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128章 朱質死

  此時為朱和城憂心的不隻朱家人,還有紀府的二夫人。

  聽到自己大哥被抓起來了,二夫人心中焦灼,一連幾日寝食不安,每日派人去朱家打探消息。

  這日紀澤從朝中回來,二夫人已經在房裡等着,見到紀澤忙問道,“澤兒,宮裡可有你舅舅的消息?

  紀澤皺眉,緩緩搖了搖頭。

  他雖然是侍讀,但真正能見到皇上的機會很少,隻聽朝中同僚說皇上發怒要嚴查,至于現在查出來什麼都晦澀莫深,誰也不敢議論此事。

  “這可怎麼是好?
”二夫人焦慮的連連歎氣,“你舅舅若是真有個好歹,朱家就算完了!

  “誰讓舅舅和徐州知府勾結,貪污赈災糧款,這樣的事本來就不該做!
”紀澤小聲道。

  “閉嘴,他是你舅舅,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他的不是!
”二夫人沉臉斥了一聲。

  紀澤坐在一旁,讷讷不語。

  “你也該争氣,在皇上面前多露臉,皇上若是器重你,你舅舅出了這樣的事總能幫着說幾句話。
他是你舅舅,不管做了什麼,都是你舅舅,你要幫着他,隻有朱家強大,咱們才有穩固的靠山,你懂嗎?
”二夫人循循誘導。

  紀澤微一點頭,“是!

  “紀府家業雖大,但你是庶子,最後咱們什麼都沒有,但是你舅舅是咱們的親人,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放棄咱們不管。
娘盼着你高中,做官,光耀門楣,也是讓你将來有立足之地,否則靠着紀府,咱們隻能永遠看着人家臉色過日子,然而咱們要想長遠富貴,是離不開朱家的。

  “娘,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向對我很好!
”紀澤低聲辯駁了一句。

  “那些都是假象!
娘說的話什麼時候錯過,你現在做了官就覺得娘說的話不對了是吧?
”二夫人氣道。

  “兒子不敢!

  “以前我不跟你說這些,是怕你心事重,耽誤了讀書,如今你已經入仕進宮,這些事都要懂!
總之你要記得,朱家才是咱們的親人,是咱們的靠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

  “你記得就好,娘知道你一向最聽話!
”二夫人臉色緩了緩,起身道,“你剛回來,休息吧。
在宮裡多多打聽點你舅舅的消息。

  “兒子省的!

  二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鸢兒出了紀澤的院子。

  離的遠了,鸢兒方小心勸道,“二少爺最是聰慧,也最孝順,一定會聽夫人的話的!

  二夫人面上不由的帶了幾分自豪,“澤兒什麼樣,我自是最清楚!
隻是這孩子終究太單純了,還要好好教導曆練。

  “有二夫人教誨,二少爺怎麼會不優秀?
”鸢兒谄媚的笑。

  二夫人點了點頭,想起朱和城,臉上又漫上一層憂色,“隻是大哥那裡,實在讓人擔心!

  “二夫人放寬心就是,舅老爺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這一次想必也會化險為夷!

  二夫人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隔了兩日,朱質沒有朱和城被放出來的消息,忍不住開始着急,加上朱夫人總在說他被騙了,更加煩心。

  去了春花樓,本想問問趙文栓,然而此時才想起,他根本連趙文栓住在哪裡都不清楚。

  正當他焦急的找趙文栓時,趙文栓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父親的事辦的如何了?
”朱質一看到他,先拽着他的手臂問道。

  兩人不見,趙文栓完全換了個樣子,一身上好的繡福紋錦緞長袍,腰系玉帶,腳登鑲翡翠靴子,滿面紅光。

  “别急啊!
這不才兩天,事情正辦着呢!
不過、”趙文栓似為難的砸了一下嘴。

  “不過什麼?
”朱質忙問道。

  “劉公公托人從宮裡給我帶了話出來,說有人要買你父親的命,出的銀子比你多,所以,那一萬兩恐怕不夠了!
”趙文栓道。

  “什麼人要我父親的命?
”朱質驚聲問道。

  趙文栓眼睛一轉,心虛的轉過身去,讪讪笑道,“我哪裡知道,你們家那麼有錢,肯定得罪的人也不少吧!

