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不過,看着霍景之的模樣,顧若溪又愣了一下,從側面看到霍景之那纖長微卷的睫毛,随着眼眸的微動也輕輕的顫動着,顧若溪也有些看得呆住了:“你……你不在乎自己的腿嗎?
如果能夠有機會醫好你,你不高興嗎?
”
顧若溪一點一點地靠近,彼此時間僅有相差不到一拳的距離,身上淡淡的藥香竄入霍景之的鼻子裡,相比于其他女子身上俗氣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顧若溪身上的淡淡香氣,則是叫他有些心曠神怡。
他下意識地加重了呼吸,有些貪婪地想要再多聞一聞顧若溪身上的味道,但是眼神卻沒有看向她,而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本王的腿,哪能說治好就能治好的。
”
或許,他的腿傷得有多嚴重,也隻有霍景之自己知道。
顧若溪一怔,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歪了歪頭:“你……不信我?
”
她心裡那叫一個惱怒啊霍景之竟然不相信她!
他難不成是忘記了,他臉上那些恐怖的紫色皲裂是誰給他醫治好的!
霍景之抿了抿唇,眸子沉了沉,并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沉默,卻叫顧若溪深深的誤解了。
她瞬間被氣笑:“霍景之!
你竟然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腿,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和我交易!
既然做了交易,為何又說這些喪氣話!
”
顧若溪原本以為,現在的霍景之,不說完全徹底的信任自己了,但是,七八成的信任應該還是有多吧。
然而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想法是有多麼的可笑!
“你知道本王的腿上,并非隻因為中毒而引起的嗎?
”
霍景之突然間的聲音打斷了顧若溪的怒火,她坐直了身子,接着搖曳的燭光,看向霍景之。
沒有急着開口說話。
霍景之則是緊閉着雙眸,将拳頭死死的攥緊,骨節分明的指節,也泛起了陣陣蒼白,他的劍眉緊蹙。
良久,他都沒有出聲回應,腦海裡卻有源源不斷的記憶碎片湧了出來,即便霍景之想要本能地刻意忘記,卻努力試過很多次,也無濟于事。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放松,那雙漆黑猶如深潭般的眸子裡,映襯的滿是絕望與自嘲。
他向來筆挺的脊梁,此時也因為昔日的噩夢,微微地壓彎了腰,他将手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膝蓋骨上,手背上還露着幾根顯而易見的青筋。
“這裡,曾經被人殘忍地敲碎了膝蓋骨,從膝蓋到小腿,裡面現在沒有一塊完好的骨頭……”
現在的他,别說站起來了,就是有人勉強攙扶着他起來,他的雙腿,也會因為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而再一次碎裂掉。
他知道,顧若溪是有些本事在的,可是,就連天下第一的白神醫,都很難保證他的腿能不能恢複,也隻能盡力一試而已。
他又怎麼可能會認為,顧若溪會治好他這如同破布娃娃的身軀呢。
然而,這可惡的病痛總會在霍景之最脆弱的時候,攻擊與他。
從前早已經麻木的雙膝的痛感,今日卻叫他有些忍受不住,迫使着他不得不擡起頭,死死的咬着牙,臉上的每一塊肌肉,無一不在表露此時的霍景之,是有多麼的痛苦!
顧若溪原本還在靜靜的聽着霍景之的那些話,看見他此時的痛苦模樣,頓時慌了神,焦急地将手放在了霍景之的雙膝上,按住他的雙腿。
“你怎麼了?
是不是腿痛了,你的膝蓋裡面傷得本來就很嚴重,不能這樣用力按的,你等一下,我回房間裡拿藥箱!
”
顧若溪趕忙站起身來便打算往外面跑,卻在這時,霍景之猛然間擡手,将她的手腕握住,他輕輕地一帶,顧若溪的整個身體都栽進了他的懷中。
他死死地抱住她,一張完美到臉龐此時也變得十分慘白。
因為現在的霍景之沒有戴上那副銀色面具所以,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都被顧若溪盡收眼底。
他的渾身此時冷得像是在寒冰水裡浸泡過一般,猶如将死之人正在極力索取人間的最後一點溫暖。
顧若溪感覺到霍景之渾身顫抖,因為身體的疼痛,也因為從前那個對他來說,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活着,或許真的不必死了要解脫。
其實,霍景之就算是不告訴她,顧若溪也之略微知道一些的。
受傷曾經提到過,霍景之在中毒之後,曾經又消失過人前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則是霍景之這一生都永遠難忘的噩夢。
結局,霍景之之所以會變得性格極其扭曲也和那一段經曆有很大的關系。
隻不過書中并沒有詳細地描述,霍景之那段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痛苦與折磨,為什麼會叫他原本一直都好好的,雖然性子冷了一點,但卻沒有對任何人起過殺心。
卻叫他在醫治的那一段徹底的黑化?
顧若溪想要掙紮着起身,奈何,霍景之卻像是一條鐵鍊綁在了她身上,她越是掙紮,霍景之便抱得越緊。
無奈,她隻好摟住霍景之的脖頸,争取自己身上的力量不要全部放在霍景之的腿上,免得他承受不住。
顧若溪強壯鎮定地擡起眼來,定定地望着他:“說出來或許比悶在心裡自我内耗要好一些。
”
她又直了直身子,一雙手捧起來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别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裡,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可以把你的秘密守口如瓶,相信我,我有我在,你完全可以說給我聽。
”
他微微睜眼,瞳孔在眸子裡微微轉動,此時,他的眼裡,容不下任何人,就隻有顧若溪的影子。
他啟動薄唇,嗓音略微帶着些許沙啞:“本王的秘密?
在你那裡,能瞞得了你嗎?
”
顧若溪不是知道這裡很多人的過去和未來嗎?
他曾經所承受的一切,難道顧若溪會不知道嗎?
顧若溪頓時有些愣了,眼神中帶着迷茫的神色微微歪了歪頭看向他。
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神獸也變得有些不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