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臉上自信的笑容逐漸消失，她的唇也逐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對？
怎麼回事？
她記錯了嗎？

　　來修仙界這麼久，她還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記憶。

　　但事實就是，陣法當真很難，比她當年高考的時候做大題畫輔助線還要難！

　　她垂頭喪氣地取出的自己的那本《初級陣法全解》，再次找到有關敏捷陣法的那一章。

　　再仔細一看，原來真的是她畫錯了。

　　秦姝歎了一口氣，隻能上去将傀儡膝蓋上畫錯的那一節削掉，重新畫。

　　修修改改了半天，好不容易符文亮了，可是小呆也變成了長短腿。

　　秦姝一臉心痛地對着小呆的另外一條“腿”再次動手，終于将它的兩條腿修理到了一樣的長度。

　　隻是如今這模樣的小呆……興許比賣炊餅的武大郎還要矮一截。

　　就在秦姝想着要不要再幫它換兩條新的“腿”的時候，她偶然一擡頭，就看着在靈石的驅使下健步如飛，一雙小短腿搗騰得飛快的小呆。

　　秦姝突然悟了！

　　有時候腿短也不是沒好處的，個雖然矮，但是人家重心穩啊！

　　原本頂着三個腦袋六個手臂的小呆難免有些頭重腳輕，但是在經過秦姝的這次改進之後，這些原本存在的問題就突然迎刃而解了！

　　秦姝有些開心！
她一拍腦袋，臉上笑容不減。

　　她早該想到的，之前滿腦的陣法推演，腦子都糊塗了。

　　其他幾人看着秦姝的傀儡外貌越來越奇葩，神色也都逐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空深湊了過來，好心問道：“師妹，是否需要幫助？
”

　　秦姝搖頭，“不用。
”

　　“師妹，你也不必……”空深原本還想勸勸秦姝，讓她不必不好意思，都是師兄妹，大家一起共同進步才是正理。

　　就見秦姝一臉興奮地轉過頭，跟他說道：“師兄！
你看！
我畫得敏捷陣法！
似乎真的有用！
你看小呆那小短腿！
搗騰得多快？
！
都能看到殘影了！
”

　　空深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也徹底沉默了。

　　空深：“……”

　　罷了，他還是勸勸自己吧。

　　雖說秦姝師妹的學習能力超強，但自己也不差。

　　自己當初學個敏捷陣法用了差不多十日，其他人大多都是三個月往上了，陣法是出了名的難學……

　　可是……人跟人的區别怎麼就這麼大呢？
師妹她這才研究了多久啊？
别說一天了，六個時辰都沒用完。

　　他不想服氣，但是卻不得不服氣。

　　“師妹，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推演陣法了嗎？
這個傀儡的相關聯坎位在何處？
”空深好奇地問了一句。

　　秦姝聽聞此言，更是一臉懵逼地看着他，眼底的迷茫幾乎凝成實質。

　　“什……什麼？
推演陣法？
這個要怎麼推演？
不是畫出來就可以了嗎？
”

　　空深：“？
？
”

　　不知道基礎陣法架構，她到底是怎麼畫出來的？

　　空深表示無法理解。

　　秦姝不知道的是，一般畫陣法就仿佛要先搭建模型推演其運轉，再在其基礎上畫陣法。

　　她現在直接省略了搭建模型這一步，就好像才剛拿了駕照，就能開飛機……

　　雖然離譜，但秦姝還真就做到了。

　　秦姝盯着空深深究的視線，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再次徒手給他畫了個敏捷陣法。

　　鐵牛和歲寒也在一旁湊熱鬧，這種事其實就是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鐵牛對秦姝這新學的本事贊不絕口，甚至覺得自己也行了。
可以趁着煉體空隙也看一看陣法全解，說不定等從這裡出去的時候，他也多了一項技能傍身。

　　但歲寒和空深兩個多少對陣法都有一定了解，再看秦姝畫陣法，就連落筆的順序也跟正常人不一樣。

　　空深也是這時候才真的開始相信了，秦姝真的不了解怎麼推演陣法。

　　“啧啧，真神奇。
”歲寒神色還算正常。

　　空深更是直接問道：“師妹，你怎麼做到的？
”

　　秦姝搖頭，“就照着書上的樣子直接畫呀？
”

　　“這樣也行？
”此時空深的一雙眸子比他的小光頭還要亮。

　　秦姝乖巧點頭，“對的，我本質上隻是想學會幾個簡單的陣法讓它們動起來，隻需要知道怎麼畫就行了，沒必要明白它的原理。
那些原理太過複雜，我有自知之明，若是學得太多太雜，未免有些太浪費時間。
”

　　就像會用電腦，不需要了解背後的運行程序；會開車不用了解汽車的動力原理。

　　有些東西本身隻是給自身提供便利的，若是它太過複雜，那真就沒必要去深究其原理了。

　　歲寒聞言微微颔首，“不錯，你這法子确實能省不少事，但……”

　　秦姝擡頭看向了他，就見他輕笑一聲，蒼白的唇如今已經泛着了一抹淡粉色。

　　“但是，你卻是我近三百年來，見過的唯一一個不需要這些東西也依舊能畫出來的。
”

　　就在歲寒以為秦姝會因為自己的誇贊而欣喜的時候，卻見秦姝一副驚訝的小模樣。

　　“道友，你都快三百歲了嗎？
！
”

　　歲寒：“……”

　　真的，他就不該多嘴。

　　“三百歲，很老嗎？
”歲寒隻覺得自己的臉前所未有的麻木，就連他病入膏肓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他的視線從鐵牛和空深臉上掃過，空深會意，趕緊開口打圓場，“歲寒道友以三百歲不到的年紀有如此修為，原本就是天驕中的天驕，一點也不老。
”

　　鐵牛還在一旁迷茫地掰着手指算着數，“我今年多大了來着？
七加十二再加三……”

　　秦姝：“……”

　　看着他半天沒算清楚，秦姝索性直接開口打斷了他，告訴了他答案，“四十三。
”

　　鐵牛這才一拍腦門，“哈哈哈，對！
我如今四十三了！
”

　　一擡頭就對上了空深一言難盡的神色，再看一旁宛如木頭人的歲寒，很顯然鐵牛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又轉頭問秦姝：“師妹！
三百減四十三等于幾？
！
”

　　歲寒臉上的表情明顯裂開了，就連秦姝也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氛圍。

　　她輕咳一聲，趕緊轉移了話題，“師兄，幸好你沒學算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