  朱質信以為真,恨聲道,“敢和我們朱家砸銀子,簡直膽大包天!
告訴我,還需要多少銀子?

  趙文栓背對着朱質,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勉強不讓内心的喜悅表現在臉上,皺眉道,“大概,還要兩萬兩!

  “行,你等着,我這就回家去取銀子!

  “是、是!
我在這裡等着朱大公子,取了銀子我馬上派人送進宮裡去,劉公公正等着呢!
”趙文栓笑道。

  朱質點了點頭,一溜煙的往家趕。

  趙文栓噌的跳了起來,臉上興奮若狂,直呼自己運氣來了,找了這麼一顆搖錢樹,銀子簡直取之不盡,後半生都吃喝不愁了!

  就這樣,趙文栓隔個一兩日便來找朱質要銀子,最後要了将近十萬兩。

  朱夫人懷疑朱質被人騙了,但銀子花出去,隻好盼着真能将朱和城救回來。

  而刑部,審問徐州知府和朱家在徐州的管事也有了結果,忙呈遞給皇上。

  衆人畫押的供紙上承認克扣和替換赈災的糧食,但是朱家的管事和徐州知府勾結,朱和城遠在盛京并不知情。

  皇上看了幾份畫押,皺眉問道,“徐州知府就沒再交代别的?
就憑他自己果真這般大膽?

  于憲上前道,“連接審訊了幾日,大刑都用了,想必真的沒有旁人了!

  禦史大夫和刑部尚書對視一眼,皆未出聲。

  皇上冷哼一聲,怒道,“一個知府,竟敢如此猖狂,置國家法綱不顧,置百姓生死不顧,實在可惡!

  “微臣惶恐!

  禦書房裡站着的幾個朝中大臣,紛紛請罪。

  刑部尚書問道,“皇上,朱和城該如何處置?

  “他真的對徐州的事毫不知情?
”皇上問道。

  “徐州知府的口供裡稱,他一直和徐州管事聯絡,徐州管事也承認是自己見錢眼開,瞞着朱和城,但是、”

  “皇上!
”于憲突然開口,打斷刑部尚書的話,恭敬道,“微臣認為這個朱和城應該是不知情的,否則怎麼會主動捐一萬擔糧食給徐州百姓,而且朱和城在盛京這麼多年,做生意一向本分守已,微臣認為,他定是被手下人蒙蔽坑害了!

  禦史大夫輕笑一聲,“于大人看來平時和朱和城來往密切,否則怎麼會确定他本分?

  于憲臉色一變,幹笑道,“姚大人說笑了,微臣怎麼會和一個商人來往密切?

  皇上坐在龍椅上思忖片刻,道,“朱和城即便沒有參與此事,但也有監察失力之則,免去其皇商的資格。
至于徐州知府梁賦和朱家的管事,狼狽為奸,禍國殃民,擇日抄家,秋後問斬!

  “是!

  幾個大臣躬身應聲。

  出了禦書房,刑部尚書和禦史大夫一同往宮外走。

  “張大人覺得朱和城的确是無辜的嗎?
”禦史大夫姚禀正開口問道。

  “說實話,本人也不相信,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一個管事怎麼敢有這麼大膽子?
”刑部尚書張元冷哼一聲,“可是梁賦和那個管事咬死了不肯将朱和城供出來,本官給兩人用了刑都無濟于事,皇上又追的急,隻好這樣!

  “朱和城若是真的無辜也就罷了,如果他是同謀,梁賦卻甯死也不肯将他招出來,那就可怕了!
”姚禀正淡淡道了一聲。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皺了皺眉。

  朱和城隻是個商人,而梁賦卻是個知府,不可能有什麼把柄落在朱和城手裡,所以他維護朱和城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人不讓他說,而且這個人的官職遠遠在梁賦之上,所以他不敢說,不能說!

  朱和城牽連着太多人的利益,反而是他最後不能死。

  兩人明白其中要害,不必說出來,已經會意,目光皆冷了冷,似已經猜到這背後之人是誰。

  “這一次實在太便宜了他們!
”姚禀正肅嚴的面孔微冷。

  “隻要狐狸已經露出尾巴,何愁抓不到?
來日方長,姚大人不必生氣!

