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11章 阿槿,别勾我……
秦不聞帶着耶律堯回到客棧時,天剛蒙蒙亮。
秦不聞下了馬,将缰繩遞給耶律堯:“接下來你要去哪兒?
”
耶律堯接過缰繩:“孤小心眼兒,自然是要報複回去的。
”
秦不聞挑眉:“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告訴我。
”
耶律堯點點頭,随即又想到剛剛秦不聞詢問過的事情。
“關于千機的解藥,皇宮中應當有人知道,你稍安勿躁,等我給你傳消息。
”
秦不聞點點頭,神情卻嚴肅幾分:“季君皎中千機毒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擔心再拖下去,對他身體無益。
”
耶律堯輕笑一聲:“秦不聞,孤失蹤了兩個多月,都不見你這般着急。
”
秦不聞擺擺手:“一碼歸一碼,你皮糙肉厚,命大死不了。
”
耶律堯氣笑了。
遠處,有山鷹尖叫兩聲。
耶律堯眯了眯眼睛,看向皇宮的方向:“孤要走了,你們留在客棧不要暴露,等孤消息。
”
“好。
”
說完,耶律堯翻身上馬,朝着漠北皇宮的方向,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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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是後知後覺有些冷的。
從溶洞裡出來,衣服還是半幹的,又風塵仆仆地趕路回到普斯艾度,秦不聞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溫度好像有些低了。
翻窗而進,秦不聞原本以為季君皎已經睡下了,可誰知,她剛一入窗,肩膀上便被披了件厚厚的狐裘。
令人安心的氣息迎面撲來,将秦不聞整個人裹挾其中,她莫名感到自在舒服。
轉過身去,月色下,男人身姿翩然清越,他五官精緻立體,輪廓分明。
——隻是這張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冷凝。
“季君皎,好冷啊。
”
秦不聞決定先發制人,她伸手抱住眼前男人精瘦的腰身,還煞有介事地打着寒戰,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木質的檀香夾雜着青竹的氣息,清冽地鑽進秦不聞的鼻子,秦不聞不遺餘力地汲取着眼前男人身上的溫度。
她聽到頭頂上傳來男人的歎息。
許久,那寬厚溫熱的手終于落在了她的發頂與腰間,将她抱得更緊。
“秦不聞,不許撒嬌。
”
他這樣說,語氣中卻滿是縱容與偏袒。
秦不聞勾唇笑笑,仍窩在季君皎的懷裡不肯出來。
“找到他了?
”
雖是問句,季君皎的語氣卻帶着幾分肯定。
秦不聞點了點頭:“找到了,他現在已經在去皇宮的路上了。
”
懷抱的男人“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也任由秦不聞抱着他。
沒聽到聲響,秦不聞有些心虛地在季君皎的懷裡擡眸,偷看了一眼頭頂的男人。
可沒想到,正被垂眸看他的季君皎抓了個正着,兩人四目相對,秦不聞有些沒底氣地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被追殺受凍的是秦不聞她自己,但面對季君皎時,她總覺得心虛。
這種心虛也很快得到了應驗。
“秦不聞,你自己沒發覺,你身上的溫度低得吓人麼?
”
——秦不聞當然發現了,但秦不聞不敢說。
她仍舊“裝死”似的窩在季君皎懷中,權當聽不見。
落在她發頂的那隻手緩緩向下,覆在了她的手上。
溫熱的觸感傳來,秦不聞甚至有一瞬間的不适應,感覺自己要被燙傷一般。
季君皎微微蹙眉,薄唇抿起:“太涼了。
”
幾乎都沒有人的體溫了。
秦不聞也知道,她原本就是從泥沼掉進泉眼,冷水激涼,将她的體溫全部帶走。
隻是當時在跟耶律堯對談時,秦不聞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到了季君皎面前,被他抱在溫暖的懷中,秦不聞才後知後覺到冰涼刺骨。
季君皎又歎了口氣,他将秦不聞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床上鋪好的被褥是溫熱的,應該是季君皎視線暖過床了。
那溫暖的感覺将秦不聞渾身上下包裹,從寒冷中終于舒展一些的秦不聞滿足喟歎。
“先躺着,我去讓人燒些熱水。
”
秦不聞急忙阻止:“不必這麼麻煩。
”
隻是這一次,季君皎卻堅持道:“若是不盡快泡一泡溫水,你會着涼生病的。
”
秦不聞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季君皎已經推門出去,去找掌櫃的了。
被冷意席卷,秦不聞将被褥卷在自己身下,将自己包成一個粽子。
她其實并沒有季君皎說的那般嬌氣。
那年新歲寒冬,她也是一人穿着甲胄,在皇宮大殿外站了整整一夜,大雪紛飛,染白她的眉眼,她整個人幾乎被凍得沒了知覺。
但那個時候,秦不聞也未喊過一聲苦的。
反倒現在,到了季君皎這裡,倒成了一點罪都遭不得的嬌花兒了。
被褥是新換上的,溫暖幹淨,溫度逐漸上漲,趕走她身上的寒氣,秦不聞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正當她都要被這溫暖烘得睡着的時候,才聽到房間内傳來的倒水聲。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見季君皎挂了襻膊,露出半截輪廓分明的小臂,他走到秦不聞跟前,聲音輕緩:“阿槿,泡泡熱水再睡。
”
大概是被熱氣熏得,秦不聞的臉頰染了紅,摸起來發燙。
她将自己蜷縮得更緊,語氣帶着幾分商量:“能不能睡醒再泡?
”
“不可。
”季君皎蹙眉,斷然拒絕。
“你身子太涼了,若是不将體内的寒氣趕走,是會生病的。
”
即便是耐心解釋,見秦不聞仍然沒有從被子中出來的意思,季君皎無奈地搖搖頭,隻好俯身,将少女從被褥中撈了出來。
與剛剛的冰冷不同,如今少女身體的溫度滾燙。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季君皎神情嚴肅,他抱着秦不聞,幾乎是邊抱邊哄着,才帶着秦不聞來到了屏風後的浴桶面前。
秦不聞感覺周圍的視線模糊起來。
她整個人暈沉沉的,頭重腳輕。
依稀隐約好像能分辨出季君皎叫她。
“阿槿,自己寬衣進去,好不好?
”
秦不聞皺了皺眉,又覺得聽得不是很真切,索性又離那張說話的嘴巴湊近一些。
“聽不清。
”秦不聞老老實實地說道。
後面的事情,秦不聞記得不太清楚了。
她隻記得,一隻溫熱的手覆了上來,聲音低沉沙啞。
“阿槿,别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