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們都是我的好後崽,我不對你們好,對誰好
包神醫清了清嗓子,
“天生小兒腿部殘疾的,一般都不太好治,是小兒麻痹症,胎裡帶來的,但是……”
話鋒一轉,“對本神醫來說,卻不在話下,本神醫治好過好幾個這樣的孩子了,孩子在哪裡,讓我先看看。
”
這時候,萬江他們幾兄妹,其實也早就來湊熱鬧了。
在人群裡。
萬江大聲道,“姜氏你這個惡毒後娘,你想幹嘛?
你在家裡都不煮飯給我們吃,現在怎麼突然想讓郎中給我弟弟治腿了?
”
警惕性還是很強的。
姜明月一臉受傷害的神情,“老大,今天我沒給你們做飯,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吐血了,鄉親們都看到,都能為我作證,我平時對你們兄弟幾個怎麼樣?
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還問我想幹嘛?
我當然是為了想讓老四的腿早點好起來啊,你們要是覺得我想害你們,那就算了,不治了,家裡剛好也沒什麼銀錢,你們爹進山幾天了,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很灰心的語氣。
對包神醫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我們家情況複雜,我一個當後娘的,總是做些吃虧不讨好的事情,我們家不治了,您給别人家先治吧。
”
“那我可告訴你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治腿本神醫最拿手了,我走南闖北,遇上你們家這種小兒麻痹症的例子多,是越小的時候治,治愈率越大的,将來成年了,就不好太治了,百分百的變成瘸子了。
”
包神醫捋着他的兩片小胡子說道。
其它鄉親們一聽,“以後變成了瘸子,媳婦都不好找了!
真要能治,還是早點治的好。
”
“對,姜氏雖然是個後娘,但是嫁給敬業之後,确實是真心對幾個孩子們好的,這點不需要懷疑。
”
“可不是嘛,要不然,誰想砸鍋賣鐵都給人治病?
這是當親生的娃兒在看待了。
”
“哎,後娘不好當啊!
後娘都做到這個份上來了,你看他們幾個孩子,對她還是有敵意。
”
“算了,咱們不說了,别人家的家事,咱們管不着呢。
”
……
萬江有些動搖了。
姜氏的反常是今天才反常的,嫁到他們家半年了,之前還是任勞任怨的。
低聲與萬河商量,“老四,你想治嗎?
”
萬河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在盯着姜明月的表情,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他是真的想治腿。
他從小就因為腿疾的原因,被人瞧不起。
外人都說萬家四個小子,萬河最差,是個殘疾,将來沒有什麼大出息,媳婦都找不到……
他做夢都想讓腿好起來。
這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有些江湖郎中有偏方,萬一真的能治好呢!
這邊,姜明月還在與包神醫道歉,“不好意思啊,不治了,我不能強迫孩子意願,等他們爹回來再說吧,您忙您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小小且堅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後娘,我治!
”是萬河開口的。
姜明月一愣,“你大哥不讓治,你要治?
”
“嗯,我想治腿。
我想試試。
麻煩老神醫了。
”
包神醫眉開眼笑,“不麻煩,老朽行走四方,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小子,你過來,老朽給你看看腿……”
萬河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萬妞妞跟着他的身邊,給他鼓氣,“四哥不要怕,以後治好了腿,咱們就可以一起上山抓兔子去啦。
”
萬河确實有些怕的,看到妹妹這般天真無邪,可愛。
頓時,心裡鼓足了勇氣。
衆目睽睽之下,卷起了殘腿的那半截褲管,露出萎靡的小腿肚子來。
包神醫隻瞧了一眼,便胸有成竹的神色道,“能治,還來得及!
這萎靡程度不是很嚴重,我之前治好過比這個更甚的。
”
萬江兄弟幾個很是高興。
萬妞妞仿佛已經看到了四哥站起來的情景了。
“謝謝包神醫給我四哥治腿。
”
包神醫沉吟一下,又道,“但是,我把話先說明,要治這打娘胎裡帶來的頑疾,費用不低,我要給他用草藥泡全身,然後,用銀針給他穴道紮針,還要配合口服的驅毒藥,因為他體内還是有胎毒在作祟的,最後,還要給他開調養身體的補藥,一旦一步步治起來,後續就要跟上的,你們家有沒有這個财力,要是沒有的話,就一開始不要治了,省得浪費前期的投入……”
所有人都頓住了,靜了下來。
光聽這麼多東西,這麼複雜的治法,都知道要不少的錢了。
無底洞啊!
姜明月斬釘截鐵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安靜的局面。
“治!
包神醫!
我還是那句話,砸鍋賣鐵我們都治,銀錢為難是一時的,而孩子的腿是大事情,關乎孩子一輩子,先治着,孩子爹興許這兩天就打獵回來了,要多少銀子,您先說個大概。
”
“二十三兩至少是要的……”
圍觀人群,吸收一口涼氣。
二三十兩呐,在鄉下可不是小數目。
絕大部分人的人家,全部家當都沒有這麼多。
姜明月也沉默了半晌。
最後,才咬牙道,“成!
治吧!
實在不行,我回娘家去借。
”
幾個孩子們提起的心,松了一口氣。
随即也沒有放在心上了,他們熟悉的姜氏又回來了。
隻有鄉親們目瞪口呆,一邊羨慕萬敬業這個漢子的命好。
一邊暗罵姜明月是個蠢的,為了繼子治腿,竟然回娘家去借,一開口就是二三十兩。
尋常農家,二十兩要存十年都不誇張。
要是誰家有這樣吃裡扒外的女兒,他們保證能一頓亂棍打死。
萬妞妞甜甜開口道,“謝謝後娘,後娘你真好。
”
氣氛都渲染到這裡來了,姜明月回她一個親昵的微笑,“你們都是我的好後崽,我不對你們好,對誰好呢。
”
萬江幾個孩子們……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錯覺,聽到姜氏的話,怎麼感覺有些滲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