  “是!

  兩人出了宮門,告辭後上了各自的馬車,緩緩離開皇宮。

  而刑部大牢裡,朱和城也已經被放出去。

  隻是丢了皇商的資格,徐州那邊的糧鋪也損失重大,朱家經此一事,元氣大傷。

  知道朱和城回來,朱夫人帶着朱質和後院的兩房妾侍一同在府門外迎接。

  朱質滿臉得意,撇嘴笑道,“我說爹會回來吧!
我怎麼可能被騙?

  朱夫人歡喜道,“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等到去接的馬車到了府門外,朱和城下來,朱夫人先一步迎上去,“老爺,您總算回來了!

  說罷讓人準備了火盆艾葉等物,給朱和城去去晦氣。

  朱和城在大牢中呆了多日,即便他胸有成竹也不免備受煎熬,鬓角頭發白了不少,塵土滿面,衣服也都是褶皺,看上去蒼老了五歲。

  朱質高興的喊了一聲爹。

  朱夫人看着心疼,“老爺受苦了!

  朱和城輕咳了一聲,沉聲道,“回家說!

  “是、是!

  衆人簇擁着朱和城進了府門。

  朱夫人親自侍奉朱和城洗澡沐浴,換了一套新衣,衆人都在花廳裡等着。

  再出來時,朱和城已經精神了不少,一侍妾忙将參湯遞上去,“老爺趕緊喝了暖暖身子!

  朱夫人笑道,“老爺總算平安無事了,這陣子真是吓死妾身了,一想到老爺在大牢裡受苦,妾身寝食難安,恨不得一同被關進牢裡,能随時伺候老爺!

  說着掩面啼哭起來。

  朱和城聽着,心裡升起一絲暖意,拍着朱夫人的手道,“好了,别傷心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朱夫人點頭,抹了抹淚道,“幸虧咱們質兒有法子,以前老爺還是瞧不起咱兒子,這次還不是他把你救了出來!

  坐在椅子上的朱質一聽,立刻挺直了脊背,面上帶了幾分謙遜,“做兒子為父親奔波本是應該的!

  朱和城卻是聽的一愣,問道,“你說是質兒救了我?

  “是啊!
”朱夫人點頭,“您還不知道嗎?
是質兒通過一個朋友找的宮裡的太監總管,在皇上那求情将老爺放回來的!
為了這個還花了不少銀子呢!
不過銀子總算是身外之物,老爺隻要沒事,花再多咱們也值得!

  朱和城卻沒聽到朱夫人後面的絮叨,隻看向朱質,“什麼太監總管,你的什麼朋友?

  不等朱質開口,朱夫人忙将事情的經過說了。

  朱和城聽的臉色發白,“那個太監總管叫什麼?

  朱質一愣,道,“姓劉,都喊他劉公公,具體叫什麼兒子沒問,父親是想當面謝他嗎?

  朱和城早已變了臉色,“宮裡哪有什麼姓劉的太監總管,你花了多少銀子?

  朱質心裡也不禁撲騰一跳,想到朱和城出來了,應該是真的,讷讷道,“十、十萬兩!

  朱和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臉色變的鐵青,站起身來指着朱質罵道,“真是混賬,蠢不可及!
你被人騙了知不知道?

  “不、不可能!
”朱質瑟瑟道,“他若騙我,爹你怎麼會被放出來?

  “我放出來是因為、”朱和城差點脫口而出,勉強忍住,隻撫着胸口道,“趕緊去找你那個朋友,他騙了你!
宮裡根本沒有姓劉的太監總管,我放出來和這個一點關系都沒有!

  “啊?
”朱質傻了眼。

  朱夫人也聽傻了,唯有朱和城的兩房侍妾在一旁聽明白了,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看着這對愚蠢的母子。

  “還不趕緊去要回來!
”朱和城氣的額頭青筋直爆,狠狠跺腳喊道。

  十萬兩銀子啊,朱和城心疼的要背過氣去。

  “是、是,兒子這就去!
”朱質慌忙往外跑。

  “怎麼會這樣?
”朱夫人一臉茫然。

  “你幹的好事!
”朱和城氣的渾身哆嗦,手指着朱夫人,“你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多銀子?

