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冬擺擺手,“嬸子,你先歇着。
”
她看她說話實在吃力,上前兩步。
下一刻,卻看到張母半張臉都腫脹起來。
“這……”
張母羞愧,忙就要把半邊臉藏起來。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
顧雲冬搖頭,“嬸子先别亂動。
”她看得出來,張母方才轉頭的時候,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她問張迎月,“你說嬸子生了病,就是這個情況?
”
“嗯。
”張迎月點頭,垂眸看着母親的半邊臉,鼻子就忍不住發酸,“就是一個多月前開始的,我找大夫來看,大夫說可能是被什麼毒蟲給咬的,具體是什麼也搞不清楚。
大夫也給開了藥,外敷内服的都有不少,可就是好不了。
幾個大夫都說無能為力,消不了腫,好在這大半個月來,情況沒有更加嚴重。
”
但是一到晚上就疼,頭也不能轉,一轉就抽抽的厲害。
最難受的是吃東西,完全沒辦法咀嚼,隻能喝點粥,也無法幹活。
整日裡躺在床上,仰着頭看着天花闆,那種病治不好卻成了女兒拖累的念頭幾乎要把她折磨瘋。
她擡起頭,看向顧雲冬,“東家,太醫院院首,真的能治好我娘的病嗎?
”
“先讓我夫君看看你娘吧。
”顧雲冬說。
張迎月知道邵青遠懂些醫術,隻是看看,倒也沒什麼。
因此她點點頭,站起身讓出了位置。
邵青遠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給張母把脈,随即去看她腫脹的臉。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邵青遠細微的動靜聲。
過了沒多久,邵青遠收回手,拿着帕子擦了擦,說道,“确實是被毒蟲咬的。
”
“知道怎麼治嗎?
”顧雲冬問。
邵青遠點頭,“其實不難,那些大夫不敢動手醫治,一來是要消除腫脹必須下針,有個位置不太好紮針,一不小心反而會害得病人更加嚴重危及性命。
二來,是這腫脹消除之後還需要用藥,那藥材不便宜,怕這家裡買不起。
”
張迎月聽了一怔,這話沒人和她說過。
她請了四家醫館的大夫,之前兩位大夫給她娘用藥後病情不輕反重。
張迎月就怕了,後面請的兩位大夫,都是這京城裡大醫館的大夫。
一個說自己無能為力,隻能找太醫來救。
一個卻欲言又止,隻說自己才疏學淺,幫不了便走了。
所以,後面那位,其實是想和邵東家說一樣的話?
張迎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眨了眨眼,擡起頭問道,“那,那邵東家的意思是,就算是太醫來了,也得敢下針才行,是嗎?
”
“是這個意思。
”
不過如果宋德江的話,他是敢的,那人膽子大的很。
張迎月抿抿唇,腦子有些亂糟糟的。
半晌後,還是咬咬牙,說道,“那能不能請東家将我娘的病情告知宋太醫,若是他……”
張迎月的話還沒說完,外邊突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突兀的聲響将屋子裡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張迎月驚了驚,忙對張母說道,“我出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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