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礦人手不夠,梁光在背後搞鬼之後,又恰好遇上魏家招工,那些熟手全部都去了魏家幹活兒。
魏家工錢給得不錯,對工人也挺好,如今那些人是一門心思留在魏家礦山,再沒有回來的意思。
而宋家的礦就那麼要死不活地經營着,反正礦始終在那裡,不過就是晚一點挖罷了,錢給足了總會有人去幹活兒的。
現在宋天河有損失了這麼多錢,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出很高的工錢請人。
就算是之前的人在幹活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嗎?
聽劉青垚說來,似乎是晚上才動工。
陳仲謙便讓劉青垚直接叫他師兄來,親自說說宋家礦山的情況。
他師兄姓馬,名叫馬旭,為人十分仗義,雖然沒見過陳仲謙的面,但知道他是一位好官,所以也十分敬重他。
得知要來府衙說話,他還特意換了身幹淨的衣裳,見了陳仲謙便行禮。
陳仲謙說道,“這會兒沒有外人在,不必多禮,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礦上的情況,宋天河的礦真的在動工?
”
馬旭點頭,“是,我已經盯了好些日子了,之前其實就在動工,隻是他礦上本來也還有工人,我覺得這事兒不奇怪,他總不會真的讓礦停工吧。
”
“可是最近宋天河去過礦上,他們經常半夜采礦,也沒見運出去什麼東西,我這才覺得有些奇怪,所以跟青垚說了一聲。
”
陳仲謙點點頭,問了些細節,然後謝過了馬旭。
馬旭忙說道,“大人不嫌棄就好,我一個粗人,哪裡當得起啊,大人快别客氣了。
”
陳仲謙道,“能那麼快将宋天河困住,你們功不可沒,自然是當得起,我也是粗人,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這話以後就不要說了,隻希望再有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你們能幫一下。
”
馬旭受寵若驚,“那是自然,師弟說了,這也是為朝廷效力呢,我們自然是願意。
”
陳仲謙讓他們盯梢,那是給了工錢的,還不少呢,對劉青垚這些師兄弟來說,掙衙門的錢比幹别的好,臉上還有光。
陳仲謙也需要他們,目前宋天河都還沒意識到他到底是讓誰在盯着他,劉青垚做得再隐蔽也會被發現的,而他這些師兄弟暫時還能藏住。
讓馬旭回去之後,陳仲謙又梳理了一下宋天河的生意鍊,沒找出什麼疑點來,隻能暫時把這事兒記下,之後看看會不會想到什麼。
一晃又快到年底了,這一年過得可真是快呀,人果然是忙碌起來就顧不上時間,轉眼就是年末了。
今年陳記米鋪生意是真的不錯,陳仲文聽陳仲謙的話,也收購米糧,然後用周家的船賣出去,這其中的利潤也不小的,就是本錢也不小。
陳家把大部分錢都拿出來做買賣了,這一年擔驚受怕的,但是到了年底算賬,看到賬本上的數字,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陳仲文說道,“生意真的還不錯,仲謙啊,你和喜悅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喜悅讓我賣糖人兒,迅速招攬生意,讓府城的人知道有這麼一家米鋪開業,你又讓我收購糧食,用上周家的船,一趟也能賺不少,多虧了你們啊。
”
因為陳仲謙和林喜悅,他才能跟周志勇打交道,有什麼好貨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店裡的東西好,客人才肯上門啊,這一點是很重要的。
陳仲謙笑着說,“也是你們敢聽這些話,要不然我們說再多也是無用的,看你笑得這麼高興,這一年應該是沒少賺錢。
”
陳仲文笑着點頭,“是啊,今年的糧食我們米鋪收了将近一半,我都沒想到那麼多人拿到店裡來賣。
”
林喜悅說,“這說明米鋪價錢公道,秤也是準的,要不然大家怎麼願意來呢?
還是要繼續做老實生意,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
陳仲文也是這麼想的,再說了,他們一直都老老實實的,沒道理做了買賣就開始耍滑頭,要是讓爺爺知道了,非得罵他不可,他肯定不會那樣。
陳仲謙在一旁喝茶,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今年的糧食你們收了一半?
”
“是啊。
”陳仲文點點頭,還是高興。
陳仲謙道,“那其他的糧食呢?
賣給誰了?
”
他想了想,“府城米糧鋪可不少,宋家魏家都有鋪子,還有其他人開的,這些鋪子都在收,魏家收的也不少,我估計就我和魏家收得多。
”
之前糧食隻能賣給宋家的米鋪,因為宋天河壟斷了,誰也不敢做這個生意。
他價錢給得低,還要整人家的秤,每次都虧得老百姓心疼。
宋家出事之後,宋天河的名聲就越來越差了,如今哪裡還能壟斷這個生意,老百姓自然是不賣給他。
陳仲謙聽了陳仲文的話,想到一個問題,最近宋家回來了幾條船,一直都在碼頭沒走。
他聽劉青垚說宋家是要把糧食運出去賣,往年年底他們也運糧食,專門去鬧饑荒的地方,那是想賣高價。
今年也是如此,可是今年明明沒有收到那麼多糧食啊?
陳仲謙覺得不對勁,馬上去了一趟衙門,讓劉青垚召集他的師兄弟們,好好打探一下這件事。
初步查,還真是沒有查出什麼來,人家的船就是回來拉貨的,劉青垚還帶人去船上查過,什麼奇怪的都沒找到。
年關将至,陳仲文關了店,準備回家過年了。
他給店裡的夥計都發了過年紅包,很大方的,大家都開心極了。
雙喜和巧慧兩個一人得了五兩銀子紅包,這是在工錢之外的,可把他們兩個給樂壞了,連連道謝。
陳仲文說道,“你們好好過年,來年還得繼續來幹活兒啊。
”
“是,東家這麼大方,我們肯定來。
”
林喜悅置辦好了節禮,讓陳仲文帶回去,今年他們就不回去過年了。
這些節禮一大半是給陳家的,還有的是給村裡其他幾戶人家的,那些人之前都對他們有恩,林喜悅全都記着,這幾年都是給了節禮的。
陳仲文回去了,林喜悅也要忙着過年的事,而陳仲謙就一直在想宋家的貨船,這一趟他們到底是要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