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87章 清龍镖局

  曹大頭讓人把受傷的那些兄弟擡到屋子裡去包紮,又按蘇九說的派了兩個人将抓來的兩個姑娘送下山去,才走到蘇九面前,恭敬的問道,“九爺,我們跟您一起回伏龍幫,還是把此處改成伏龍幫?

  “先把來投靠的那些小幫派的人安頓好,不要讓他們亂跑,等一下我再告訴你如何安置!
”蘇九道。

  “是!
”曹大頭應聲退下。

  “老大,咱們留在玉壺山?
”長歡問道,他心裡自然是想留下來的,在山裡雖然不如城裡過的舒服,但每日卻過的簡單,重要的是,蘇九不用再回紀府。

  他總覺得紀餘弦那個人太危險。

  蘇九眉頭微皺,緩緩搖了搖頭,她現在是紀府的少夫人,不可能再回玉壺山,可是她若不在,這些人時間長了,恐怕還會各自為營,依舊幹打家劫舍的買賣。

  可惜喬安不在這裡,不能替她出主意。

  此時蕭冽回來,淡聲道,“官兵已經退回山下了!

  蘇九點了點頭,“多謝,可是睿王剿匪不成,在皇上那裡怎麼交代?

  蕭冽抿唇一笑,“不必擔心,方才官兵也已經抓了幾十個山匪,可以回去交差了,重要的是,剩下的這些不能再為非作歹!
隻要玉壺山一帶恢複安甯,百姓不抱怨,皇上自不會追究!

  蘇九道,“我正在想安置他們的法子,定不會再讓他們作惡!

  “可需要我幫忙?
”蕭冽淺笑問道。

  蘇九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你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
”她聲音一頓,思忖道,“這樣吧,胡大炮留在這裡看着這些山匪不要讓他們生事,阿樹和長歡跟我回城,明日找幾個大的院子,之後分批将這些山匪帶到城裡去。

  他們成為山匪,有的是因為被人所害,有的是被生活所迫,隻要給他們一個收留的地方,有一口飯吃,蘇九相信,沒有人願意做山匪。

  如今先把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安置下來,其他的,她再慢慢想辦法。

  “好!
”胡大炮和阿樹一同應聲。

  “自己小心!
”蘇九在胡大炮肩膀上一錘。

  胡大炮嘿嘿一笑,“大當家的放心吧!

  蘇九招曹大頭來,和他說了一下,曹大頭連連點頭,願意聽蘇九任何的安排。

  一切都安頓好,長歡和阿樹趕着來時的馬車,送蘇九和蕭冽回城。

  下了山的時候,官兵都已經收兵回城了,馬車上了官道,沖破濃濃夜霧,向着盛京城門的方向急奔。

  蘇九坐在馬車内,笑道,“蕭公子好生厲害,讓那些官兵退,他們就退了!

  蕭冽長眸掃過來,淡然一笑,“沒有什麼厲害的。
睿王給了我調兵遣将的令牌,這些人不過是聽令行事。

  “他們回去,可會向睿王禀告你辦事不利?
”蘇九問道。

  蕭冽優雅的挑了挑眉,“我是睿王的親信,你說睿王相信我,還是相信别人?

  蘇九輕笑,放下心來,“這到是!

  知道少女是關心他,蕭冽心中一暖,勾唇道,“放心吧,我沒事!

  而且一下子抓幾百個山匪回去,對朝廷來說也是個負擔,抓幾個人,又解決了麻煩,皇上也會高興的。

  蕭冽沒和蘇九說這些,在車上拿了一件披風圍在少女身上,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将帶子在她脖子下系上,淡笑道,“打架就打架,脫什麼衣服,冷不冷?

  “女人的衣服啰嗦,打起架來不方便!
”蘇九今天特意在裙衫裡面加了緊身衣,就是為了打起來不礙手。

  少女說着話,溫熱的呼氣噴在男子的手上,微微的癢似藤蔓一樣順着血液蔓延進他的骨髓,蕭冽手指一頓,很快将帶子系好,又擡手将略顯寬大的肩膀往後拉平整,聲音柔和,“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你先睡一會吧!

