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它痛,本王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咳咳,那個……我又不是神仙,也做不到手眼通天,更不能什麼事情都能夠知曉的吧!
”
顧若溪心中那叫一個無奈啊,對于霍景之的腿為什麼會加重傷情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隻知道,霍景之失蹤之後回來,渾身上下便沒有一處好地方,甚至有些地方,連皮都沒有,血淋淋的猙獰可怕。
當時,霍景之昏迷不醒,皇上曾經來看過自己的兒子語言,見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唯一一塊完好的地方,就是他的臉龐,還被那可怕的紫色皲裂所覆蓋。
或許,那個殘忍傷害霍景之的人,是故意不動霍景之的臉龐,就是為了叫他,看到自己臉上那恐怖的模樣吧。
顧若溪深深地歎了口氣來,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殘忍的人啊,竟然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不過,也幸虧那個人沒有去想着破壞霍景之的臉,不然的話,她就算是解了霍景之體内的毒,将他臉上的紫色皲裂弄沒,恐怕也沒辦法醫好他那傷疤啊。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霍景之這樣一張完美無缺的臉龐,豈不是這輩子都無緣再看見了?
看着顧若溪又是歎氣,又是懊惱時不時的臉上還閃過一絲慶幸的神色,霍景之有些疑惑。
這丫頭……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為什麼看着他的眼神,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呢?
難道說……
顧若溪已經看到了他的過去了?
想到這裡,霍景之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晦暗了起來,垂着眼,臉上也充滿了一絲落寞與淺淺的悲傷來。
顧若溪回過神來,便看見霍景之那有些悲哀的眼神,頓時有些心疼,她趕忙靠近了一步:“你……怎麼了?
是不是腿上又痛了?
”
顧若溪十分擔憂的開口說道,低下頭去,便朝着他的膝蓋上面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着急。
霍景之回過神來,苦澀地勾了勾嘴角,微微搖頭:“沒有。
”
其實,他現在的膝蓋的确很痛,但是卻遠不及他的心痛,想到從前他所受到的那麼多折磨與屈辱,霍景之便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更是狠狠地咬了咬牙。
那段不堪的記憶,他隻恨不得永遠在自己的腦子裡除掉,然而,現實往往是最為殘酷的,即便是他不願意想起,可是這段記憶,卻時不時的從他的腦海當中湧現出來。
他越是想要忘記,便越是清楚深刻的記得!
看着霍景之的表情,顧若溪感覺很是不對勁,她擡起手來,将指尖搭在了霍景之的手腕處。
霍景之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去,卻被顧若溪一把扣住,擡起頭來,眼神裡充滿了警告:“不要動!
”
或許是因為,顧若溪的眼神太過有震懾力,霍景之隻遲疑了一下,擡起眼來,靜靜的看向她,最後還是聽話的沒有再動彈一下。
見狀,顧若溪才放松了一些,垂下眼來,認真地為霍景之診脈。
片刻。
顧若溪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變得嚴肅了起來,擡眼十分嚴峻地看向霍景之。
“近期内,你的腿是不是每天都會痛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這段時間,腿痛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
顧若溪十分嚴肅的開口問道,雖然是在問話,但顧若溪的語氣卻十分的肯定。
她可以肯定,霍景之腿上的病症加重了!
霍景之遲疑了一下,垂眼看了看自己的雙膝,良久開口:“對于本王來說,反而很希望它有痛感。
”
所以,他并不覺得腿痛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反而很期待它痛。
因為,隻有他的膝蓋一直這樣痛下去,霍景之才能真真正正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顧若溪抿了抿唇,擡起頭來:“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告訴你,不要諱疾忌醫,你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相信我!
信我,一定可以把你的腿醫治好!
所以,霍景之,你就等着我把你的腿醫治好的時候,偷着樂吧!
”
霍景之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這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信任顧若溪了。
對她。
霍景之先是好奇,想要深層次地探究顧若溪這個人,漸漸地,便愈發的想要關注她,視線也時常不忍心從她的身上移開,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不忍心叫她遇到半點的危險。
現在,甚至想要主動的靠近顧若溪,越近越好,聞見她身上那淡淡的藥香味道,霍景之都能感覺到很是安心,也有一種很依賴的感覺。
其實,前段時間,霍景之和顧若溪說的那些話,都是他認真思考過的肺腑之言,他想要把顧若溪留在自己的身邊,甚至還生出了想要将顧若溪藏起來不叫任何人發現她的自私想法。
但是,向來高傲矜持的霍景之卻不能這樣做,他擔心,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被顧若溪發現之後,她會害怕自己,會覺得他是一個偏執的魔鬼。
所以,那晚是霍景之唯一一次對顧若溪表露心聲,原因也是因為,他被顧若溪的話弄得有些着急了。
他怕顧若溪多想,也擔心她無故給自己亂點鴛鴦譜。
在那之後,他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竟然是,找到了銀鈴草的下落之後,卻并沒有急着命人把它帶回來。
原因竟是想着,讓顧若溪可以多留在自己身邊一段時間。
哪怕他的腿,這輩子也醫治不好,顧若溪一輩子留下來給他醫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顧若溪則是滿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叫霍景之放寬心,然後百分百地信任自己。
她心裡其實是很無奈的。
如果是她,和霍景之有相同的經曆,或許也會如同他的想法一樣,并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
不過,如果是她常年坐在輪椅上,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卻突然間有一天治好了雙腿,肯定會高興得睡不着覺。
她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霍景之内心裡,也一定會非常高興。
隻是,他的性子向來都是如此,不喜形于色,更加開不出,他臉上有半點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