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畫沒想到,自己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是和一個隻見過三次面的男人完成的。
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全名,隻知道那些男人都叫他戰哥,還有個女孩子叫他之戰哥。
她似乎除了他的一張臉和這半個名字,對他的其他,一無所知。
不過這樣也好,反而心裡輕松了很多。
畢竟這隻是一次交易,還是自己主動求來的。
以後再見面可以當做不認識,誰都不是誰的什麼人。
可畫累癱在床上,她猶豫着到底是該睡會,還是該起床走人。
她坐起身,是火辣辣的疼痛。
陸之戰從洗手間回來,看到她正呆坐在床上。
“不睡一會兒嗎?
”他問。
可畫沒說話,心想’尾款’已經付了,還可以睡會兒嗎?
睡到什麼時候呢?
陸之戰重新回到被子裡,伸手在可畫的後背上輕輕的摩挲着。
他在想,是不是可以留她到天亮。
他拉她重新躺回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圈在懷裡,畢竟她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他是男人,總該對她好一點。
可畫背對着他,心裡東想西想,身邊多出來個人,還肌膚相親,總是有些别扭的,但她實在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裡可畫翻了個身,不自覺的把臉貼在了陸之戰的肩頭。
他醒了過來,借着客廳裡映過來的微弱燈光,看着身邊的女人。
蕭逸之前跟他說過姜懷的事,他才知道,她要找的姜懷就是當年海城那個鼎鼎大名的企業家,十二年前突然入獄,而後銷聲匿迹。
她是姜懷的女兒,十四歲的女孩從天之驕女一下跌落到泥土裡,不知這麼多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不過她把自己管理得很好,沒有富家小姐的嬌縱,也沒有落魄少女的頹廢。
他突然有點想知道她現在的職業是什麼,是怎麼養成這樣的性子的。
她窩在他的身邊,睡得很沉,但他依然覺得她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眼睛裡會有閃閃的星光,溫婉又大膽。
隻是對于他來說,也隻能是過客。
早上六點,可畫準時醒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陸之戰的俊臉。
她突然想起來佳琪說的花美男,但陸之戰不是花美男,因為他太凜冽,沒有絲毫的陰柔。
不過她把這個男人睡了倒是真的,如果佳琪知道了,一定會吓得魂飛魄散。
她輕輕的下床,去洗手間換上自己的衣服。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背包下樓出了酒店。
今天的天氣很好,不到七點,天空已經大亮,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打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她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江濤,周末回去看看媽媽,還有繼父。
她買了一些水果,然後去地鐵站排隊。
媽媽十年前想再婚,旁敲側擊,問她的想法。
她能有什麼想法,當然是不願意,可她不能說,當年她把媽媽從死神手裡搶回來,就下定決心以後的日子都讓她開開心心的活着。
可畫給了媽媽很多的祝福,但當她第一次聽媽媽說校長會成為她的繼父時,心裡還是難過的。
她的媽媽一直很美,氣質溫婉,和她高大英俊的父親很般配。
而繼父中等身材,戴着眼鏡,又有些中年發福,與英俊和儒雅都靠不上邊,怎麼看都配不上她的媽媽。
她問媽媽,“你真的決定和他在一起嗎?
”
媽媽笑笑,“可畫,你還小,到了媽媽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外在的東西沒那麼重要,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生活才最可貴。
”
可畫點點頭,繼父确實能給人安全感。
工作和樣貌都很踏實。
繼父有一個兒子,就是江濤,他和可畫成為兄妹那年,正好十九歲,沒考上大學,也不肯複讀。
繼父火冒三丈,眼鏡一摔,拿起晾衣架追着江濤打,校長的威嚴蕩然無存。
可畫看着混亂的場面,突然很想笑。
也許媽媽和這樣的繼父生活在一起,也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