  一夜沒睡,此時精神松懈下來,蘇九的确有些困乏,點了點頭,頭倚在車壁上閉上眼睛。

  少女睡眠很好,颠簸的馬車,不舒服的姿勢都不能阻擋她一顆進入睡眠的心,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

  這入睡的速度,讓蕭冽也不得不佩服。

  蕭冽轉身坐在蘇九身側,将她身上的披風攬過來細心的蓋在她腿上,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将少女的頭輕柔的枕在自己肩膀上。

  其實他有甚多問題想問她,比如她一個女子怎麼會做了山匪,而且還是頗有威望的山匪頭目。
想問她又因為什麼進城,做起了酒樓的生意,還想問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聽他們的談話中,她的這個幫主似乎過的很是窮苦,冬天裡沒有吃的都要靠别人救濟。

  可是這些話,對于現在的蘇九來說似乎并沒有意義了。

  他沒有在她困苦的時候出現,幫不了從前的她。

  好在,以後他可以幫她,護着她。

  肩膀上少女呼吸淺淺,長而密的睫羽看上去可愛而嬌俏,怎麼看也不像個山匪?

  蕭冽忍不住輕笑。

  已将近黎明,寒夜清寂,唯有車輪滾滾在官道上疾馳。

  伸臂将熟睡的少女攬入懷中,蕭冽長眸半阖,心中少有的甯靜。

  到了城門下,蕭冽将一玉牌遞給守衛,守衛看着馬車,臉色頓時變的恭敬,忙打開城門,讓馬車進城。

  此時正是黎明最黑暗的時候,長街上空無一人,連店鋪下的燈籠都已經熄滅,一片冷寒靜寂。

  馬車停在清源酒樓外,聽到聲音喬安立刻開門走進來,穿戴整齊,看樣子也是一夜未睡。

  “怎麼樣?
你們有沒有受傷?
”喬安看着蘇九阿樹幾人問道,目光一掃,面色頓時一變,“大炮呢!

  “大炮沒事,我們都沒事,等下我和你細說!
”蘇九道。

  聞言喬安放心下來,點了點頭。

  蘇九下了蕭睿的馬車,想起身上的披風,忙要解下來還給他。

  蕭冽按住蘇九的手,“夜霧清寒,穿着吧!
今天多謝你幫我解決了玉壺山的大患,改日我請你喝酒!

  蘇九清冽一笑,“你也幫了我,不要說客套的話了!

  “是!
”蕭冽輕笑,“你我不需言謝!
快天亮了,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府了!

  “嗯!
”蘇九點了點頭。

  蕭冽又深深的看了蘇九一眼,才轉身上了馬車。

  看着馬車漸漸消失在黑暗的長街上,蘇九才轉身道,“我也該回紀府了!

  一晚上沒回去奶娘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子!

  “的确是,不要讓紀府的人發現!
”喬安囑咐道。

  蘇九點頭,“阿樹留在酒館裡,和安爺說一下今晚的事,明日我過來後我們再細細商量。
長歡和我回紀府!

  “好!

  幾人點頭應下,蘇九和長歡縱身上了馬車,和喬安阿樹揮了揮手,駕車向着紀府而去。

  到了紀府的時候,天邊已開始泛白了,長長的一夜即将過去。

  蘇九和長歡自然不會去叫門,直接将馬車停在府外,翻牆進去,趁黑摸進栖鳳苑。

  一路都很順利,甚至連巡夜的守衛都沒看到。

  已經快天亮了,守衛大概也已經松懈,都去睡覺了。

  “回房睡覺去吧,不要驚動奶娘,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說!
”蘇九對着長歡交代了一句。

  “是!

  長歡臉上還有濺上的血迹,打了個哈欠,身姿輕盈的越過木廊,到隔壁房間睡覺了。

  蘇九也懶懶的往自己屋子裡走。

  推門進去,牆角的宮燈紅燭将要燃盡,隻還有淡淡微弱的光芒,将屋子裡照的混沌不明。

  這一夜又是趕路又是打架的,蘇九渾身疲憊不堪,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卻實在又懶的再去洗澡,所以打算直接睡覺。

  撩開床帳,蘇九衣服也未脫,直接撲在了床上。

  剛要閉上眼睛,嗯?
這被子下怎麼鼓鼓的,軟軟的,蘇九半閉着眼睛伸手一摸,隔着被子似摸到一條縫,手順着那縫往上,一大團軟軟的東西,蘇九用力的捏了捏。

  明顯感覺到那團東西似乎在變大,蘇九猛然清醒,被子下是人,還是個男人!

