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才會得利,但也有可能紮嘴。
如果林喜悅都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藥膳就是什麼病都能治,那還需要主動和仁濟堂談嗎?
楊林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笑着點頭,“我同意和陳娘子合作。
”
林喜悅隻是微微一笑,沒什麼好驚訝的。
并不是笃定楊林會同意,而是覺得自己沒必要操心他怎麼想,反正不愁沒人合作。
“那好啊,這事兒就提上日程,待魏小姐病情好轉,仁濟堂趁着這個機會推出藥膳,具體應該怎麼做,我想楊老闆比我清楚。
”
楊林哈哈大笑,“那就好好合作,也許有一日,這藥膳成為了治病的首選。
”
林喜悅談好事情就和陳仲謙離開了,楊林問道,“陳郎君考上了嶽山書院?
”
趙掌櫃忙說道,“東家不知,這陳郎君厲害着呢,退學幾年,竟然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嶽山書院的。
”
楊林回過味兒來,笑着說道,“算命的說我這幾年要遇貴人,這不就來了嗎?
這二位就是我楊林的貴人啊。
”
“東家就這麼确定?
”
楊林拿手點了點他,“好好想去吧,這夫妻二人以後不是尋常人啊。
”
趙掌櫃心道,東家看人一向很準,說這夫妻二人不簡單,那就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這樣說來,他以後态度還得更好一些才行了。
陳仲謙今日就要住在書院了,林喜悅和陳仲遠在書院門口彙合,坐上牛車要回去了。
陳仲謙心裡就是不得勁兒,站在門口揮了揮手。
回頭一看那嶽山書院的招牌,頓時就覺得不香了呢,幹嘛不直接參加科考?
他正要進去,嶽也和陳仲達從外頭回來,笑着說道,“仲謙你上哪兒去了,我們一直找你呢。
”
“找我,做什麼?
”
嶽也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我們是室友啊,我和你,還有仲達,我們三個人住。
”
陳仲謙愣了愣,這也太巧了。
不過和這兩個人一個屋也不錯,知根知底的,不用費心思應付。
“走吧。
”
嶽也偷笑,其實這不過是他安排了一下啦,身為院長的兒子,考試上不能走後門兒,安排個宿舍還是做得到的。
去宿舍收拾了一下東西,幾人一同去了教室,這一次入學的一共二十八人,分班之前都在一起。
廬山明和劉勳已經在教室裡了,見陳仲謙進來,廬山明冷哼了聲。
嶽也撇嘴,“廬山明,嗓子裡卡毛了啊?
”
“你瞎說什麼,你才嗓子裡卡毛了。
”
嶽也笑了笑,“那你哼什麼哼啊,我還以為你嗓子裡卡毛了呢。
”
“陳仲謙。
”廬山明不跟嶽也争了,越過他看向陳仲謙,“三日之後就是分班考試,你可要好好準備啊,這一次可沒人幫你。
”
廬山明也認為陳仲謙能考第一是靠了魏家的關系,“這一次可是嶽院長出題,嶽院長為人正直,誰說話也不好使。
”
陳仲謙選了窗邊的一張桌子坐下,“何不擔心擔心自己,别忘了我們還有個賭約。
”
廬山明冷嗤了聲,他不擔心輸,一來自己認真學了,二來陳仲謙成績不真實,不足為懼。
“誰怕誰?
”
坐下之後陳仲達才問他,“大哥,你和廬山明打賭了?
打了什麼賭啊?
”
陳仲謙淡定地說道,“他分班考不過我就退學。
”
陳仲達張了張嘴,“那你輸了呢?
”
“輸了就輸了呗。
”
陳仲達:……
嶽也:……
沒見過這麼打賭的,牛還是你牛啊。
過了一會兒先生就來了,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
教室裡空了一個位置,宋先生問道,“座位應該是剛剛好的,怎麼還空了一個位置,是哪位同學沒有來?
”
教室裡一片沉默,突然有個人笑了起來,“還能是誰啊,劉兆飛呗,估計正籌銀子呢,聽說他家窮得很。
”
有幾個人跟着低低笑了起來,宋先生正色道,“莫欺少年窮,誰都有遇難的時候,你們考入嶽山書院,應該是品學兼優才對,為何要将同窗的難處當作笑談?
”
那幾個人立馬低下了頭,都是讀書人,被先生當衆批評了,肯定還是羞愧的。
陳仲謙小聲問道,“劉兆飛,是不是從前一個班的那個?
”
陳仲達點頭,“對,這一次他也考上了,名次在我之前,不過一個月一兩銀子對他來說的确是難了一些。
”
劉兆飛家裡很窮,老母親是個瞎子,前些年父親和哥哥一起害病,本就貧窮的家庭雪上加霜,結果最後兩個都沒有活下來。
他本想放棄讀書,但是讓他考取功名是他父親的遺願,他母親甚至差點跪在他面前求他繼續讀書。
沒有辦法,他隻能一邊給書局抄書一邊上學,回家還要下地幹活兒。
這一次考嶽山書院也是張先生勸的,想要考取功名,進嶽山書院有更大的希望,報名費都是張先生借給他的。
劉兆飛不想一直靠着别人幫忙,所以學費他想要自己想辦法,估計是還沒想好。
考試之前也就是講一下嶽山書院的規矩,很快也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書院有飯堂,可以免費去吃,但是飯菜就是一般的,也可以花錢去外面吃。
嶽也說道,“我們出去吃馄饨吧?
”
陳仲達沒說話,他如今雖然不用為了學費發愁,但是也要省着花錢才行,最好還是在飯堂吃。
陳仲謙看出他的窘迫,說道,“飯堂的飯挺香,去飯堂吃。
”
嶽也沒有任何意見,對他來說,仲謙說什麼都是對的。
幾人穿過花園去吃飯,正好遇到劉兆飛在跟書院的一位先生說話。
“我會認真幹活兒的,真的,我什麼都會幹。
”
先生說道,“你來書院是讀書的,不是當雜工的,珍惜時間,早日考中功名才是要緊事,我這也是為你着想。
”
劉兆飛面露難色,“可是我隻出得起學費,住宿費和餐食費我……”
他好不容易讓書院的負責人同意隻給讀書的錢,想要幹雜活來抵消住宿費,要是每日回家,他又出不起車錢。
嶽也說道,“劉兆飛,跟我們去飯堂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