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86章 功高蓋主
自打皇後和蕭貴人接連産子之後,後宮之中最得寵之人,便唯是宋昭一個。
縱使她有着身孕不能侍寝,蕭景珩也是日日都會抽空去看望她,有時還會留宿在長樂宮,
不過他守着規矩,即便宋昭這一胎已經六個月且胎像穩固,他也沒有強迫她在孕中行魚水之歡。
宋昭也明白,蕭景珩對她的這份好,裡面多少夾着些對她腹中皇嗣寄予的厚望,
倘若宋昭能一舉得男,那麼即便她沒有母家可以依靠,單憑貴子生母的尊貴身份,來日她想要位列妃位,想來也不算什麼難事。
至于皇後那邊,
她得知她此生都無法生育後,傷心了許久。
這半個月裡,除了蕭景珩和太後之外,所有前來看望她的後妃都被她拒之門外。
不過蕭景珩前後一共也就看過她兩次,
第一次是安撫慰問她的情緒,第二次是去給小公主取名字。
蕭景珩給小公主拟名為‘靜和’,并許諾皇後,啟朝永不會讓靜和公主對外和親,要公主能一直陪伴在皇後膝下,也算是給了皇後一個寬慰。
至于蕭貴人的兒子,
别說賜名了,從生下來後,蕭景珩就連他看都沒看過他一次,權當他沒有這個兒子。
這般看着,與蕭貴人相比,他也不算冷落了皇後。
不過雖是如此,皇後卻仍舊整日郁郁寡歡,
她倒是不怨天尤人,隻怪她自己福薄,身為中宮卻無緣為蕭景珩誕育嫡子。
蕭景珩則勸她,“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皇後。
你本就有着心疾,還冒着那樣大的風險,舍了性命為朕誕育下公主,這份恩情,朕定會一直記着。
”
皇後緊緊攥着蕭景珩的手,淚眼婆娑地說:
“臣妾身為皇上的妻子,為皇上生兒育女本就是臣妾的分内事,臣妾......咳咳咳......”
調理了這麼久,皇後的身體看上去還是十分虛弱。
隻要情緒稍微激動些,她就捂着胸口咳聲連連。
剛巧這時候褚院判來為皇後請平安脈,蕭景珩就讓人快傳他進來。
待診脈後,蕭景珩問他,“怎麼皇後的身子瞧着還是沒好全?
”
褚院判道:“皇後娘娘早産血崩,緻使元氣大損,加之娘娘本身患有心疾,這般折騰下來,身體更是大不如前,日後總得細心調養着才好。
”
蕭景珩便道:“皇後的身子一直都是你負責調養的,她的心疾在你的照料下這些年也緩和了許多,你的醫術朕是信得過的,便繼續好生替皇後醫治着吧。
”
又過了四五日,皇後依舊稱病,不複六宮請安。
這日午後,皇後剛用完藥,就見霜若一臉隐秘地躬身入内,低笑着對她說:
“啟禀皇後娘娘,今兒個早朝皇上動了大怒。
”
“為着什麼事?
”
“甯家在塞北打了勝仗,皇上原本打算将瑩城賞賜給他們,作為他們的封地。
可怎料那甯柏川狼子野心,渾不知足,竟敢開口問皇上要了螢城邊兒上的崇陵!
”
聞言,皇後大驚,猛地從暖座上坐了起來,
“崇陵?
那可是先祖皇帝發迹的地方,他甯柏川是瘋了嗎?
”
霜若道:“功高蓋主便是如此。
所以皇上當朝面子上就挂不住了,鐵青着臉色沒有說話。
後來也沒有訓斥甯柏川什麼,隻說這件事容後再議。
”
甯家滿門武将,骁勇善戰,于啟朝也确實立下過不少戰功。
且雖然甯柏川性子傲些,但終歸也算是個忠心的,
于是皇後便想,他問蕭景珩要了崇陵,或許是另有隐情?
“本宮記着崇陵東臨燭陰國,燭陰近來很不安分,甯柏川問皇上要了崇陵,也許多半是想在那地方調兵遣将、排兵布陣,趁着啟軍捷報頻傳,一鼓作氣将燭陰也拿下。
”
霜若想了想說:“那依着娘娘的說法,甯家此舉還算是忠君報國了?
”
“呵。
”皇後冷笑,“他是不是忠君,咱們說了不頂事,還得看皇上怎麼想。
有時候忠君與背君,不過隻在帝王一念之間罷了。
”
她撫摸着小幾上奉着的鳳紋金香爐,思忖少頃,又道:
“你去給父親遞個話,讓他籠絡些朝臣,在前朝多進言規勸着。
”
霜若愣了一下,“規勸?
”
皇後便道:“自然是規勸皇上,讓皇上将崇陵賞給甯家。
甯柏川為啟朝立下汗馬功勞,平定内憂外患,可謂戰功赫赫。
他是咱們啟朝的副将,啟朝得他庇護才能昌盛至今。
故而他開口要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咱們當然都得緊着他。
”
霜若這便明白了,
皇後這是想順水推舟,将甯家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崇陵臨近燭陰國,甯家問蕭景珩要了崇陵,可能是覺着如此可方便在此地調兵遣将,真心想要為朝廷攻下燭陰這個躁動不安的邊陲小國。
這一點,蕭景珩肯定也會有所考量,
但若在他考慮期間,一波波朝臣上奏進言,都說要他将崇陵給了甯家。
那蕭景珩必然會起疑,揣測這些朝臣的進言,背後少不得有甯家的遊說。
當皇帝的,需要猛将幫他平定江山,又怕猛将一朝謀反揭竿而起,殺他個措手不及。
皇後此舉,意在要蕭景珩更加忌憚甯家,将打壓甯家一事,提早提上日程來。
霜若狡黠笑道:“奴婢明白該怎麼做。
”
“咳咳......咳咳咳......”
話音方落,皇後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死死地攥着胸口衣襟,一副幾欲喘不上氣的模樣,
“本宮難受得很,快去傳太醫來!
”
與此同時,蕭景珩在前朝動怒之事,也通過流玥的嘴,傳進了宸妃的耳朵裡。
宸妃聽完此事前因後果後,心下立時不安起來,
“父親這是瘋了嗎?
崇陵是先祖皇帝的發迹之地,他問皇上要那地方做什麼?
這平白無故的,偏要皇上揣測他别有用心......”
宸妃焦心地在宮中來回踱步,口中不時碎碎念道:
“家中本就屢立戰功,皇上多少對父親也有些忌憚。
父親這次實在是做的太過了。
”
流玥拿着把玉扇,一路跟在宸妃身後替她扇風納涼,
“娘娘也别太憂心。
老爺是從軍之人,心裡估計也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事兒。
崇陵距離燭陰國最近,老爺要了那地界為屬地,也方便安排軍機部署。
老爺忠心報國,想來皇上也不會揣測什麼。
”
“不揣測就不會動怒了!
”
宸妃瞪了流玥一眼,從她手中将扇子搶了過來,煩躁地搖晃着,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關鍵還得看皇上是怎麼想這事兒的。
皇上都沒急着對付燭陰,父親倒先急起來了?
這不是人臣逾矩,越俎代庖的要做了皇上的主嗎?
”
宸妃越想心下越不安,忙催促流玥,
“你去準備紙筆,本宮說什麼你寫什麼。
總得給父親家書一封,要他向皇上說明了他要崇陵的目的,别叫皇上誤會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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