  因為她方才摸到了她沒有東西。

  什麼人藏在她房裡?

  蘇九一躍而起,擡腳往被子上用力踩去。

  突然,被子下的人往她跟前一滾,将她伸出的腿往前一送,蘇九便劈叉坐在了男人身上。

  蘇九微微一驚,剛要拍床而起,突然被子一掀,床上的男人抱着她一滾,便壓在了她身上。

  紀餘弦呼吸微促,頭埋在她肩膀上,聲音低低的道,“夫人整夜未歸還調戲為夫,這是何意?

  方才男人抱着她那一滾,蘇九便已經知道床上的人是紀餘弦,心神放松下來,問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紀餘弦擡起頭來,混沌的光線下,那張俊美妖娆的臉也模糊不清,輪廓卻精緻流暢,“夫人先回答我,為何整夜未歸?

  蘇九眸子轉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紀餘弦勾唇輕笑,一雙狹長的鳳眸裡似染了涼霧,“不說,好,那我去問你那個‘丫鬟’,他忠心于你,肯定也不會說,那我讓人綁了他,用沾着鹽水的鞭子打上幾個時辰,說不定就說了。
對了,你那個奶娘,興許也知道,你說一同打,誰會先出賣你?

  “紀餘弦!
”蘇九低喝一聲,冷冷的看着男人,“我們是合作的關系,我又不是真的蘇月玖,你無權管我去做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蘇月玖都是我拜堂的娘子,你若失蹤或者出了什麼意外,蘇家人不會罷休,官府更是會上門調查。
為了你我都好,所以夫人還是做好夫人的本分,行蹤也必然讓我知曉!

  蘇九瞪着他,咬牙不語。

  紀餘弦掃了一眼她身上男子的披風,眸光愈冷,唇角的笑容卻越發妖媚,“還是不肯說?
來人!

  “等一下!
”蘇九急呼一聲,猛然起身,額頭撞在男人下巴上,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紀餘弦攬着蘇九的肩膀倒在床上,語氣含笑,“夫人想用美人計,投懷送抱?

  兩人靠的極近,男人呼吸噴在臉上,帶起一片奇怪的酥麻,蘇九不由的後退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和蕭睿還有長歡他們靠近,她沒有任何不妥,唯有紀餘弦,讓她覺得不适,全身緊繃,有一種莫名的危險。

  紀餘弦一把又将她拉回去,撫着她的鬓發,聲音緩下來,磁性悅耳,“一晚上去哪了?

  蘇九深吸了口氣,說就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她的身份他也已經清楚。

  “我去剿匪了!

  紀餘弦一怔,哂笑道,“剿匪,你自己不就是山匪?

  蘇九将蕭睿找上她,如何安排計劃,如何出城混進八龍寨,以及晚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這麼大的事,夫人竟然不告訴我!
”紀餘弦面色不變,唇角依舊噙着淺笑,可不知為何,聽她說的越多,心中越氣!

  假扮成富家夫人,被八龍寨抓去,還差點成了壓寨夫人!

  好!

  他這夫人真是好的很!

  “你又幫不上忙?
告訴你做什麼?
”蘇九嘟囔了一句。

  紀餘弦鳳眸緩緩一眯,手指捏着蘇九的下巴,淡淡笑道,“如果夫人不小心被山匪殺了,或者真的成了山匪的壓寨夫人,蘇家向為夫要人,為夫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還是告訴他們,他們送來的女兒本來就是個山匪?

  蘇九用力掙開他的手,冷聲道,“小爺沒那麼弱!

  昏暗中,紀餘弦一雙眸子中黑潮翻湧,胸口起伏,說不出來是氣還是什麼,隻覺滞悶不順。

  良久,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恢複平靜,淡聲問道,“蕭睿,上次在醉歡閣的那個?

  蘇九點了點頭,“是!

  “你知道他什麼身份?

