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18章 再見耶律堯
秦不聞雖然臉上戴了面具,但看到京尋投過來的視線時,還是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她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臉上的銀面,沒有走近司徒府的馬車。
季君皎跟她說,宴唐回京,是為了宋謹言幾日後的生辰,那麼生辰宴結束,宴唐應當就會帶着京尋回浔陽的。
想到這裡,秦不聞稍稍松了口氣。
她按下馬首,跟京尋的視線錯開,跟在宴唐的馬車後,往城門口的方向行進。
秦不聞有意跟前面的馬車隔開距離,京尋的目光也終于從她的身上移開。
城門口有守衛盤查,宴唐的馬車走過去的時候,一旁的明安擡手,将文牒遞給守衛。
他狀似無意地開口詢問:“今日京城外似有異動,是出什麼事了嗎?
”
那守衛皺眉看了明安一眼,這般機要問題,他自然不可能輕易回答。
隻是當他打開文牒,看到文牒上的内容時,那嚴厲的眼神瞬間化作誠惶誠恐。
“回、回大人,”守衛磕磕絆絆道,“城外首輔大人正在與一處山寨交涉,據剛剛得來的線報,已經結束了。
”
明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收回文牒,明安命馬夫繼續前行。
直到宴唐的馬車進入城門,秦不聞才夾着馬腹上前幾步,遞上了季君皎給她的令牌。
見了令牌,那守衛眼睛瞪得更大,慌張地低頭揚聲:“下官怠慢,姑娘恕罪!
”
秦不聞擺擺手,收了令牌,也進了京城。
原以為進了京城,就能跟前面宴唐的馬車分道揚镳,可不知為何,宴唐的馬車并未去司徒府的方向,而是一路沿着長安街,竟然是停在了文淵閣門口!
秦不聞微微蹙眉。
她騎馬轉身,沒再往前走。
馬車上,京尋回頭,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跟了一路的銀面少女,繼而對馬車中的宴唐開口:“沒跟過來。
”
馬車内,宴唐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是敲了敲車框。
明安會意,差人将宴唐從馬車上扶下來,請到了武侯車上。
男人一襲黑紅長袍,那衣袍上有金紋暗繡,低調繁複。
明安推着他,往文淵閣内走去。
秦不聞抿唇,應該是宴唐有事要同季君皎說。
她現在回去不太好,還是在外面逛逛吧。
打定主意,秦不聞将馬拴好,漫無目的地在長安街上逛着。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逛過長安街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因為過幾日便是宋謹言生辰,這幾日的長安城也格外熱鬧。
其他國的使節也陸陸續續地進城赴宴,不少異國容貌的商販駝隊在京城走着,好不熱鬧。
正在這時,秦不聞聽到遠處傳來一道喊聲:“有賊啊!
有賊偷東西了!
”
循聲望去,秦不聞便見一男子一身粗布衣裳,手上攥着錢袋,不住地推開人群,拼命地跑着,一邊跑還一邊咒罵着什麼。
秦不聞見狀,幾個縱身便朝着那竊賊飛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也有一道身影朝着盜賊奔來!
兩人一前一後,截住了竊賊的後路。
秦不聞手上拾了塊石子,朝着竊賊的膝窩擲去!
那盜賊哀嚎一聲,冷不防地跪在了地上。
不多時,巡城的守衛趕到,将盜賊押走,錢袋交還。
秦不聞這才有空看向一旁的男子,剛剛是他同她一起截斷了盜賊的後路。
隻是這一眼看過去不要緊,當秦不聞看清來人時,瞪大眼睛,不覺向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耶律堯一襲漢人裝扮,衣袂翩翩,極盡風流。
他身上穿了曜雲制式的衣裳,隻是配上他那張極具異域沖擊美感的容顔,更加平添幾分禁欲風流的氣質。
秦不聞後退幾步,就連呼吸都停滞一瞬。
耶律堯應該并沒有認出面前的人,他眉目很冷,隻是淡淡地看了秦不聞一眼。
秦不聞佯裝惶恐地低頭,不再與他對視。
她聽到男人一陣悶沉的笑意:“姑娘好身法。
”
秦不聞将頭埋得更低:“公子謬贊。
”
正在這時,秦不聞聽到入耳的風聲,她猛地後退一步,就見耶律堯那拳風朝她襲來!
不等她反應,耶律堯微微眯眼,下一招接着朝秦不聞進攻而來。
秦不聞抿唇,眸光淺淡,手上隻格擋未進攻。
一眨眼,幾十個回合結束,秦不聞最終擋住耶律堯劈下來的一掌,就聽耶律堯輕笑一聲:“你是誰?
”
秦不聞不答。
她發現今天也是夠倒黴的,回京城先是遇到宴唐京尋,這現在又遇到大皇子耶律堯。
準備找個時機遁走得了,可眼前的耶律堯似乎猜出了秦不聞的心思,嘴角笑意更深:“若是你今日不說清楚,孤即刻讓守衛關閉城門,你逃不出去。
”
秦不聞:“……”
耶律堯這家夥,腦袋倒是轉得挺快。
男人歪歪頭,嘴角勾起:“東離細作?
還是那兩個親王身邊的人?
”
這一聽,秦不聞不覺輕笑出聲。
“笑什麼?
”耶律堯微微歪頭,挑眉看她。
秦不聞嘴角的笑意不減:“漠北大皇子殿下,對曜雲的國事,也挺上心啊。
”
耶律堯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
——他答應過那個人的。
在能力範圍之内,盡可能地幫助宋謹言。
君子之盟。
甚至耶律堯自己都不清楚,她現在已經不在了,隻有他一個人,守着莫名其妙,甚至無法驗證的盟約,偏執又不肯放手。
當然,這些事情耶律堯不可能告訴眼前這個外人。
他語氣更冷:“說,還是不說?
”
秦不聞雙手環胸,倒也靜下心來,開始打量眼前的男人。
“姑娘在想什麼?
”耶律堯笑着問道。
秦不聞挑眉:“在想,我到底該不該告知你真實身份。
”
她其實心裡清楚,即便告訴耶律堯自己的身份,按照她如今跟耶律堯的交情,他大概率也不會告訴宋謹言的。
但秦不聞還是不想說。
就像是不想再跟長安這座城有什麼聯系,好像與長安城的聯系越多,她脫身的可能性就越小。
如果不告訴他們,到時候她要走,還能幹脆利落一些。
隻是這些想法,面前的耶律堯自然不清楚。
他勾唇輕笑,眉眼間自帶風情與魅惑:“姑娘不如說說,看孤信不信,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