  “妾身還不是救老爺心切,又不知道找誰,才聽信了質兒的話,質兒也是為了老爺好啊!
”朱夫人委屈的哭訴道。

  “慈母多敗兒,咱們這個家就要被你們母子敗光了!
”朱和城憤恨的道了一聲,拂袖而去。

  十萬兩銀子!

  就這麼沒了,而且朱家皇商的資格被收回,再加上徐州那邊的損失,朱和城隻覺渾身都被掏光了!

  聽到朱和城被放回去的事,蘇九十分憤慨,“就這樣放了這個老狐狸,實在是讓人氣憤!

  紀餘弦斜卧在軟塌上,墨發披着,束腰松散,一襲紅色水紋寬袍似妖豔的石榴花鋪了滿榻。

  男人手裡拿着本書,俊魅的面容波瀾不驚,對着蘇九招手,“來夫君這裡!

  蘇九跪坐在榻邊上,“我實在想不通,明擺着是朱和城做的,皇上為何不罰他?

  紀餘弦放下書,勾着蘇九的腰将她攬在懷裡,給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枕着,聲音輕懶,“為夫說過,朱和城不會那麼容易死!

  “他背後的人是誰?
”蘇九問道。

  “背後不隻一人,比你想象的還有厲害!
”紀餘弦半開玩笑的道。

  “那就這樣算了?
”蘇九皺着好看的眉頭。

  “自然、不會!
”紀餘弦擡手把玩着蘇九的墨發,性感磁性的聲音裡帶了一抹冷意,如夏末最先吹進來的一抹涼風,初時不覺,卻滲骨入髓,“朱和城此次元氣大傷,而且,利益關系暴露太多,朱家如将要入冬的蟲,不死也僵了!

  “況且、”紀餘弦挑着蘇九的下巴吻了吻,低聲笑道,“我們最初的目的是幫喬安,如今喬安之危已解,徐州百姓得到了糧食,還順便拉下來一個貪官,朱和城就算意外收獲了!

  蘇九想了想,面色轉笑,“說的也是!
對了,喬安來信,徐州那邊災情和瘟疫都已經得到控制,隻等新的知府上任,他和大炮就能回來了!

  “嗯!
”紀餘弦應的漫不經心,炙熱的吻不斷在少女下巴和脖頸間流連。

  夏末的陽光照進來,窗外蟬聲低鳴,似叫了一夏天沒了力氣,聲音懶洋洋的,讓人聽了心生倦怠。

  房間裡靜下來,隻聽到熱吻的喁喁水聲,配合着那蟬鳴,慵懶的不想睜眼。

  不知誰的呼吸漸漸急促,靜谧中生了更多的暧昧,氤氲在浮光中,撒了滿室,似一張網将兩人困住,誰也掙脫不開,似乎也不願意掙脫。

  便這樣一直沉淪下去,順着心意,恣意快活。

  人生短暫,何不順心而為?

  不管胸口劇烈的跳動是為了什麼,也不管越來越依賴彼此是為何,隻知道,此刻,心中是歡喜的,歡喜的情緒似泡沫一樣從心底漾出來,一直漾在臉上,若春水波動,漣漪朦胧。

  紀餘弦修長的手指順着少女薄衫探進去,滿意的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嬌吟,隻為他而發,心中越發的酥軟,糾纏着少女的唇舌不舍得離開,吻到她心裡去,從此镌刻在那裡,時刻被她記着。

  蘇九渾身輕軟,閉着眼睛回應,隻覺呼吸之間都是男人的氣息,熟悉而貪戀,似乎一輩子如此,也不錯。

  兩人吻技已經娴熟,真如紀餘弦所說,熟到生了巧,彼此一個動作,便知道如何回應。

  可是這些又早已不重要,隻是本能的想親吻對方,本能的糾纏,越來越深入,和其他,都沒什麼關系了。

  ……

  朱質四處打聽趙文栓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認識趙文栓的人,找到他家中,卻被人告知趙家幾日之前全家都搬走了。

  那人神秘的道,“趙家聽說發了一筆橫财,在城南買了一處大院子,現在變成貴人了!