  “知道,睿王府的幕僚!
”蘇九道。

  “幕僚?
”紀餘弦諷笑一聲,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的披風上,隻覺無比礙眼,伸手給她扯下來扔到床下。

  “喂,你幹嘛?
”蘇九瞪着他。

  “不是要睡覺嗎?
不脫衣服怎麼睡?
”男人低笑道。

  蘇九腿一伸,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拉,“睡就睡!

  看着少女閉上眼睛,紀餘弦臉色難看,撩開床帳下了床,一邊往外走,一邊淡聲道,“辰時三刻書房見,夫人晚一刻,你的奶娘就要去雪地裡站一個時辰!

  蘇九猛的将眼睜開,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離辰時還不到半個時辰,紀餘弦這個黑心腸的,分明是不讓她睡了!

  蘇九心中有氣,猛的一摔床帳,卻隻聽外室門吱呀一響,男人已經走了。

  紀餘弦剛走,奶娘已經小跑進來,焦急的道,“姑奶奶,你這一晚上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長公子有沒有為難你?

  蘇九趴在枕頭上,半眯着眼睛含糊道,“别擔心,沒事兒!

  奶娘見蘇九困頓的厲害,也不再多問,隻給她掖了掖被角,“行,我不問了,你趕緊睡吧!

  蘇九微一點頭,眼已經閉上。

  早上辰時三刻,蘇九準時出現在書房,隻是精神萎靡不振,站着似就能睡着。

  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問道,“今天學什麼?

  “昨天學的字複習一遍,再學下一篇!
”紀餘弦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目光凝着賬冊,語氣淡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蘇九瞥他一眼,知道他還在生氣,但又不明白他到底氣什麼?

  想不通也不想了,蘇九翻開冊子,将昨天認的字重新工整寫了一遍。

  兩人各做各的,互不幹擾。

  片刻後,于老敲門進來,禀道,“長公子,錢莊的大管家有事向您彙報,正在花廳裡等候。

  “嗯!
”紀餘弦應聲起身,擡步往外走。

  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風輕雲淡的臉上挂着一抹淺笑,隻是笑不達眼底,“自己學下一篇,不會的字标出來,等下我回來給你解釋!

  “哦!
”蘇九點頭。

  看着男人出了書房,蘇九立刻趴在桌子上,眼睛上瞟吹了口氣。

  旁邊放着剛沏好的熱茶,蘇九端過來,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就一口吐了出去。

  呸!

  呸!

  什麼味兒啊?
貓尿似的!

  蘇九嫌棄的将茶盞推遠,見寫字的紙被她吐出的茶水濺濕了,忙用袖子去擦,結果那一頁糊了一片,自己的袖子上也沾一片墨迹。

  蘇九頹唐的用手捂臉,被袖子上的墨迹蹭了半臉的黑。

  當然,蘇九自己根本未發覺,歎了一聲,也不寫字了,直接将冊子翻到下一頁,見後面是一首詩,

  “一、去二三、裡”

  “火、木、四五家?

  “什麼口六七廣”

  “八九十木花?

  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九随手将冊子扔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紀餘弦回來,一眼便看到蘇九趴在書桌上,寫字的本子蓋着臉,睡的正香。

  學習的冊子也被扔在地上,紀餘弦撿起來,走過來,一把将某人臉上的本子掀開,然後差點笑出聲。

  少女白皙的面上蹭了一片黑,連鼻尖都是墨點。

  熟睡的少女咕哝着嘴,似做夢吃了什麼好吃的,小舌舔過水潤的粉唇,看的紀餘弦呼吸一頓。

  看着少女嬌軟的模樣,男人胸口的滞悶突然一下子便散了,見她睡的香甜竟不忍心把她叫醒,拿了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手指刮過她柔嫩的臉頰,指尖忍不住在她面上停留一瞬,眸子也不由的落在少女睡顔上。

  睡着的蘇九還是很可愛乖巧的,一點也不像平時充滿防備的小豹子,紀餘弦突然疑惑,這樣的女子真的山匪頭子,真的殺人不眨眼,讓整個玉壺山的山匪都臣服?

  紀餘弦突然想起于老的話,也許有一天這女子真的會強大到反噬,甚至對紀府造成威脅,現在他應該将她逐出紀府,想辦法打壓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可是他突然得了這麼一個有趣的小家夥,不想放手怎麼辦?

