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38章 恢複封号
甯妃邀宋昭落座,吩咐宮人上了茶點,便與她閑話起來。
宋昭說:“近日也不見娘娘出門走動了。
”
甯妃嫌惡地翻了個白眼,“走動什麼?
宮裡面那些殘花敗柳,本宮看着就心煩!
”
宋昭弱着聲音問了一句,“嫔妾是說......娘娘似乎還在和皇上置氣?
”
自從上回天陽災星那件事不了了之後,甯妃就再也沒有主動去找過蕭景珩。
此刻她眼底滿是失落,但仍舊逞強道:“他都不願意見我,難不成我還要上趕着去見他嗎?
”
話落默然好一會兒,才搖頭苦笑着補了一句,“未免也太無趣了些。
”
“皇上哪裡是不願意見娘娘?
”宋昭對甯妃這話不太認同,便搖頭道:“若是不願意相見,便也不會有思念。
可皇上夜裡睡在嫔妾身邊兒的時候,卻不止一次夢呓過娘娘的小字。
”
聞言,甯妃臉上的懊喪褪去了大半,眸中立刻有了光,
“可當真?
”
“滿宮裡除了娘娘,又有誰的小字喚作‘婉兒’?
”
婉兒......
這樣的稱呼,甯妃已經許久沒有從蕭景珩口中聽見過了。
從前她還沒有封号的時候,蕭景珩人前人後都會叫她的小字,
後來她得了封号,還是個‘宸’字,
‘宸’這一字,有代指帝王的意思,一般情況下,隻有皇後可堪用此封号。
甯妃記得,那時候滿朝文武都為了此事上奏蕭景珩,要他三思而後行。
而蕭景珩卻力排衆議,執意要将這封号賞給她。
一開始,甯妃還是很開心的。
可自從得了這個封号後,蕭景珩就不再喚她為婉兒,而總是宸妃宸妃的叫着,
所以甯妃後來也就沒那麼開心了......
她不喜歡做他的宸妃,
隻想做他的婉兒。
憶及許多從前事,不禁感慨良多,眼眶紅澀。
宋昭瞧在眼裡,立馬說:
“其實娘娘和皇上,都在等着彼此先向前邁一步。
嫔妾知道,娘娘覺得皇上不相信您,傷了您的心。
可您想想,皇上他到底是天子,總有放不下面子的時候。
既然如此,為何您不願意向前邁一步呢?
難道與皇上争這口氣,對娘娘而言真的就這麼重要?
”
甯妃自從決定了要和蕭景珩争這口氣,再不主動去找他後,
她心裡面就沒有一刻痛快過。
思念這回事,騙得過天下人,也騙不過自己。
并不是她克制着不去見蕭景珩,就能不在心底偷偷念着他的。
她深吸一口氣,不願讓宋昭看出她的落寞,依舊昂首挺胸,傲氣地說:
“本宮無錯,為何要本宮先讓步?
如你所言,皇上若真的在乎本宮,他又怎會非要和本宮争這口氣?
”
宋昭全然不理會甯妃說了什麼,自顧自道:“昨日皇上告訴嫔妾,穎妃娘娘的母家上貢了些黑山牦牛。
他今夜會去穎妃娘娘宮中,和她一同享用。
從朝陽宮去往穎妃娘娘的承乾宮,是必定要路過廣陽門的。
”
她拿起手邊的辛夷花,湊到鼻尖兒深嗅了一口氣,
“娘娘從前于辛夷花海一舞動帝心,自此變成了皇上心尖兒上的人。
昨日歡情羨煞旁人,娘娘何不讓昔日美好重現?
”
甯妃默然須臾後,道:“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
話落又滿眼猜忌地盯着宋昭看了半晌,“按理說現如今本宮這般,皇後又有着身孕,後宮中最風光的人就該是你了。
而你卻肯在這個時候與本宮說這些?
”
宋昭溫聲道:“娘娘幫嫔妾,嫔妾心中自然也是念着娘娘的。
若為姐妹金蘭,不正當如此?
”
“呵呵?