  朱質越聽越氣,到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确是被姓趙的騙了。

  心中又惱恨又後悔!

  沿着胡同剛要回去,就看到胡同口來了個人,白面圓臉,手裡摟着個女子,可不是那“劉公公”!

  朱質上前一把抓住劉公公的衣服領子,咬牙道,“你不是在宮裡做太監,怎麼還在這裡?

  劉公公吓了一跳,忙笑道,“朱公子,咱們有話好好說,這都是趙栓子的主意,不關我的事!

  聽他這樣一說,被騙的事更是闆上釘釘了,朱質氣從心來,對着劉公公打下去,身後帶着的兩個随從忙上前幫忙。

  幾人狠狠的将劉公公揍了一頓,然後帶着他去找趙文栓。

  趙文栓一下子有了那麼多錢,第一件事就是置了個大宅子,這幾日将盛京裡以前沒去過,沒玩過,沒吃過的都試了一遍,揮金如土,仿佛明日便要死了一般的拼命揮霍。

  說來也巧,這日趙文栓正從外面回來。

  坐着馬車,跟着幾個随從,果真成了貴公子。

  朱質一上去,冷聲質問道,“趙文栓,你騙了本公子!

  趙文栓一看後面被抓住的“劉公公”,就知道事情暴露了,也不害怕,隻笑道,“你爹不是已經放出來了嗎?

  “放出來也跟你沒關系!
趕快把銀子還我!
”朱質氣勢洶洶。

  “銀子啊?
呦,當初隻說救你爹出來就行,如今你爹真的出來了,怎麼還來找後賬,再說這銀子我都花了,還不了了!
”趙文栓顫着腿,一副十足的無賴樣。

  “敢不還,本公子打死你!
”朱質惱羞成怒,帶着身後的随從,抄起帶來的刀棍對着趙文栓打去。

  趙文栓往後退了一步,冷笑道,“銀子沒有,要命一條,自己來拿!

  兩家的随從撲上去,立刻打成一團。

  朱質心中生恨,拿起一把砍刀便對着趙文栓砍去。

  被趙文栓擡手架住。

  朱質畢竟從小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哪有算是半個地痞的趙文栓力氣大,兩人糾纏了一會,刀就被趙文栓奪了去,反手一刀,中正胸口。

  朱質愣怔的看着捅進胸口的刀,血濺出來,他眼前一片血紅,砰的向後仰去,睜着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趙文栓也傻了眼,方才不過是本能反應,沒想到真的殺了朱質。

  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滿臉驚懼。

  本厮打在一起的那些随從見死了人,還是朱家大公子,頓時吓破了膽,扯着嗓子的喊叫,“死人了!
死人了!

  朱家的人擡着朱質的身體上了馬車,慌忙去報官和報給朱家的人。

  趙文栓的随從怕惹官司,一哄而散。

  最後隻剩趙文栓躺在那裡,半晌才回身,一張臉慘白,倉皇起身飛奔進家來,哆嗦着把門鎖上。

  看到朱質還插着刀的屍體,朱夫人直接暈了過去,朱和城臉色煞白,踉跄後退,雙目癡呆。

  不管他多看不上朱質,但朱質畢竟是自己親生兒子,而且是唯一的兒子!

  一口鮮血噴出,朱和城直直向後仰去!

  朱家頓時大亂,忙将夫婦兩人擡進屋子裡去,招呼大夫來救治,呼喊聲,哭聲亂成一片。

  衙役接了報案,直接去了趙文栓家裡,将躲在櫃子裡的趙文栓押去了府衙。

  趙六兒聽到哥哥犯了人命案,和婦人抱頭痛哭。

  這事很快在盛京傳開,二夫人聽說自己的親侄子死了,一口氣沒喘上來,跌坐在椅子上,兩眼直泛白。

  鸢兒忙拿了參湯給二夫人吊氣,哭道,“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半晌才悠悠轉醒,問道,“是誰,是誰殺了質兒?

  鸢兒道,“聽說是一個叫趙文栓的地痞流氓!

  二夫人大哭,“質兒死的好冤!
他才二十多歲,還沒娶妻生子,怎麼能死了呢?

  鸢兒在一盤勸,“二夫人節哀順變,還是去看看舅老爺吧,這個時候,舅老爺還不知道多傷心呢!