  他就要是她強大,收服她,成為他最有力的武器。

  一個有能力的掌位者,從來不會因為一把劍鋒利而丢棄,隻有掌控,才是上上策!

  男人狹長的鳳眸隐者他的清傲,唇角微勾,俊美到妖娆的面孔上,氣勢淩然。

  蘇九醒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太陽高照,曬在身上一片暖洋洋。

  伸了個懶腰,肩膀上的披風滑落,蘇九見桌案上放着一張紙,上面放着一塊抹了墨痕的帕子,蘇九将帕子拿起來,見紙上還有三個字,

  “西、幹、淨”

  西幹淨?

  洗幹淨?

  蘇九想了一下,明白紀餘弦怕她不認識洗衣服的洗字,特意用一個她剛學的西來代替。

  看着手裡的帕子,蘇九皺眉,他弄髒的帕子憑什麼讓小爺洗?

  四下看了看,蘇九随手将髒帕子塞在一本賬冊裡。

  該吃午飯了,蘇九将筆墨紙硯和學習的冊子放好,起身回栖鳳苑。

  飯後蘇九帶着長歡出門去找安爺商量安置玉壺山那些山匪的事。

  走到府門口,守衛上前将蘇九攔住,面上表情憨厚恭敬,“少夫人出門?

  “是,有事?
”蘇九問道。

  “少夫人去哪兒?
何時回來?
”守衛低着頭問道。

  長歡冷聲一笑,“我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憑什麼向你交代?

  守衛頭垂的更低,語氣也更恭敬,“奴才簪越!
是長公子交代,少夫人如果出門,必須問清楚去哪,何時回來才能放行。

  蘇九氣笑,“我如果不說呢?

  小守衛惶恐道,“奴才知道少夫人會武功,比神仙還厲害,把奴才打趴下易如反掌,但是奴才奉命行事,少夫人如果一定要走,就将奴才打死吧,否則奴才在長公子那裡也沒辦法交差!

  自從蘇九飛到半空把謝盈扔出幾十丈之後,關于蘇九的傳說就越來越邪乎。

  蘇九瞪着守衛,眉宇間沁着冷厲,“你威脅我?
以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奴才不敢!
隻是少夫人如果想出門,除非踩着奴才的屍體過去!

  “你、”長歡氣極,揮臂就要給他一拳。

  蘇九将長歡拉住,深吸了口氣,對着守衛道,“好,我告訴你,我去永安街轉轉,天黑之前回來。

  “是!
”守衛立刻讓路,卻繼續道,“少夫人說天黑之前回來,奴才就在這等着,少夫人若天黑之前沒回來,奴才隻有找根繩子去栖鳳苑門口上吊。

  “你他娘的!
”蘇九伸腿踹了守衛一腳,“吊死你,我直接将你扒幹淨扔出去喂狗!

  小守衛驚悚的擡頭看着她。

  蘇九冷哼一聲往外走。

  昨晚停在牆外歪脖子樹下的馬車還在,蘇九心中仍舊有氣,混蛋紀餘弦,算你狠!

  咱們走着瞧!

  “老大,我們直接将那守衛打趴了跑出去不就得了,何必跟他廢話?
”長歡哼聲道。

  蘇九擡手在他腦袋上一巴掌,“你知道個球?
我現在是紀府少夫人,不是進紀府搶劫的,還打趴下就跑,你怎麼不說殺了他再跑?

  長歡揉了揉腦袋,俊秀的臉上帶着膩笑,“老大說的對!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向着清源酒樓而去。

  安爺和阿樹等了一上午,見蘇九來了,忙将她迎進去。

  賬台後面有個木門,推門進去,裡面放着一張桌案,幾把木椅,正是平時他們休憩商量事情的地方。

  幾人落座,喬安給每人都倒了一杯茶,先放在蘇九面前一杯,淡聲道,“大當家的,昨晚上的事阿樹都已經和我詳細的說過了,今天上午您沒過來,我和阿樹已經去找過院子。
恰好,在東城郊就有個大院子,可住幾百人,以前聽說是個農莊,後來周圍的土地被官府收買做了别的用處,隻還剩這麼個院子。

  蘇九點頭,“有了院子就好說,馬上通知胡大炮,把人帶過來。

  “人過來好說,隻是這麼多人如何安置卻是個麻煩。
”喬安皺眉。

  “我今天過來正是想和安爺商量此事。
”蘇九道。

  這些山匪大多都沒讀過書,會些武功,隻能幹些力氣活,可是哪裡能用這麼多人?

