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也的到來還是讓陳仲謙又驚又喜,他不知道嶽也是怎麼突然之間出現在這裡的。
跟着他們回了家,嶽也直接來了一句,“低調,都低調啊,我現在丁憂呢,最好不要離開家鄉的,傳出去可不好。
”
陳仲謙看了他一眼,“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
嶽也說道,“我這是想你了啊。
”
林喜悅打了個哆嗦,真是肉麻死了,陳仲謙一點兒也沒有同的氣質,但是嶽也一跟他待在一起,兩個人都有點基基的。
祥嬸兒白天在春風小館忙活,林喜悅有時候就會自己做飯,有時候則是直接去春風小館吃。
今日嶽也來,她也高興,暫時也沒什麼要緊事做,所以決定親自下廚做幾個好菜。
林喜悅自己去忙活了,小朵跟了過來,“娘,我幫你。
”
林喜悅笑着說,“你不想聽嶽叔叔說說家裡的事嗎?
”
小朵搖了搖頭,“讓爹爹聽吧,他們有要緊事說,嶽叔叔肯定是有大事。
”
林喜悅有些驚訝,小朵竟然看出來了,“你知道啊?
”
小朵點點頭,“嶽叔叔以前就是這樣的,越是有大事越沒個正形,每次去上山他都調皮得像是馬上就要上樹掏鳥窩,其實就是心裡緊張,怕老奶奶不喜歡他。
”
林喜悅更是驚訝了,她其實也發現了嶽也這個毛病,但是沒發現那麼多細節,小朵看起來大咧咧的,結果這麼細心。
她笑着說,“你嶽叔叔要是聽見這話,估計得買一大堆零食堵住你的嘴,讓你别說出去丢人。
”
小朵笑着吐吐舌頭,“那我肯定收下,然後轉頭就給他說出去。
”
母女兩個一起做飯也挺有意思的,林喜悅好久沒有這麼全身心投入地做菜了。
昨日朱旺送了兩隻野兔子來,祥嬸兒抹了點兒鹽吹着,今日正好下鍋。
其他肉也都能買到,這個季節,蔬菜也是有的,要是天氣再冷一點,就隻有白菜蘿蔔之類的常見的北方菜了。
林喜悅教小朵做飯,小朵學得十分認真,笑着說,“娘真厲害,什麼都會,我最希望的就是成為娘這樣什麼都會做的人。
”
“所以,我是你的榜樣嗎?
”林喜悅一手和面,笑着問她。
小朵停下切菜的手,“那是當然了,娘永遠都是我的榜樣,爹爹也是,能當你們的女兒,我很高興的。
”
林喜悅有些小得意,兩個孩子養得真好,原來他們是孩子的榜樣呢。
能讓孩子把自己當成榜樣,林喜悅覺得這也算是成功的教育了,她不知道将來孩子會怎麼樣,但至少沒養歪。
嶽也好久沒吃到林喜悅的手藝了,感動得稀裡嘩啦的,一個勁兒地誇贊。
林喜悅說道,“我又沒趕你走,用不着說那麼多好話,有你吃的。
”
嶽也笑着說,“那我可就放心了,我還擔心嫂子看我不順眼呢。
”
林喜悅讓徐伯也一起上桌吃飯,其他幾個都到春風小館幫忙去了,最近生意越來越好,家裡一般就徐伯一個人。
徐伯還是不願意上桌吃飯的,不管林喜悅他們對他多好,他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他是下人。
大人和夫人是對他好,少爺小姐也都是懂事的孩子,還會幫着幹活兒。
可是大人這麼有本事的人,遲早是要離開雲安縣的,到時候他還是留在這裡,還會有新的主子。
他覺得這些年的好運氣都用來遇上這麼好的主子了,估摸着沒有運氣再遇上這麼好的。
還是要記得自己的本分,要不然到時候不知道輕重,得罪了主子,他這把老骨頭還挨得起幾個闆子啊?
但是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轉變,現在願意在旁邊擺張小桌子吃飯了,以前都是等他們吃完了之後自己再吃的。
陳仲謙跟嶽也介紹了徐伯,嶽也便稱呼了一聲,“徐伯,這些日子要在家裡打擾了。
”
徐伯忙說道,“公子言重了。
”
來家裡的就是大人和夫人的客人,他自然要好好伺候,哪還用客人說打擾了啊?
嶽也到哪裡都是個喜劇人,一頓飯因為有他在,多了許多歡聲笑語。
午飯吃完,徐伯幫着撤了桌子,林喜悅又去切了些瓜果來,順便泡了一壺茶。
幾個人在屋裡坐定,嶽也說道,“爺爺很好,你不必擔心。
”
林喜悅看看陳仲謙,所以你們兩個剛剛相處了那麼久,沒聊正事兒啊,都說了些什麼呢?
突然很好奇是怎麼回事。
陳仲謙說道,“老師現在出來了?
”
嶽也點點頭,“嗯,按照你說的,破釜沉舟,皇帝一生氣,命人打了八十大闆,我爹想法子聯系上了爺爺以前的同僚,從中幫了忙,然後把爺爺帶回來了。
”
至于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幫了些什麼忙,這個嶽也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就算哪日找到他他也說不出來什麼。
陳仲謙聽到這裡,心才突然定了些。
林喜悅去做飯的時候他不是不想問閑雲先生的事,是不敢問。
他也知道嶽也的性子,看起來不知輕重,其實心裡都有數,越是不着調事兒越大,他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老師現在怎麼樣?
”這會兒既然嶽也已經提起了,他便順着問了,隻希望一切都好。
嶽也神色一怔,林喜悅捕捉到了一絲慌張情緒,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奶奶去世之後爺爺就一直心情不好,不愛說話了,去了一趟京城,想起從前的事來,更是覺得不舒心,那麼大的歲數了,還挨了八十大闆,現在……起不來身。
”
林喜悅愣住,“師父呢?
”
“岑老先生一直在替爺爺醫治,隻是爺爺還是起不來,我這一次來也是岑老先生的意思,想問問嫂子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
林喜悅仔細問過,嶽也便把怪老頭的話複述給她聽,初步判斷,應該是神經傷着了。
“現在可是在針灸?
”
嶽也點點頭,“正是,岑老先生每日都在給爺爺紮針,爺爺倒是也有反應,隻是一直起不來,我爹也憂心,讓我收拾起東西,趕緊過來了。
”
老太太去世,嶽院長倒是不和閑雲先生吵架了,倒真像是一對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