  “對,我要去看看哥哥!
快備馬車!

  二夫人急匆匆出府往朱府而去,蘇九正從外面回來,見到二夫人的馬車背影,心中了然。

  朱質死了,二夫人作為姑母,這是去安慰自己哥哥了。

  朱質的死,蘇九也很意外,聽了一些傳聞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不由的有些唏噓。

  這算是朱和城為自己做的惡事付出的代價!

  朱質無辜嗎?

  有這樣一個爹,算不上無辜!

  因為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他爹貪污赈災糧款而生,徐州死了那麼多百姓,餓死的冤魂來讨債了!

  蘇九聳了聳肩,大步進了紀府。

  二夫人一路焦急的去了朱府,此時朱府已經全部挂了白,一進去就聽到滿院的哭聲。

  二夫人悲從中來,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院子裡已經做好了靈堂,朱夫人哭的雙眼紅腫,暈死過去幾次,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隻瞪眼看着棺木發呆,神色恍惚。

  二夫人過去,跪坐在一旁,哽聲勸道,“人死不能複生,嫂嫂節哀順變,保重身體要緊!

  一邊說着一邊落下淚來,拭淚不止。

  朱夫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二夫人,突然抱着她大哭,“可憐我的質兒,他還那麼年輕,怎麼就死了?
為什麼不讓我死了去替他?

  “我的質兒!

  “要我怎麼活?

  ……

  朱夫人嚎哭了一場,二夫人陪着,哭的眼睛發腫,忙勸住了,去書房裡找朱和城。

  院子裡下人忙進忙出的辦事,書房外卻極安靜,連個侍奉的下人都沒有。

  二夫人推門進去,朱和城也正坐在書桌後發呆,一雙精目沒了往日神采,微微的向裡扣進去,臉色青白,整個人似萎靡了下去。

  身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想二夫人一樣痛哭流涕,但是越是無法訴說的悲傷,越是能壓垮一個人的精神。

  “二妹來了,坐吧!
”見二夫人進來,朱和城勉強坐直了身體,啞聲道了一聲。

  二夫人抿着淚,“哥哥節哀順變!

  朱和城沒做聲,隻長長一歎!

  從朱質出事到現在,他有時候腦子很清楚,有時候腦子又有些迷糊,似不相信朱質被人殺了,又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報應。

  “殺了質兒的人是何人,有何深仇大恨?
”二夫人哭聲問道。

  朱和城陰狠道,“老夫定要他千刀萬剮!
”說罷眉頭緊皺,“此事也怪我。
我這幾日在牢裡,質兒四處奔波為我找關系,結果找上了這麼一個騙子,說是宮裡有公公能說的上話,前後被騙去十萬兩銀子。
質兒本是一片孝心,我卻罵他被人騙,要他去把銀子要回來,結果就、”

  朱和城說着忍不住低頭抹淚,悔恨不已,不過是十萬兩銀子,他為什麼要逼着朱質去要?

  如果不要,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恨人死不能複生,世間無後悔的良藥!

  “無人可料前後事,哥哥不要太過自責!
”二夫人勸道。

  “我們朱家就這樣一個兒子,就算愚笨些也是朱家的香火,如今就這樣斷了!

  “哥哥還年輕,大不了再娶兩房侍妾,總能還有兒子,不要太過憂心!

  “質兒剛走,我哪有心思想這些!
”朱和城隻搖頭沉歎,“都是我害了他!

  二夫人好容易忍下去的淚又湧出來,“咱們朱家這是造了什麼孽,最近連接出事,先是哥哥你,現在又是質兒、”

  朱和城想着整個事情的經過,目光漸漸冷厲,一掌拍在桌子上,“都是紀餘弦!

  若不是紀餘弦,他不會運糧去徐州,不去徐州,那邊的事也不會暴露,他更不會被關進大牢裡。

  他不被關進大牢,朱質怎麼會病急亂投醫的去相信那個騙子!

  所有的事都是因為紀餘弦!

  他現在甚至懷疑,那個騙子是不是紀餘弦給朱質下的套?

  他分明是要他們朱家家破人亡!

  二夫人聞言卻是一怔,睜着淚眼問道,“和紀餘弦有什麼關系?