  尤其是曹大頭和張麻子等人,武功不錯,一個個兇神惡煞,又不服管教,誰敢用他們?

  長歡道,“做什麼事如果能用到武功就好了!

  蘇九聞言卻是一喜,和安爺幾乎是同時開口,“做镖師!

  對,能大批量的用會武的人,隻有镖師一行。

  “讓他們去做镖師?
哪個镖局敢用他們?
”阿樹粗聲問道。

  “不,不是讓他們去别的地方做镖師,是我們自己開個镖局!
”蘇九挑眉笑道。

  喬安跟着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咱們自己開個镖局,這些人随便訓練一下就可以用!

  “咱們自己開镖局?
”阿樹和長歡對視一眼,樂道,“咱們不開酒樓了,又改做镖局了?

  “不,酒樓要開,镖局也要開!
”蘇九雙眼炯亮,“咱們這麼多人,要做就做大!

  喬安看着蘇九,溫潤的的眸子裡也有亮光閃爍,忍不住激動道,“既然這樣,咱們就說定了,那個莊子我本來打算先租用,那現在我就去協商将院子買下來,休憩整頓後就可以開張。

  長歡和阿樹聽了也忍不住高興,跟着摩拳擦掌。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開酒樓,除了偶爾跑趟當小二,他們沒有任何用武之地,而開镖局就不一樣了,他們完全可以把學的武功用上。

  “不過、”喬安聲音一頓,突然多了些擔心,“镖局好開,隻是一開始沒有人信任咱們,誰會主動讓咱們押送貨物。

  蘇九雙腿曲起,腳踩在椅子上,低頭啃着手指,思忖道,“咱們這幾天多跑跑那些大的商戶,一開始可以不收銀子,免費押镖。

  “嗯,大當家的說的是個法子,可以試試!
但我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喬安笑道。

  “什麼辦法?
”三個人都擡頭看向喬安。

  “你們别忘了,盛京最大的富商是紀府,整個盛京城幾乎有一半的生意都是紀家的,而且紀府的生意遍布整個大梁的州府,平時肯定總會用到镖局,如果紀家肯用咱們的镖局運送貨物,那咱們還何愁沒有生意?

  阿樹大掌猛的一拍椅子,“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咱們老大現在是紀府少夫人,咱們可以給紀府押镖啊!

  “而且如果紀府都将貨物讓咱們押送,那咱們的镖局很快就能在盛京打開名氣,到時候就好辦了!
”喬安喝了一口茶,淡笑道。

  “可是紀餘弦如果不用咱們的镖局呢?
”蘇九問道。

  喬安輕笑一聲,“那就看大當家的本事了!

  蘇九一怔,立即明白喬安是要她想辦法說服紀餘弦,可是他們兩人剛鬧了别扭,今天早晨出門時她還想着怎麼教訓他,這一眨眼,自己就要求他了?

  求就求,不就說多說幾句好話嘛!

  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兄弟們,她不要這張臉面了!

  “貨物的事就要看大當家的了,另外镖局還要起個名字。
”喬安道。

  “酒樓的名字是安爺起的,我看着镖局的名字也由你取吧!
”蘇九笑道。

  “好!
”喬安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既然是咱們伏龍幫的镖局,承前面酒樓的清字,就叫清龍镖局,大當家覺得怎樣樣?

  阿樹憨聲笑道,“這個名字好,霸氣!

  蘇九點頭,“行,就是它了!

  幾人說定,随後各自分開行動,長歡帶蘇九回紀府和紀餘弦商量押送貨物的事,喬安找人修葺城中的莊子,阿樹回玉壺山去找胡大炮。

  紀府的守衛見蘇九出去一個多時辰就回來了,頓時放心下來,恭敬的迎蘇九進門。

  進了紀府,蘇九直接去主院找紀餘弦。

  紀餘弦不在書房裡,連平時跟着他的那個護衛也不在,蘇九打算在書房裡等着。

  等的無聊,蘇九幹脆将文房四寶擺好,繼續練字。

  午後陽光明媚,蘇九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寫的十分認真,連有人進門也沒注意到,直到一聲尖細的嗓音在安靜的書房裡突兀的響起,

  “誰讓你進來的?

