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也被陳仲謙用拳頭加冷眼爆捶一頓之後,和陳仲達手牽手出門去了,陳仲謙和劉兆飛都是有家室的人,他們連門都不願意随便出,免得娘子擔心。
“哼,不過是出來逛逛,又不是真的要喝花酒,竟然那麼兇。
”嶽也叉腰,氣得很。
陳仲達道,“大哥的性子就是如此,你說得太過了。
”
嶽也搭着陳仲達的肩膀,“哎,你說将來你要是娶了媳婦兒,會不會也是這樣?
怕媳婦兒不高興,哪裡也不去。
”
陳仲達瞥他一眼,“我說了,大哥沒有哪裡也不去,是你說要去喝花酒他才不高興的。
”
“别跑題,你說說看,以後你娶了媳婦兒會不會聽她的。
”
陳仲達想了想,“有些事聽,有些事不聽,人又不是聖人,不能保證每件事都做對,我是這樣,那她也是。
”
嶽也點頭,“說得不錯,花滿樓到了,咱們進去喝兩杯。
”
陳仲達立馬站住了,“你還真要去啊?
”
“我說的是喝酒,聽不懂嗎?
”嶽也沒娶妻,但是也不是那種随意亂來的人,不過是嘴上不着四六罷了。
陳仲達還是頭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頭都不敢擡,“别去别去,這成何體統,就算是我們還沒有家室也不應該如此,留戀煙花之地非君子所為。
”
嶽也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啊?
煙花之地風流才子才多呢,每日吟詩作對,風流快活,我們隻看看他們才學如何,這還不行嗎?
”
他心想,我逛妓院,回去我爹得家法伺候,我也不敢啊。
二人選了個茶座坐下,正好能看見對面的歌舞,過了會兒花滿樓的花魁就開始出題,若是答對了,就能成為今晚的入幕之賓。
嶽也仔細看了看,“花魁也就那樣吧。
”
陳仲達看也不看,他可是老實孩子,不能被教壞了。
嶽也四處掃了一眼,竟然看到了劉勳,此刻正被兩名女子圍着喝酒,他趕緊讓陳仲達看,“那是劉勳吧?
”
陳仲達擡頭,然後說道,“就是,他不是已經成婚了嗎?
”
“啧啧,成婚了也不影響人家風流啊,府城離着家裡那麼遠,他平日裡束手束腳的,來了這裡就誰也管不着了。
”
二人本來就不喜歡劉勳,看到他如此,更是不喜歡了,隻覺得在這裡喝茶都沒有意思,起身走了。
過了三日成績就出來了,他們幾人都進了院試,陳仲謙又是第一。
嶽也樂得跟自己考了第一似的,“瞧瞧,這就是我兄弟,多厲害啊,又是第一哎。
”
陳仲謙淡定說道,“回去準備院試。
”
其他幾個人趕緊跟上,現在的确還不到高興的時候,通過了院試才算是穩當了。
院試之後就可以回家了,這個結果也等不了多久就會出來,但是會下發各縣,回了家也會知道結果的,沒有必要在這裡等着。
定好出發的日子,陳仲謙這才去街上逛了逛,給家裡的幾個孩子買了些新奇的零嘴,又給林喜悅買了一匹素淨的好料子,讓她做兩身好衣裳,這樣的布料在鎮上買不到。
劉兆飛和陳仲達去另外一邊逛了,他們也要給家裡人買東西,嶽也就一直跟着陳仲謙。
“仲謙,反正有馬車,多買一些吧。
”
陳仲謙說道,“需要的時候自會買。
”
家裡也不缺什麼,他覺得要到夏天了,需要做夏衫,這匹布料正好裁剪夏衫。
嶽也點點頭,旁邊突然冒出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不過就是舍不得,找那麼多借口,你娶到了喜悅是你的福氣,竟對她如此吝啬。
”
兩人偏頭一看,是劉勳,又收回了視線。
劉勳看了陳仲謙一眼,沖着店小二道,“這三匹布料我都要了,還有那個,我娘子快要生産,她也要做新衣裳,孩子也要。
”
他買的幾匹布料都花樣繁雜,嶽也翻白眼,這什麼審美水平。
陳仲謙給了錢,淡淡地說道,“剛出生的孩子皮膚細嫩,不宜用帶有刺繡的布料,容易勾住手指腳趾,柔軟的棉布最佳。
”
小二笑着說,“這位郎君說得對,若是給嬰兒裁剪衣裳的,用柔軟的棉布就好了,實在是用不着這麼花俏的。
”
劉勳被下了臉,很是不爽,緊緊地攥着拳頭。
布料已經包好了,陳仲謙拿上就要走,嶽也走到劉勳身邊說道,“自己逛青樓喝花酒,就不要裝出個寵愛妻子,疼愛孩子的模樣了,虛僞得很。
”
劉勳眼睛瞪大,看着他道,“你說什麼?
”
嶽也聳聳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都看見了。
”
劉勳心裡頓時慌亂起來,他也是因為同住的幾個人鼓動才跟着去的,去了之後喝了點酒,竟然稀裡糊塗地留宿了一晚。
這幾日他心裡都不踏實,若是讓杜雪嬌和嶽父知道,隻怕是要出大事。
他想着買些禮物回去讓杜雪嬌開心,誰知嶽也竟然看見了,這可怎麼辦?
陳仲謙已經到了店門口,微微偏了下頭,很明顯聽見了。
劉勳想着他會告訴林喜悅,林喜悅又會露出那個嘲諷的眼神,心裡竟覺得堵得慌。
“你胡說八道。
”
嶽也點頭,“就當我是胡說的,反正是不是,你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了,放心,我也不是那種拿着人家的事滿大街說的人,源安堂我去都不去。
”
看着他們兩人走遠,劉勳氣得砸了一下門,小二說道,“布料您還要不要?
”
“要。
”
終于到了回程的日子,嶽也多雇了一輛馬車,這樣坐得寬敞一些。
從出門那日開始算,竟然都要一個月了,大家隻覺得心裡松快了不少,不像來的時候那麼沒有把握。
三日才到了鎮上,嶽也下了車,讓車夫送陳仲謙回去。
而另一輛馬車坐的是陳仲達和劉兆飛,他們直接去劉家了,陳仲達決定先看看妹妹再回家,出門這麼久了,心裡甚是挂念。
陳仲謙回到村裡,好些人都跑過來看到底是誰來了,見是陳仲謙回來了,大家紛紛打招呼。
“仲謙啊,哎喲,這回考得好吧?
肯定是秀才老爺了。
”
“就是就是,仲謙多能耐啊,肯定是秀才老爺。
”
陳仲謙微微笑着,輕點了下頭,這會兒歸心似箭,沒有閑心和大家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