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前院兒擺了宴,劉悠然去的時候才發現出嫁的幾個姐妹都回來了。
她一一打了招呼,劉嫣然坐到了她身邊,很是親切。
劉嫣然已經有了身孕,肚子挺大的,劉悠然不知道具體月份。
她笑着說,“五個月了。
”
劉悠然道,“挺好,我看你如今面色紅潤,想來在婆家日子過得不錯。
”
“是不錯。
”劉嫣然笑着點頭,“夫人十分照顧,所以婆家人也很看重,夫妻感情也好,再也沒有什麼憂心的了,就是總惦記着你的安危,你也真是膽大,竟跑去了戰場。
”
劉悠然笑着說,“反正都好好的回來了,不必擔憂。
”
“手腳是全的,但是這臉嘛……”
劉悠然道,“我知道我黑,你們也不用人人都提一次吧?
”
她說得有點大聲,惹得大家開懷大笑,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因為她回家,出嫁的姐妹們都回來相聚,劉悠然十分感動,這一年真是越來越體會到自家姐妹之間的親近。
晚飯過後,劉悠然去了劉大人的書房說話,她都猜得到是為了什麼,自然是婚約的事。
年關将至,這事兒是躲不掉的,這麼不明不白實在不像個樣子。
劉悠然道,“我還沒親口問過他,隻等我問了再說。
”
劉大人也不勸她什麼,笑了笑,“你如今很有主意,爹很高興啊,當初你鬧着要去,你娘怎麼也不同意,我還跟你娘說,你堅持不了多久的,到時候靖王殿下會派人送你回來。
”
“你一走你娘就開始吃不下睡不着,我安慰她,你也許路上就受不住了,很快就會回來的,誰知道你這丫頭還真堅持下來了。
”
“我又隻好安慰你娘,說你長大了,有本事,能吃苦,這是好事啊,我們應該為你高興,她這才想明白了些,總算是沒有每日守着我念叨。
”
劉大人看着自己的女兒,十分自豪,“我女兒當真是長大了,如今也是上過戰場的人了,爹很是驕傲。
”
劉悠然聽着這話也高興,笑着說,“謝謝爹,這些日子讓你們憂心了。
”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爹娘憂心是應該的。
”
劉悠然跟着去了戰場之後,更是能體會爹娘的苦心,這一趟去得真的很值。
她夜深了才回去休息,想着今日大家開心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暖暖的,不由得笑了起來。
大晚上的睡不着,又把小傑寫的信拿出來看了看,然後放在枕頭底下,睡着了。
眼下已經是臘月十二,各府都在準備節禮,劉府也是一樣。
劉悠然帶回來一馬車的新奇玩意兒,倒是可以選些出來備禮。
她給林喜悅和雅蘭都買了禮物的,倒是不用特意挑選,等劉夫人把那一車東西理順,劉悠然拿了自己要的,準備去陳府拜訪。
劉夫人道,“是他對不住你在先,哪有你上門去的?
在家裡等着便是。
”
劉悠然說道,“我又不是去見他的,再怎麼不高興,他的母親和嫂嫂跟我還很親近呢,總沒有回京不去拜訪的道理,難不成讓伯母來見我?
娘也不想有個不懂禮數的女兒吧?
”
劉夫人沒話說了,“你啊,這張嘴是越來越伶俐,不過這樣也好,不至于吃虧。
”
昨日已經讓人遞了帖子,今日備上東西,劉悠然帶着入夏和玲珑一起,去陳府拜訪。
林喜悅本來今日要進宮的,為了悠然,特意留在了家中,隻等着她上門來。
見了人,自己先吓了一跳,“怎麼黑成這樣了?
”
劉悠然見禮,然後笑着說道,“大家見了我都是這句話,伯母也是一樣,看來我是真的黑得不成樣子了。
”
林喜悅笑了,“黑就黑吧,海邊太陽大,曬黑了正常,隻要你聽我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調養回來。
”
“有伯母這句話,我心裡頓時就踏實了。
”劉悠然以前不在意這些的,但如今還是希望自己能漂亮些。
每每對着鏡子看,就會想起顧淡顔那弱柳扶風的嬌态,盈盈一握的纖腰,白如凝脂的肌膚,不管哪一樣都能讓她自慚形穢。
她不願意跟人比,但心裡就是忍不住将自己和對方進行比較,又煩躁又無奈。
雅蘭對劉悠然也十分熱情,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把悠然當弟媳看待的,多好的姑娘啊。
劉悠然帶來不少禮物,林喜悅看了,笑着說,“這上好的珍珠,倒是可以磨粉給你做玉肌膏,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皮膚養回來。
”
劉悠然道,“結果送來的禮物,最後卻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
“小傑也買回來不少,多的是,你放心用。
”林喜悅說道。
提起小傑,劉悠然倒是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人,林喜悅說,“他今日跟着他爹去了工部,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你留下用飯,能遇上的。
”
劉悠然忙說,“我又不是想見他,我不想見。
”
林喜悅笑着說,“不想見也得見,皇上沒有收回聖命,那你們就是未婚夫妻,就算是要退婚,那也得見一面吧。
”
她說得輕松自在,劉悠然也就沒有那麼不好意思了,微微一笑,“伯母說的是。
”
中午雅蘭命人在花園的暖房擺了飯,院中種了很多臘梅,現在都開了,整個花園香氣四溢,院中還點綴着落雪,煞是好看。
劉悠然喜歡花,她之前就知道的,還想着好好裝點他們的院子,誰知道最後出了那事兒。
今日把飯擺在花園,一邊吃飯一邊賞景,别有一番意趣。
時辰差不多了,她們便往花園暖房走,誰知路上竟碰上了顧淡顔。
陳府沒那麼多規矩,府中下人也少,所以不會有人特意守在這裡清路,遇上了倒是也正常。
顧淡顔十分規矩地福了福身,“夫人,少夫人,這位是……”
她打量着劉悠然,劉悠然也認識她,這會兒不由得緊張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該氣憤還是該難過,總之心情無法平靜。
林喜悅看她那樣子便知道她是見過顧淡顔的,十分自然地拉過悠然的手,笑着說,“這是小傑未過門兒的妻子,今日過府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