  蘇九擡頭,見是紀餘弦的貼身丫鬟錦宓。

  目光冷冷的瞟過,蘇九繼續蘸了墨汁寫字。

  “你、”錦宓見蘇九這樣忽略她,臉色頓時沉下來,将手中放着茶盞的托盤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冷聲道,“這些看門的下人真是該死!
放閑雜人進長公子的書房,我看是不想活了。

  她說完見蘇九仍舊不理,淩厲的眉峰一挑,撇唇笑道,“少夫人聽不懂奴婢的話嗎?
長公子這書房是不允許人随便進的,為免長公子生氣,還請少夫人盡快離去,奴婢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紀餘弦不在,錦宓也不再維持平日裡假裝的恭敬,态度惡劣。

  “我不搭理你是不想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識相的話,趕緊離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蘇九低着頭,聲音淡淡,卻帶着淩人的氣勢。

  “怎麼?
少夫人還想打奴婢不成,少夫人是不是要将這整個紀府的人都打一遍?
”錦宓微眯的眼角中藏着刻薄和自負。

  她不相信,如果蘇月玖打了她,長公子也會不管不問。

  謝盈剛進府的時候以為她是丫鬟便對她趾高氣昂,結果被長公子冷落了一個月。

  她自信,自己在紀餘弦心裡還是和平常下人不同的。

  “我不想動手打女人,我在這裡是紀餘弦讓我來的,你自己去問他!
”蘇九冷聲道。

  長公子吩咐的?

  錦宓眉頭輕蹙,目光閃爍,怪不得這幾天長公子不讓她來書房伺候,原來是因為蘇月玖在書房裡。

  少女的面容因妒忌而扭曲,一雙眸子似毒蛇般在蘇九面上滑過,看着少女清美英氣的面孔,越發氣恨,上前幾步要去奪蘇九的筆,“奴婢沒聽到長公子的吩咐,有權利不讓閑人進來,少夫人還是出去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去抓蘇九手裡的筆。

  蘇九半垂着頭,眸子一眯,赫然變冷,上半身極快的往後一退,手腕一轉,筆尖蘸了墨汁,猛然向着少女的面上甩去。

  隻是幾滴墨汁,錦宓不在意的用手臂一擋,卻覺得有鋪天蓋地的狂風暴雨而至,雨打在身上,像是穿肉透骨一般的劇痛。

  錦宓慘叫一聲,踉跄後退,撲通跌坐在地上,隻覺身上劇痛,臉上也似沾了墨點,一陣灼痛。

  “我的臉,我的臉!
”錦宓雙手舉起,又不敢碰,滿臉惶恐,起身往外跑去。

  蘇九看着女人慌張的跑出去,淡淡搖頭,這些女人為什麼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自己都說了,不想動手,她們偏偏要撞上來。

  至少自己年輕的時候還是很知道進退的,武功弱從不上前挑釁。

  哎!

  蘇九歎了一聲,繼續寫字。

  錦宓的臉自然沒什麼事,不過就是甩上一些墨點,洗下去後,有些紅腫,像是被打了一樣。

  她心裡對蘇九恨的咬牙切齒,卻也不敢再進去挑釁,隻琢磨着等紀餘弦回來怎麼像他告狀。

  不過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女人,進了紀府後連孩子都還沒生,真的以為自己坐穩了主母的位置無法無天了不成?

  錦宓眼珠急轉,覺得蘇月玖這樣想嚣張就是因為仗着紀餘弦喜歡。

  蘇月玖進門後,紀餘弦雖然不經常去她房中,但對她确實很寬容,打了謝盈不但不責罰,還讓她随便進書房。

  都怪謝盈和任芷兒那幾個蠢女人不中用,蘇月玖都進門一個月了,她們還沒能讓長公子進房。

  看來她要幫幫她們才是!

  換做以前,她是萬萬不想紀餘弦寵幸她們的,隻是現在情況不同,她不能眼看着蘇月玖一人做大

  。

  錦宓獨自坐在屋子裡,暗暗想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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