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162章 挨餓的蘇小姐

  南宮碧和長歡兩人進了胡大炮的房間,果然見桌案上放着一碗快要涼掉的藥,胡大炮躺在床上,頭朝裡側蒙着被子,聽到門響,以為又是長歡,氣哼哼的道,

  “我不喝,長歡,你把這藥端走,我聞着就想吐!

  “你吐了試試!
”南宮碧嬌斥一聲。

  胡大炮猛的一掀被子,噌的坐了起來,呆呆的看着南宮碧,結巴道,“你、你咋、來了?

  想起上次的事,南宮碧臉紅了紅,面色卻更冷,“蘇九讓我來的!

  “哦!
”胡大炮讷讷應聲。

  長歡抱臂斜斜的靠着身後的桌子看着兩人發笑,對胡大炮見了南宮碧就慫的樣子更是覺得有趣。

  南宮碧回頭瞥見長歡不懷好意的笑更加氣惱,恨聲道,“笑什麼笑,還不趕緊給他喝藥!

  長歡無辜的聳了聳肩,皺眉道,“南宮小姐不是親自來給大炮喂藥的,關我什麼事?
您要是嫌我站在這裡礙你們兩人的眼,我現在就出去!

  “你要是敢走、”南宮碧

  氣憤的瞪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将他怎麼辦,眼圈一紅就要哭出來。

  長歡忙道,“好,好,我錯了,你可千萬别哭,否則大炮會打死我的!

  “我哭不哭,關他什麼事?
你們兩個伏龍幫的人合起夥來欺負我!
”南宮碧俏臉通紅,氣的渾身隐隐顫抖。

  “我錯了行吧,我真不是那意思!
”長歡見南宮碧真惱了,不敢再開玩笑,随手在桌子上拿了個帕子給她,“你是女中英雄豪傑,千萬不能哭!

  “噗嗤!
”南宮碧破涕為笑,嗔道,“就你最貧嘴!

  看着兩人鬥嘴,後面床上胡大炮臉色鐵青,冷聲道,“長歡,把藥給我端過來!

  “好咧!
”長歡立刻跑過去,端了藥遞給胡大炮,對着南宮碧挑眉,那意思,還是你來了最管用。

  南宮碧臉上飛紅,眼波一轉,看向窗外。

  這情形落在胡大炮眼中,就變成了兩人眉目傳情,臉色更冷了幾分,端着藥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猛的将空碗往長歡懷裡一塞,“再來一碗!

  長歡,“……”

  炮爺,您這是喝酒呢?

  喝完一碗,再來一碗!

  “大夫吩咐,你一次隻能喝一碗。
”長歡笑道

  胡大炮怒道,“讓你去倒你就去倒,廢什麼話?

  長歡頓時醒悟,果真是嫌他在這裡礙事了。

  “行,我去盛還不行,你是病人,你最大!
”長歡歎了一聲,拿着空碗往外走。

  南宮碧見長歡走,也跟着要出門。

  胡大炮頓時瞪大了眼,眉頭緊皺。

  “你幹嘛去?
”長歡轉頭看着後面的少女。

  “藥喝完了,我當然要回去!
”南宮碧淡聲道。

  “你不能走,你沒聽我炮爺說,還要喝一碗,你在這裡等着!
”長歡輕輕将南宮碧往裡面一推,端着碗飛快的走了。

  南宮碧回身見胡大炮正看着她,臉上一紅,走過去,将他身上滑下來的被子蓋上去。

  胡大炮沉着臉不說話,氣息冷沉。

  “要不要喝水?
”南宮碧實在是害怕兩人之間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開口問道。

  “不喝!

  胡大炮淡着臉色道了一句。

  “傷藥今日換了嗎?
”南宮碧又問道。

  “不用!
”男人聲音依舊冷淡。

  南宮碧猛然轉頭看向他,氣道,“你這是什麼态度,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

  說着,擡步便要走。

  胡大炮一把拉住她手臂,猛然将她拽入懷中,沒受傷的手臂死死的鉗住她的腰身,“不許走!

