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臉色更難看,這是打定主意要耍無賴了。
善緣堂雖然是淡季,沒有太多客人,但還是有一些啊。
若是進來看見,怕是惹氣不必要的麻煩。
正這個時候,果然就有人進來了,居然還是禮部的一個小書記官,趁着休沐時候來給家裡孩子買山楂丸。
突然見到陳文泉在這裡,他還驚了一跳,猶豫是不是上前說話,陳文泉已經熱情的招呼上了。
兩人寒暄幾句,小書記官拿了山楂丸,一溜煙兒的跑了。
陳文泉得意的瞟了陳武一眼,吆喝小夥計。
“上盤點心來!
都說隔壁花想容的點心味道好,本官還沒嘗過。
”
小夥計為難,站在了陳武身後。
陳武深吸一口氣,說道。
“陳大人,你的話,我會轉告主子。
今日,您還是請回吧。
再鬧下去,陳大人臉上也不好看。
”
陳文泉倒也沒再堅持,起身撣撣袖子,應道。
“那好,本官今日就回去,三日,三日後下衙,我再過來,若是沒有回複。
你們就怪不得本官每日都過來了!
”
說罷,他就邁着四方步出去了。
眼見他走遠,小夥計唾了一口,惱道。
“什麼人呢,當官的,居然這麼耍無賴。
”
陳武也是頭疼,方家人是個頂個的好,楚家人也是明理又和氣,偏偏就是這麼個姓陳的,把世間所有髒污都彙聚了。
怪不得,人家說世事沒有十全十美…
方家人進京之後,關門閉戶,不同任何人走動。
雖然門前挂着國公府的牌子,但日子還是同普通人家一樣。
這一日休沐,方玉也擔心爹娘在家悶壞了。
所以,他主動挪出空閑,領着家裡人到處走走。
男人們喜歡馬匹,配飾,刀箭,所以吳岩領路去了西市。
方玉則親自陪着老娘和嫂子們去首飾樓和布莊走走。
其實,家裡真是不缺這些東西。
而且方圓兒拿回家裡的都是内造監的好東西,手藝精湛之極。
綢緞也是南邊來的貢品,外邊都沒有賣的。
但外邊的鋪子也有獨到之處,起碼樣子新奇啊。
趙金蓮和劉氏王氏都逛的歡喜,方玉特意給老娘挑了一對兒翡翠镯子,水頭兒極好,哄得趙金蓮眉開眼笑。
王氏和劉氏一人買了一隻金钗,而且堅持不要方玉掏銀子。
他們兩家如今都有家産在手,一年進項很多。
再說方玉還沒成親,當嫂子的,怎麼能貪小叔攢下的娶妻銀子。
反倒,兩人在布莊選了兩匹好料子,琢磨着給方玉做兩身長衫。
兒女孝順,相處和氣,趙金蓮當然高興了,這一路上嘴巴就沒合攏。
中午時候,彙合了方老漢父子三個,方玉又去辛家接了金子兄弟四個,外加秋豐和秋平。
老老小小坐了兩桌子,吃了一頓酒樓。
酒樓的飯菜其實不如家裡好吃,但吃的就是一個新奇。
窗外就是人來人往的街路,邊吃邊看個熱鬧,說說閑話趣聞,也是一家人難得的歡樂時光。
秋豐和秋平也不見外,平日同七斤八斤相處極好,對金子和根生這兩個哥哥也信服。
這會兒,兩人拘在趙金蓮身邊,這個喊姑奶奶,那個要吃點心,哄得趙金蓮眉開眼笑。
她之前還擔心,同楚家不好相處。
畢竟她們養了閨女一場,楚家卻是閨女的血親。
閨女如今又身份高貴,涉及到的事情太多。
但沒想到楚家老老小小都極好,明理,同方家親近,對閨女也是百般維護。
這樣,以後就當一家人走動最好了。
就是她們回了東州府,京都這邊也不怕閨女受欺負了。
吃過飯,孩子們被送回去繼續讀書。
王氏一時好奇,想去花想容看看。
說實話,花想容的姑娘們都是出自空間,也常回去走動。
但她們擅長的護膚美容,婆媳三個還真沒享受過。
不是姑娘們偷懶,不敬主子,實在是不需要。
因為空間山水太養人,趙金蓮如今已經五十多了,但怎麼看都隻有四十左右,王氏和劉氏更是褪去了做農活兒風吹日曬的狼狽,變得膚白貌美,同樣年輕不少。
這可比任何美容手法都效果好。
但她們到底好奇,想看看京都盛傳,女子們最向往的“美麗聖地”是什麼樣子。
方玉陪着到了花想容,朵五朵六等姑娘們歡歡喜喜接了主子進去。
方玉不好在女子之地多留,就去了隔壁的善緣堂。
陳武正琢磨是不是通過方玉,把消息送進宮裡。
結果,主子這就來了,他再不遲疑,把陳文泉過來之事說了,末了惱怒道。
“三爺,那個陳大人就是無賴。
他是打定主意要見小姐了,我答應送信兒,他才離開。
否則那個架勢,怕是真要在這裡賴到晚上。
”
“他可說有什麼事了?
”
方玉總覺得陳文泉再謀算什麼事兒,但又沒什麼線索。
“沒有啊,三爺。
他就說一定要見小姐一面,還說有重要的事。
”
陳武有些為難,“到底該不該告訴小姐一聲?
三日以後他還要過來…”
方玉擺手,“你不用管了,我去同娘娘說。
”
陳武悄悄松了一口氣,主子接過去,他就不用擔心了。
趙金蓮婆媳在花想容做了個美容護膚,享受了全套服務,都是新奇有趣,這才結束了一日的行程。
方玉送了老娘嫂子,就進了宮。
方圓兒正琢磨晚上的菜色,禦花園裡種下的小白菜,已經可以吃了。
拔一些回來,做個青菜肉丸湯也不錯。
哪吒剛剛下學,拎了籃子,要跟娘親一起去。
這個時候,方玉來了,就自然加入了拔菜隊伍。
方圓兒上午讓人往國公府送東西,自然聽說哥哥帶爹娘家人去逛街。
于是,她就問道。
“哥,你帶娘去哪裡溜達了?
可惜,我關在這裡,不能一起去。
”
方玉笑道,“爹和大哥他們去了馬市,娘和嫂子去看了首飾布匹,最後還在花想容做了個護膚,倒是都玩的很高興。
”
他掖好長衫,下地彎腰拔小白菜,又道。
“我過來是因為一件事,那個陳文泉最近許是有些什麼謀算。
今日,他去善緣堂糾纏,要陳武給你送信兒,一定要見你一面。
”
方圓兒蹲在地壟邊上,也拔了兩棵,倒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