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悅聽他說了之後,終于知道陳仲謙為什麼臉黑成那樣,這兒子是生來讨債的,是要把人氣死啊。
提起悠然,小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好沉默。
林喜悅歎氣,“這事兒皇上不同意,我和你爹也不同意,少拿什麼家國大義來壓我,沒到那個時候,你既然招惹了人家姑娘,就要對人家負責,别想在這時候逃避。
”
“當初皇上要賜婚的時候可是問過你的,是你自己點了頭,這事兒才定下的,如今你後悔了?
你讓悠然如何自處?
”
“這世間待女子本就十分苛刻,她先前已經受過一次傷,你還要讓她傷第二次,你就不怕她撐不過去?
我沒你這麼沒擔當的兒子。
”
林喜悅也是氣壞了,她贊成婚戀自由,小傑不喜歡的,她從前不會強塞給他,隻是人是他自己選的,親事是他點頭才定下的,現在他說後悔就後悔,這不是渣男行徑嗎?
小傑說道,“成親什麼時候都可以,平定叛亂卻不可拖延。
”
“放屁,真要是那麼急,皇上會不同意?
到底需不需要這時候前去,你心裡清清楚楚,你跟皇上對着幹,帶着陳榮軍去平叛,你認為自己是有功還是有過?
陳家這麼能耐了,連出兵都不需要皇上點頭了?
”
這些道理她都知道,小傑不會不知道,明明知道還一意孤行,這才是讓人生氣的地方。
小傑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自己自私,可是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放任不管,他必須去看一看。
林喜悅知道今日不會有什麼結果了,便讓他離開,“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糟心得厲害,你少給我自作主張,要不然我不搭理你了。
”
小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知道了。
”
等他離開,林喜悅往椅子上一攤,“我一直就說這孩子是來讨債的,你看看,這麼大了還能折騰,不止小時候難帶,現在也難帶啊。
”
“他有些反常。
”陳仲謙說道,“小傑不是這樣的性子。
”
又是劉悠然,又是陳家,不管是為了哪一邊,他都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他心裡很清楚這樣的行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林喜悅點頭,“當然反常,簡直就是着魔了,他身邊一直跟着的那個宋嶺應該知道為什麼,明日我就找來問一問。
”
現在也隻能是這樣了,從他那裡肯定問不出什麼來,隻有從他身邊的人那裡問起,林喜悅扶額,隻覺得心好累,為什麼這把年紀了還要為這臭小子煩心啊?
因為小傑的事,林喜悅這一晚上都沒睡好。
因為小傑是她兒子,所以她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性子,這小子平日裡雖然調皮,總是找麻煩,但其實大事上很穩重的,絕不會做這樣荒唐的決定。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必定是在心裡想清楚了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鐵了心的。
如果是這樣,那肯定不會輕易改變決定,馬上就要過年了,宮宴上,皇上還要過問婚禮相關事宜,小傑這時候離開,置劉家于何地?
悠然本就受了傷,先前幾個月不願意出門,性子也變了許多。
這兩個月因為小傑陪伴,因為皇上賜婚,又活潑開朗起來,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抛棄她離京,是不是又要把自己封閉起來?
林喜悅越想越睡不着,悠然雖不是她的女兒,但是她喜歡站在女性的角度想,如果自己遇到這麼一個男人,真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塊洩憤。
半夜林喜悅都還在歎氣,果然不生孩子報平安,要不然就是個操心的命啊。
陳仲謙翻身抱住了她,“睡覺吧,翻來覆去一晚上了。
”
林喜悅說,“睡不着,在想那臭小子的事,你說他是不是誠心跟我作對啊?
我們母子應該是八字不合,命格犯沖。
”
陳仲謙道,“他已經大了,什麼事應該自己決定,不應該讓父母一直為他操心,我們是他爹娘,已經将道理跟他講明白,他還是一意孤行,這便是他自己應該承擔的了。
”
林喜悅哼哼了聲,“你倒是想得開啊,都說男人無情,看樣子是這樣的。
”
“我對你不無情就行了。
”陳仲謙摟緊她,“先好好睡覺,明日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明日再說吧。
”
林喜悅道,“明日會怎麼樣?
”
陳仲謙不說話了,林喜悅也的确是累了,便靠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陳仲謙歎氣,小傑那個臭小子,真是讓人憂心啊。
天一亮,林喜悅起身,還沒出房門就讓人去找小傑來,要繼續跟他講道理。
誰知小丫鬟很快便回來回話,“夫人,二少爺不在府中。
”
林喜悅點了點頭,突然覺得不對勁,立馬穿好衣裳去小傑屋裡找他,屋裡擺設并沒有什麼變動,她拉開衣櫃一看,他常穿的幾件衣物不見了,甲胄也不見了。
林喜悅隻覺得眼前一黑,“狗呢?
小傑養的旺旺呢?
”
“不在院中。
”
她瞬間就什麼都明白了,那臭小子哪裡是跟他們商量,分明就是告知一下,他早就想好了要離開,見他們不同意,幹脆連夜離開,趁着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現在都不知到了哪裡了。
林喜悅趕緊去找陳仲謙,這會兒陳仲謙還在府中,見她着急,忙說道,“我們拿他沒辦法的,他是皇上親封的将軍,手下有親兵,兵隻聽将軍的,不會聽将軍他爹娘的。
”
林喜悅明白,他們隻有靠父母的身份管住小傑,而他不把這層關系放在第一位的時候,他們就拿他毫無辦法。
“那現在怎麼辦?
就讓他這麼胡來嗎?
”
陳仲謙卻并不慌亂的樣子,林喜悅立馬明白過來,“你早就猜到了?
”
所以他昨晚才會說那樣的話,他想到了小傑會半夜偷偷離開,知道她今日會着急上火,所以才讓她放寬心,今日才好面對。
陳仲謙也不否認,“猜測罷了。
”
“那你怎麼不阻止他?
”林喜悅生氣地往他胸口捶了一拳,“男人果然都自私自利,你們都是幫着自己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