  南宮碧腳下不穩,撲倒在他懷裡,愣了一下,想到男人身上的傷,立刻掙紮着要起身。

  “我不喜歡你和别的男人親近,即便,長歡也不行!
”胡大炮突然道。

  南宮碧頓時停在那,愣怔問道,“你說什麼?

  “我不高興,很不高興,看到你和别人鬥嘴說笑,我心裡好像放了炮仗,氣的要爆炸!

  低沉微喘的聲音在南宮碧耳邊炸開,她身體僵住,耳根通紅。

  他這是在向自己表明心意?

  南宮碧咬了咬唇,伸手又去推他肩膀,“胡說什麼,放開我!

  他傷口好不容易愈合,剛剛她撲上來那一撞,不知道又撞開沒有,要是再裂開,他手臂真的就要廢了。

  “不放!
說什麼也不放!
”男人突然偏執起來,用了力氣。

  男人隻穿着薄薄的中衣,堅硬結實的肌肉緊緊的貼着她柔軟的身體,南宮碧又羞窘,又擔心他的傷口,見他這般執拗,忍不住委屈的目中含淚,哽聲道,“胡大炮,你發什麼瘋?

  聽到少女哽咽的聲音,似當頭一棒重重的打在胡大炮的腦袋上,他渾身一顫,猛然清醒,立刻撒開南宮碧的腰身,慌張道,“對不起,我混賬,你别哭!

  南宮碧坐在床邊上,扭過頭去拭淚。

  胡大炮又心疼又悔恨,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

  “抱歉,是我孟浪混賬!

  巴掌打在臉上悶重的一聲,南宮碧倏然轉頭,看着男人臉上落了通紅的五指印,一時心中情緒紛湧,眼淚落的更兇。

  胡大炮伸手給她擦淚,手在半空又停下,隻緊張的看着她,“别哭,你要是不解氣,就再打我幾巴掌!

  南宮碧哽咽了幾聲,用袖子擦了淚,伸手解開胡大炮的衣服,去查看他的傷口。

  還好,沒有血滲出來,傷口應該沒有裂開。

  南宮碧不放心,輕輕将紗布解下,打算查看後再重新給他上藥。

  胡大炮皺眉看着少女玲珑白淨的側顔,懊惱道,“對不起,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
我每次告訴自己,不要惹你厭煩,離你遠一些,可又每次都忍不住靠近。

  南宮碧臉頰微紅,低着頭給他上藥。

  “今天我吃醋了,所以才一時沒控制住傷害了你,是我混蛋,你、别往心裡去。

  南宮碧依舊不語,眼眸輕顫,拿着藥刷一遍遍的塗抹藥膏。

  “以後、你還是不要來了,我怕自己會越來越孟浪,無法控制,你在我面前,我連最起碼的平靜都做不到!
”胡大炮沮喪的道。

  南宮碧手指頓了頓,放下藥瓶,拿了紗布給他包紮,低聲道,“你隻要不像、方才那樣,以後我每日過來照顧你喝藥,換傷藥。

  胡大炮雙眼頓時一亮,“你、說的真的?

  同意,他當然同意!

  隻要讓他每天能看到她一面,死都甘願。

  南宮碧睨他一眼,哼聲道,“你别亂想,我是因為内疚才來照顧你,畢竟,你是因為我來的幽州,才會受傷!

