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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君心

再世嫡妃 踏月摘星 5042 2024-09-28 10:45

  鐘赟之年紀大了,平日裡時常抱病請假不上朝,但他還是偶爾會被皇上召進宮,私下觐見,可見皇上對他還是頗為敬重的。

  祁燼将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她手上,她心裡感動,想了想道,“我很快就要去北境找你,這東西對我其實并無大用,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這腰牌還有一個名字,叫七星令。

  “你動身北境前,把它交給你大哥吧。
”祁燼不以為意将腰牌随意往妝案上一丢,摟着她低語。

  “這腰牌可以調動王府侍衛和一部分七星台的暗衛。
他現下沒了兵權,定國侯府暗衛又死傷大半,正是需要護身符的時候。

  不等她開口,祁燼又道,“搖光我明日要一并帶走,把開陽留給你,他腳程快,若實在不需要人,就多給我寫信,讓他跑起來。

  也免得叫他閑得慌,話越來越多。

  “有搖光姐姐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至于開陽......”

  左傾顔心想開陽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自家主子,若是如此,留在她身邊反而日子好過些。

  “你想留就留吧。
”她爽快地應下,定國侯府再窮,也不缺這碗飯。

  傳信什麼的,确實得找個腳程快的。

  “說起來,笛谷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去北境的時候,該見過他吧?

  卻見祁燼搖頭,“我去的時候兵荒馬亂,無暇顧及什麼人,戰亂平定班師回京之前,葉淮曾請我喝酒,說他本想請笛谷主過來,可笛谷主以身體抱恙為由拒了。

  可惜,竟是這般錯過了。

  她似是想起什麼,從懷中拿出一個清雅的香囊,翻找半天,好不容易從裡面翻出一支精巧纖細的銀白鑰匙。

  對祁燼攤開嬌嫩的掌心,“我送給你的荷包拿出來一下。

  祁燼不明所以,将荷包遞給她。

  隻見她将鑰匙塞進荷包裡,又從他腿上滑下來,在藥格前倒騰了一會兒,将一個藥包一并塞了進去,拿出繡花針将荷包口子直接縫上。

  走到祁燼跟前,鄭重其事地把荷包交給他。

  “沒時間重新給你做個香囊,這裡面是我按照對五年後那場瘟疫的記憶,精心調制的防疫藥,雖然不知現在北境的疫情如何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場瘟疫提前了,總之,有備無患吧。

  祁燼接過荷包,放在手中凝神端詳片刻,才擡眼看她,“那把鑰匙是作何用?

  “你不是猜到了嗎?
”左傾顔笑着,眼裡的神色,比外頭正午的日光還要明亮一些。

  祁燼眸底深邃,如暈染了黑墨。

  “前朝密鑰,就這麼交給我?

  左傾顔沒有錯過他眼底的動容,笑問,“不然還要給燼王殿下辦個交接儀式?

  手被一股蠻力拽住,整個人也拉扯往前,撞進溫熱的胸膛。

  沙啞的聲音微微顫動,“你不怕我把密鑰呈給父皇,交換東宮儲位?

  左傾顔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閉上眼睛輕聲道,“交給你便是你的,你自己權衡利弊,若真有交換的必要,亦無不可。

  她的全然信任和誠摯以待,幾乎溢滿祁燼的胸腔。

  他瞳孔縮了又縮,卻是沉默着,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攬着她,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發髻下低垂的青絲,将她的腦袋輕按在怦然跳動的心髒前。

  仿佛這樣能與她貼得更緊,叫她也感受自己難以言喻的觸動和愛意。

  “左傾顔,我必不負你。

  胸膛震動,樸實無華的誓言終于溢出胸腔。

  左傾顔眉眼淺笑,紅唇輕啟。

  “君心似我心。

  ......

  乾政殿内。

  殷岐跪在龍座前,痛陳定國侯兄妹罪大惡極。

  “皇上!
他們兄妹二人利用國庫空虛,吃定了我們戶部不得不勉力維持皇室臉面,趁機天價倒賣藥材,盤剝官宦世家,牟取暴利。
實在是可惡至極,其心可誅啊!

  皇帝坐在一疊奏折之前,眸色深沉,手指輕敲扶手,似在思索着什麼。

  見皇帝半天沒有吱聲,殷岐的心往下沉,試探着開口,“皇上......”

  “葉淮病死了。

  皇帝突然朝他扔出一本奏折,殷岐抖着手撿起來,看上面的前語,知是皇帝留在北境的暗探快馬加鞭送來的。

  除了葉淮将軍因疫病藥石無醫,英年早逝的消息,上面還陳述了北境瘟疫的情況,與左兆桁從陽城驿站聽來的相差無幾。

  瘟疫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全面爆發了,因藥王谷傾盡全力治疫,疫情才沒有往最差的方向發展。

  暗探以為瘟疫得以控制,便稍晚了幾日呈報。

  卻沒想到,原本得以壓制的疫情因軍中部分将領不夠重視,又一次在邊軍中擴散,而且症狀與第一次不盡相同,比之更重!

  待到葉淮和谷主發現時,藥王谷存藥已然嚴重不足。

  故而,第二次疫病沒能及時抑制住。

  葉淮将軍更是不慎染疫,藥石無罔。

  現下邊軍無主,北境岌岌可危!

  暗探送出密信的時候,說自己也已經開始出現呼吸急促,高燒咳喘的症狀,請收到信件的内侍務必将信件燒毀,以防不測。

  現下皇帝手上的這份,已是經由收信内侍謄錄下來的。

  皇帝揉着眉心,“既然來了,就給朕出出主意吧,北境邊軍,交給誰才好?

  他稱帝的這十六年,傾力提拔世家,隻想着借世家的底蘊鞏固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

  如今内憂外患,才驚覺朝中能領兵作戰的将領實在太少了。

  當年跟随先帝打天下的老将,不是解甲歸田,就是被明升暗降最後郁郁而終。

  因他的重文輕武,後起之秀更是寥寥無幾。

  真正能領兵打仗的,也就僅有武三候。

  忠勇侯跟着齊王占據了江南,定國侯又剛剛因傷回京,況且,自己好不容易才從定國侯手裡拿回西境安淩軍兵符,自是不可能再将北境邊軍送到他手裡!

  思來想去,還能用的,也就剩下一個武義侯。

  隻是,想起上次葉家敲登聞鼓時,武義侯與祁燼一唱一和,看起來交情匪淺,萬一他們向齊王和忠勇侯那樣,暗中勾結,聯手占據北境……

  殷岐多年淫浸權術,對皇帝此人自認頗有些了解。

  從皇帝問出口的時候,就一眼看透他的顧慮。

  深知他這便是典型的:要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心裡嗤笑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依當下朝中的形勢來看,武義侯和兵部尚書秦征,都是不錯的人選。

  皇帝卻是斂眉,“秦征雖老練穩重,卻是祁衡的嶽家,與皇後衡王牽扯頗深,不必考慮。
新晉的兵部侍郎唐延武功不錯,也還是稚嫩了些。
至于武義侯……”

  他似是沉吟着,“上次不是說家中糟了刺客,受傷不輕?
他年紀也不小了,現下讓他去北境實在是奔波。

  不等殷岐開口,又道,“他們葉家這一輩,難道就沒有武将了?

  殷岐默了默道,“葉家武義侯這一輩的,基本上都戰死了,年輕一輩嘛,會武的極少,算起來,這次病死的葉淮還是葉家旁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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