  朱和城立刻從捐糧開始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将朱質的死和撤去糧商的事全部歸于紀餘弦的陰謀。

  二夫人臉色冷下去,咬牙道,“竟是紀餘弦害死了咱們質兒!

  “可恨老夫明知道兇手是誰,卻無可奈何?
”朱和城恨聲道。

  趙文栓可以抓起來,千刀萬剮也無妨,可是紀餘弦呢?
誰又幫他出這口惡氣!

  “誰說無可奈何?
”二夫人冷笑一聲,“我留他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為澤兒年紀小,不能獨擋一面,如今看來,紀餘弦的确不該留了!

  “二妹有何辦法?
”朱和城問了一句,忙急聲道,“二妹若能讓紀餘弦為質兒償命,我願認紀澤為繼子,以後朱家的家産都是紀澤的!

  “哥哥此話當真?
”二夫人目光露出一絲激動,迫不及待的問道,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此時的高興太不合适宜,忙讪讪道,“那個以後再說,質兒剛死,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為質兒報仇!

  “對,為質兒報仇!
”朱和城咬牙,重重道了一聲。

  “哥哥且放心就是,紀餘弦再厲害,也是被我栓在繩子上的螞蚱,隻要我讓他今日死,他決活不過明晨五更!
”二夫人目中藏着陰毒,冷冷道。

  “二妹有什麼法子?
”朱和城忍不住問道。

  “哥哥不必問,隻等我的消息便可!
”二夫人算了算日子,“隻是還要再多等幾日!

  “隻要能讓紀餘弦死,等多少天我都等的,二妹需要什麼盡管和哥哥開口!

  “是!

  在朱府呆了半日,傍晚時二夫人回府,剛一下馬車,就聽到有人怯怯的喊,“二夫人!
、二夫人!

  二夫人聞聲回頭,頓時一驚,目光閃爍,左右看了看無人,忙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在紀家門外等了半日的正是趙文栓的妹妹趙六兒。

  趙六兒忙道,“二夫人,奴婢有事求您!

  二夫人皺眉低聲道,“跟我到馬車上來吧!

  趙六兒點了點頭,忙低頭跟着二夫人上了馬車。

  “誰讓你來找我,當初我給了你銀子,不是告訴過你再也不要出現!
”二夫人在朱家哭了一通,臉色本就不好看,此時沉着臉,看上更加冷厲。

  “奴婢也不想來麻煩二夫人,隻是實在沒辦法!
”趙六兒讷讷道。

  “說吧,什麼事?
”二夫人問道。

  趙六兒臉色青白,躊躇開不了口,她的确不想來,隻是被她娘罵的沒辦法,才死馬當活馬醫,來找二夫人。

  趙氏告訴她,她幫過二夫人,手裡捏着二夫人做壞事的把柄,不管是威脅還是哀求,都要讓她想辦法救她哥哥。

  “到底什麼事,快說!
”二夫人見趙六兒半晌不言,不耐的催促一聲。

  趙六兒渾身一顫,忙道,“是,這件事的确為難,奴婢才不得不來求二夫人幫忙。
不瞞二夫人,我哥哥殺了人,被關進了死牢裡,求二夫人幫奴婢通通路子,救我哥哥一命!

  趙六兒說着,對着二夫人跪下去。

  二夫人一怔,問道,“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殺了什麼人?

  趙六兒惶恐道,“奴婢的哥哥叫趙文栓,殺了什麼人奴婢不清楚,但是那人先挑釁上門,奴婢的哥哥才不得不出手防備的!

  趙六兒确實不知道他哥哥殺的人是誰,否則再也不敢來找二夫人幫忙。

  之前趙文栓突然有了錢,換了宅子,請了下人,她幾次問他這銀子哪裡來的,趙文栓都閉口不告訴她。

  自從趙文栓殺了人被關進死牢後,趙氏昏過去,她忙着照顧趙氏,又被逼着來找二夫人,哪裡知道殺的是什麼人?

  她一個女子又不敢去府衙,這來紀府的路上都像做賊似的,唯恐别人知道她哥哥殺了人,将她也抓了去。

  大概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你哥哥是趙文栓?
”二夫人咬着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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