  胡大炮眸光微微一黯,臉上依舊挂着無法抑制的笑,“是,我知道,我、從來沒多想過什麼。

  南宮碧瞥他一眼,默然不語。

  換好了藥,在南宮碧的要求下,胡大炮躺下睡覺。

  可是日思夜想的人在身邊,他如何舍得睡覺,卻又不敢不聽話,隻好閉着眼睛裝睡。

  南宮碧在屋子裡一會看看桌子上的書,一會拿着胡大炮的佩劍把玩,像個孩童,對什麼都好奇。

  胡大炮眯着眼睛偷偷的瞧她,胸口像揣了隻兔子,跳的厲害。

  南宮碧轉頭看過來,他立刻閉上眼睛,甚至打了兩個呼噜,證明自己已經睡着了。

  少女走到床邊,俯身看了看,哼了一聲,擡步往外走。

  胡大炮失望的睜開眼睛,眼底黯然,她一定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就像她那日說的,看到他都會覺得厭煩。

  那日雨中,少女厭惡帶恨的眼神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黑暗中他驚醒,都忍不住開始自厭。

  因為他的存在,才讓她那麼難過,如果他不在了,她是不是就會像以前那樣開心?

  那樣明媚的少女,真的讓人迷戀和珍惜。

  正胡思亂想,就就外室的門“吱呀”一響,鵝黃色的衣衫一閃,少女走了進來。

  胡大炮忙閉上眼睛再次裝睡。

  南宮碧手裡端着水盆,騰騰冒着熱氣,進了房後,将水盆放在椅子上,濕了布巾,她坐在床邊輕輕給床上的男人擦臉。

  方才那一番鬧,胡大炮額頭出了汗,沁着散下來的黑發,越發多了男人的狂野。

  少女靠的極近,呼吸可聞,胡大炮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渾身緊繃,一動不敢動。

  他一定是做夢了,夢這麼的長,夢到她從遙遠的盛京來了幽州,出現在哈拉山,如今又親手照顧他,幫他擦臉洗漱。

  這一定是夢。

  他不能睜眼,一睜眼夢醒了,也許她就不見了。

  南宮碧手裡布巾順着男人的額頭輕輕擦拭,撫過他英氣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她俏臉上漸漸染了霞色,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看這個男人,發現他原來很英俊。

  “胡大炮、”南宮碧低低開口,聲音帶着她特有的軟糯嬌貴,“賜婚的事其實和你無關,那個時候我氣壞了,才會口不擇言。
今日的事你也不用抱歉,我不怪你,我們算扯平了。
不過、”

  少女聲音低下去,自語般的道,“你不要喜歡我,你這樣,我承受不起,你若因為我發生什麼事,蘇九一定會怨我的,所以我們做朋友吧,像以前一樣。

  男人靜靜的躺在床上,激烈跳動的心,刹那間靜了下去。

  少女自己說完,歎了一聲,幫他把被子蓋好,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這一次沒有再回來。

  屋子裡靜下來,隻有外面風聲呼嘯,吹的昏天暗地,胡大炮緩緩睜開眼睛,裡面一片沉寂。

  原來,他一個人偷偷的喜歡她都會給她造成負擔。

  ……

  盛京城,紀府

  将近年關,上官雲坤今年早早的料理完江南的事回了京城。

  一回來先去了春花樓去看他日思夜想的人。

  一夜歡情,暢快淋漓,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上官雲坤才起身,要去紀府見紀餘弦。

  金銘墨發披散,身姿妖娆,媚眼如絲,起身幫上官穿衣服,嬌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
”上官看着她情事之後妩媚的樣子,忍不住砰然心動,俯身貼着她的臉吻下去,在她脖頸間深深吸氣,神色陶醉。

  金銘被他弄的發癢,“咯咯”直笑,推開他的肩膀,媚笑道,“聽說他換了新夫人,我自然要去祝賀一下!

  “别!
”上官按住她欲下床的身子,“夫人沒了,那個男人現在狂躁的很,别傷了你,還是讓我自己去闖虎穴吧!

  “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新厭舊,換個新的豈不是更好?
”金銘媚眼一瞥,冷聲笑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最念舊的人,換個人實在是不習慣,還是我們兩人最契合!
”上官輕挑的捏着金銘的下巴,在她嘴上輕吻。

  金銘雙臂攬上他脖頸,嬌笑道,“聽上官公子的意思,你在别處試過?

  上官雲坤頓時緊張起來,“絕對沒有,以前逢場作戲的幾個被你知道都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哪裡還敢招惹别人,我上官雲坤,此生有你一人就足夠了!

