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剛被人殺死後,楚翎也這般大哭過,但是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
他被關在柴房裡沒吃沒喝的時候他也這般哭過,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理會他。
他一直盼着有人來救自己,盼着大哥哥來接他。
可是沒有人來救他,也沒有人來接他,就連衛江都死了。
于是他不在有期盼,也不再奢望了,因為沒有人會來救他,大哥哥也不會來接他了。
他絕望了,認命了,不再想前程往事,不哭也不鬧,如行屍走肉般或者,安靜的等待死亡來臨。
可是,姨姨溫暖的懷抱,又讓他燃起了希望,他還可以奢求嗎?
姨姨會不會也像衛江一樣離他而去呢?
她如今雖然将自己帶了回來,日後又會不會将自己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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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翎哭得撕心裂肺,沈婉和秋菊聽着也很是心酸。
哭了許久,楚翎哭累了便停了。
沈婉和秋菊給他洗了澡,洗了頭,給他擦幹身體換上了幹淨的衣裳。
給他洗澡的時候,二人還看見了他身上有許多淤青,很顯然是被人打的。
而後,沈婉便抱着楚翎進了屋,将他放在了軟榻上,用幹毛巾問頭的給他擦着頭發。
楚翎已經許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了,他閉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華麗的宮殿。
曾經,他母後也常常像這樣,将他放在軟榻上,給他擦着頭發。
“姨姨,你好像我母、娘。
”他習慣性的要說母後,意識到要說漏嘴了,便及時改了口。
母娘?
沈婉皺眉笑了笑,柔聲道:“那你也可以叫我娘。
”
這孩子定然是沒了娘,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自然不會沒把腦子的去問“你娘呢?
”
“真的嗎?
”楚翎仰起頭,用一雙亮晶晶的星星眼看着沈婉。
沈婉摸着他瘦的凹下去的小臉兒,笑着點着頭道:“自然是真的,你以後可想跟我一起生活?
”
在牙行再次見到他時,她便生出了要收養他的想法。
而且,她們既然能在牙行再次遇見,也證明這孩子與她有緣。
她實在是不想這麼好的孩子,再次流落街頭或者被人奴役。
秋菊有些驚訝的看着沈婉,夫人這是要收翎兒為義子嗎?
這是不是得先給老夫人和将軍說說,征得他們同意才行啊!
楚翎咬着唇,想卻不敢說,因為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現在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他怕自己一說,這夢就醒了。
“不想嗎?
”沈婉笑着問。
楚翎小聲道:“我、我可以嗎?
”
“當然可以。
”沈婉淺笑着看着他。
楚翎擰着眉,咽了咽口水道:“我想。
”
沈婉摸着他的頭道:“那好,從今以後,你便是我沈婉的兒子了。
”
“對了翎兒你姓什麼?
”他那死去的親人叫衛江,他應該也姓衛吧!
楚翎想了想道:“娘姓什麼?
我日後便姓什麼?
”
楚姓乃南嶽國國姓,東城并無楚姓子民。
“那你日後便叫沈翎了?
”沈婉挑眉。
“嗯。
”楚翎用力的點了點頭,太好了,他又有娘了。
“對了翎兒,你怎麼會被客棧的賣給人牙子呢?
”沈婉正色看着楚翎問道。
楚翎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想起了那段讓他絕望、恐懼、痛苦的記憶,那緻命的絕望,幾乎要将他再次吞噬。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決定,将所有都告訴娘,也許說了他還能替衛江報仇。
“因為他們殺了衛江,搶走了我們的銀票,賣了我也是為了換銀子。
”
“什麼?
”沈婉和秋菊驚呼出聲。
在這天子腳下,竟然還敢有人行如此猖狂之事沈婉和秋菊萬萬沒想到,他會被人賣給人牙子,竟然是這麼一回事兒。
接着,楚翎便用他稚嫩的聲音,講起了那日他不辭而别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