雲洲搖了搖頭。
顧随州也輕輕笑了下。
江不言一直就這樣。
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京城也都是世家豪門子弟,可偏偏所有人都長大了,就他成天無所事事。
倒不是說他有多差,而是這他身邊兒時的夥伴哪個不是有着自己的一番事業,他還揮金如土無憂無慮肆意地活着。
而且他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包間裡多出來一個人。
他隻知道陸雲洲回京城了。
卻不知道,封晨炘也回來了。
就在這時,包間外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接着,就是一群男人的怒罵聲。
有人撞上來,摔了酒瓶。
“臭女人,我告訴你别給臉不要臉!
”
“哥幾個能夠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得懂得感恩,還裝出來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給誰看?
”
“就是,來這打扮成這樣,故意穿的花枝招展的,可不就是那個意思,想博得男人喜歡嘛?
”
說着,就有一直鹹豬手摸上來,女孩被吓得連忙後退。
下一刻,身後VIP貴賓包間的門打開了。
從裡面走出來幾名身穿着西裝,身材高大氣質冷沉的男人,就這樣看着過道裡發生的事。
四五名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将一名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女孩給圍住,困在那裡,然後還想要上前去,摸她的臉。
這個動作,落在江不言眼裡,那就是禁忌!
“你要幹什麼?
”
“我告訴你少他媽多管閑事。
”
那人還惡語攻擊道。
“多管閑事?
”江不言一聽,看了眼地上被他們打碎的一瓶紅酒。
這酒是他要的,原本服務員是要推門送進去,可被他們一手打翻了。
地上還有濃香的紅酒味道!
“啊!
”
“我的手快要斷了。
”
“放手!
”
“放開——”
那名上前欺負女孩的男人被江不言攥住了手腕,江不言皺眉瞪着他。
别看他平時受人追捧,跟名媛小姐們玩的花,可他江不言最不屑的,就是欺負女人的男人。
不,那都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人渣!
敗類!
看見自己的其中一個兄弟被人整,旁邊的三個人立即變了臉!
他們眼神一狠,抽出腰間的短刀,就要沖上前去,要那名多管閑事小子的命!
然而,就在這時,陸雲洲眸色一冷,直接将沖過來的兩名男人給擒住了手,短刀掉在地面上發出哐當的一聲脆響。
封晨炘也是一腳踹飛了一個男人。
他們瞬間就倒在地上,捂着受傷的地方,爬不起來。
封晨炘臉色極冷。
在看到這些假裝喝醉酒,敢在這裡欺負女人的人渣,邁開長腿,就這麼猛地踩在他身上,還用皮靴用力碾壓了一下。
“啊!
……”疼得剛才犯賤的那名男人,臉色慘白,痛呼出聲。
“你們是誰!
”居然敢管他們的事。
“京城江少,江不言。
”
江不言冷漠看着地面上倒下的四五個人。
然後很自信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号。
“有種,你們就來找小爺!
”
江少二字,在京城,那可是排得上号的。
且還不說在他身後的那三個男人。
究竟是什麼來路。
這幾個喝了酒的男人一聽,皺着眉,隻能從地面上狼狽爬起來。
然後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給我等着!
”
但他們還是為了面子,放出狠話。
他們是不敢惹江不言的。
“快,我們走……”
等幾個喝了酒發瘋的流氓走後,躲在門角落裡的女孩才走出來。
女孩上前,一雙杏眼含着淚,臉色紅撲撲的,像是要哭的樣子。
“多謝幾位好心出手救我。
”
女孩感謝的話是這麼說。
在她發生危險遇到騷擾的時候第一個沖出來的人是江不言,但她現在卻站在了另外一名男人的面前。
江不言回頭,朝他們看過去。
就見陸雲洲臉色清冷,一絲不苟的男人,薄唇抿着,似乎在他的眼睛裡找不到一絲的笑,更别提是對女孩要溫柔。
“你剛才制服了他們,他們身上有利器,你的手沒受傷吧?
”
女孩關心的眼神看着他,聲音低柔,好似嬌柔淑女的模樣。
她穿着一襲純白的長裙,化着淡淡的妝,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惹人憐惜。
如果換了别人,定要為今天英雄救美的事,然後又被女孩感激,肯定對她心生憐愛了。
但陸雲洲不一樣。
在女孩接下來剛要再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話,站在她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西裝身材修長筆挺的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睛藏着一絲意味深長情緒,落在女孩的身上。
“你想說什麼?
”
他不經意挑了下眉,眼神裡多了幾分了然,聲音慵懶,冷漠。
女孩臉色僵了一下。
沒想到看上去清冷俊美的男人,對她這樣柔弱無辜的女孩,會是這樣冷淡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