”宸妃滿面的不屑,冷笑道:
“後宮之中哪兒來的什麼姐妹情深?
不過是你來我往相互利用罷了。
你今兒與本宮說了這麼多,告訴了本宮皇上的去處,本宮也不會落下你的好。
過兩日哥哥要回京述職,你那半道上大病一場的爹也該回來了吧?
到時候本宮會讓哥哥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總歸保住他的命就是了,也算本宮與你不虧不欠。
”
宋昭忙起身福禮道:“嫔妾多謝甯妃娘娘大恩!
”
其實蕭景珩已經答應了宋昭,會留下宋世誠的性命,也不會太過苛責他,以免讓宋昭在後宮中難以自處。
可蕭景珩忌憚甯家,這時候誰搭上甯家這艘大船,就就會觸及到他的底線。
他可以為了宋昭,維持住宋家的表面風光,
也就可以因為甯家的進言,而再度讓宋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而這,
才是宋昭今日來幫助甯妃複寵,真正想要達成的目的。
*
這日入夜後,蕭景珩乘禦辇路過廣陽門的時候,
正好看見甯妃着一襲碧衣,于辛夷花海間翩遷起舞。
有風過,揚起漫天淡紫色的花瓣,似被點了彩墨的驟雨,
而甯妃于這一片絢爛中的一舞一動,一颦一簇,都美得令人為之震撼。
而這一幕,恰如蕭景珩與甯妃初見時一模一樣。
他命人停轎,不動聲色朝甯妃走過去。
甯妃陶醉于舞蹈之中,騰空回旋之際,這才瞥見已經立在她身後的蕭景珩。
隻一眼,她便霎時紅了眼眶。
倒是一句話都沒說,背過身去就要走,
蕭景珩攥住她的手腕,沉聲道:“你不肯見朕?
”
甯妃不語,低聲啜泣,
蕭景珩歎了口氣,“朕記得與你初見時,便是這般。
”
甯妃怅然回眸,淚盈于睫地看着他,“皇上還記得?
臣妾以為皇上早就把臣妾給忘了......”
兩人情意缱绻之際,江德順不應景的從旁提醒一句,
“皇上,穎妃娘娘還等着和您共進晚膳。
”
蕭景珩卻說:“告訴穎妃,明日午膳朕再去看她。
”
而他今夜要去哪兒?
自是不言而喻了。
*
次日,後妃去給皇後請安的時候,還沒說上兩句話,江德順就來了。
他先是給皇後請了安,而後便宣了蕭景珩的口谕,
“皇上口谕,複甯妃娘娘封号,仍為宸妃。
并說穎妃娘娘日夜操勞諸多不易,讓宸妃娘娘暫代您協理六宮之職。
”
穎妃聽了這話當然不樂意了,
她昨天晚上一夜都等不來蕭景珩,今天一早又被蕭景珩去了協理六宮之權,
她胡人血性一上來,哪裡肯善罷甘休?
竟沒頭沒腦地質問起了江德順,
“向來都是本宮替皇後娘娘看顧六宮的,從未有過錯漏。
皇上他為何......”
“你一個胡人,也敢質疑皇上的口谕?
”
一道嚣張恣肆的清麗女聲于門外響起,
宸妃着一襲绛紅色百鳥朝雀氅衣,添紅唇,畫遠山,貴氣自成,氣場懾人。
她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施施然走到穎妃身旁後,不屑道:
“你宮裡的黑山牦牛是胡人口味,腥得很。
皇上讓本宮告訴你一聲,他今兒個中午,也不會去你那兒用午膳!
”
穎妃被她氣得發抖,而宸妃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多給穎妃,
她徑直坐在了屬于她的位置上,轉而看向風座之上臉色鐵青的皇後,秀眉微挑,肆意道:
“往後臣妾掌着協理六宮之權,皇後娘娘也可安心養胎了。
啧啧......怎麼?
臣妾瞧着您好似不大高興?
”
她身子慵懶地向後一倚,取過茶盞來進了口香茶,才說: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就說出來,臣妾自會替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