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霖深深的看了紀爾岚一眼,對她的識大體滿意的點了點頭。
頓時對這個女兒關心起來:“爾岚的傷怎麼樣了?
是否還覺得身上不舒服?
叫廚下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說着就要往西院走。
顧氏和紀天姀頓時急了,紀爾岚卻也不想讓紀成霖去西院,便移步擋住他的去路,說道:“父親,阿娘這些日子不太舒服,您見了恐怕心裡不舒坦,還是歇在姨娘這裡好好想一想怎麼避避謠言吧。
女兒就先回去了。
”
臨走前,紀爾岚瞄了一眼顧姨娘和紀天姀的膝蓋,說道:“對了,此事氣壞了祖母,祖母罰姨娘和大姐在此處跪着,言明沒有她的吩咐不準起身,父親私放了她們,還是趕緊到祖母那裡說一聲,不然,父親豈不又平添了不孝的罪名?
”
紀成霖愕然,回頭看着顧氏溫婉笑容中露出的一塊黑洞洞,心裡别提多别扭了,連忙扭過頭去。
又見紀天姀惡狠狠的望着紀爾岚咬牙切齒的模樣,頓覺十分不體面。
當下怒喝道:“跪下!
”
“阿爹?
!
”
“老爺?
!
”
顧姨娘母女聞言都是滿目的難以置信。
“哼。
母親不發話,你們二人便在此跪着吧!
”
紀爾岚見此,得體的沖紀成霖矮身福了福,轉身出了東院。
紀成霖看了一眼紀爾岚的背影,心裡忽然有股說不出的不得勁兒。
紀昀站在黑暗處将整個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感覺,隻是愈發覺得妹妹突然變得聰明伶俐這事,與磕破頭有關。
紀爾岚頭也不回的路過他,說道:“走了走了!
”
紀昀下意識的邁動步子,又覺得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叫隔壁大黃狗呢!
第二日,紀成霖出了門,顧氏在府中轉了好幾圈,愣是沒敢往西院過去。
她想到自己的門牙,和青黑酸軟的膝蓋,頓時恨恨一跺腳,回屋裡去了。
“天姀,不是阿娘說你,你怎麼就服軟了?
就這麼認下了?
”
紀天姀手上還在抄寫女則,一聽這話又來氣了:“阿娘,這事都過去了,你怎麼還敢提。
若是那死丫頭真将事情捅出去了,我與阮甯表哥的婚事能落得好嗎!
昨日父親的态度你也看見了,分明就是認同了那丫頭說的話!
”說着,把筆一摔,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紀天姀很是氣悶,昨天紀爾岚那通話說的明明白白,有人要告她爹寵妾滅妻!
誰是妾,她娘顧氏就是妾!
若她爹真把這話聽進了耳朵裡,她們還能跟着去京城?
紀老夫人在陽城,身邊總得留人伺候着。
紀天姀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不安心:“父親總不會真将我們娘幾個扔在陽城吧!
”
紀爾岚可沒有這麼多擔心,此時她正無所事事的在院子裡看紀融寫字,正在這時,巷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喲,敖銳,以前見了爺都乖乖的夾起尾巴做人,今兒怎麼啦?
你爹升官了,你也升官了?
”
敖銳的聲音立刻響起:“鐘翰,你不要欺人太甚!
”
紀爾岚眉毛一挑,有熱鬧看!
想都沒想,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紀融瞪大着眼睛,也站起身,邁着短腿跟了出去。
福瑞坊的巷子都十分寬敞,能并排通行兩輛馬車,斑駁的灰黑高牆立在兩側,給兩夥對峙的少年莫名增了幾分氣勢。
名叫鐘翰的少年嘴角一歪,露出不屑之色。
“敖銳,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小爺我做什麼了?
啊?
我做什麼了?
”他回頭笑看身後的兄弟們,那些人除了軍戶家的子弟,還有幾個市井間的地痞混混。
相比于敖銳這夥人,更加精壯結實,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敖銳看着那些人惡狠狠的目光,不由心頭火起,從前他也跟在鐘翰的屁股後邊吃灰,與那些少年沒什麼區别。
鐘翰為人自私自利,他們在鐘翰手下沒少挨欺負,還半分好都撈不着。
自從他爹升了官,一些私底下交好的少年便主動要跟着他,與鐘翰站到了對立。
從那以後,無論是在學裡,還是下學之後,隻要有機會,鐘翰堵住敖銳手下落單的兄弟,便是一頓狠揍。
他們當然也報複過,奈何根本就打不過!
十次有八次都是吃虧的!
敖銳心裡憋着一口氣,“你想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