  “你這張嘴是抹了蜜了?
”金銘臉色微緩,開口輕笑。

  “沾了你的香氣,怎會不甜?
”上官雲坤聲音微啞,低頭對着女子白皙的肩膀吻下去。

  金銘眼睛含笑,握住他亂動的手,“别鬧了,我今天和你一起去紀府。

  “真要去?
”上官挑眉。

  “嗯,真去!

  金銘的話對上官雲頓來說就是聖旨,絕不敢違抗。

  拿了衣服來幫她穿上,又幫她挽發梳妝,伺候的好不體貼周到,兩人略用了些飯後,坐上馬車一起去紀府。

  進了紀府,正好今日紀餘弦沒出門,一前院管事帶着兩人往主院走。

  進了後院,金銘腳步突然一頓,緩步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上官攬着她的腰身,柔聲問道。

  “你說的對,那個男人剛丢了老婆,我們這樣過去秀恩愛,實在是有些不仁義。
”金銘笑道。

  “那我們回去?
”上官道。

  “回去做什麼,你自己去見紀餘弦,我去看看那位紀府新少夫人。
”金銘挑着眉,意味深長的道。

  “見她做什麼?
”上官不解的問道。

  關于這位新少夫人做的那些丢人的事他也聽說了一些,十分理解紀餘弦為何一定要和蘇家退婚。

  “你别管!
”金銘推了上官一把,“你自去你的,我去去便回!

  說罷,問身後的管事道,“你們新來的那位少夫人住在哪裡?

  管事目中閃過一抹異樣,很快道,“在蓮波苑!

  “勞煩管事前面帶路!
”金銘微一點頭。

  那管事忙道,“是,姑娘和小的來!

  上官挑了挑眉,看管事緊張的樣子,仿佛蓮波苑裡住的不是少夫人而是虎狼一般。

  金銘卻未在意,在管事的帶領這往蓮波苑走。

  蓮波苑外有兩個侍衛把手,大門鎖着,金銘挑眉笑了笑,道,“把門打開,我要去拜見少夫人!

  侍衛微一遲疑,跟着一起來的管事道,“這位姑娘是和上官公子一起來的,把門打開吧!

  “是!
”侍衛拿出鑰匙開了鎖,讓金銘進去。

  見那管事也跟上來,金銘回頭道,“我随便看看,管事留在這裡便好!

  管事猶疑了一下才道,“那姑娘自己小心!

  小心什麼?

  金銘目光一閃,擡步走了進去。

  前幾日下過一場大雪,顯然蓮波苑裡沒有人打掃,到處都是積雪,滿園泥濘,加上院子裡蕭索的情景,仿似沒有人住一樣。

  金銘往裡面走了幾步,一路過去,竟然沒有看到下人。

  她不禁好笑的挑眉,這位少夫人實在是特别,不單住的院子被鎖着,伺候的下人竟然也不見一個。

  而且院子死寂蕭條,怎麼都不像是一府主母住的地方。

  再往裡面走,發現一些樹枝光秃秃的,枝丫好像是都被人啃了。

  金銘正愣怔間,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十來個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下人蜂擁跑出來,正追着一隻鳥!

  這些人似荒野餓狼一樣,兩眼冒光,前後堵截那隻鳥,抓到後興奮的直跺腳,然後直接撕開,将一隻活鳥分開生吃了。

  甚至連鳥毛都一起吞了下去。

  金銘一陣犯嘔,驚恐後退,這是什麼情況,她進的是紀府還是難民營?

  那群人似又發現了什麼可以吃的活物,又急忙追了上去。

  金銘驚魂未定,一時看呆了!

  他們幸好沒有發現她,是不是若看見了,也會一起撲上來将她大卸八塊、生吞活剝。

  金銘忍不住渾身戰栗,想起那些被啃光的枝條,幾乎可以确定,就是這些人吃的。

  紀餘弦在搞什麼?

  突然,腳被什麼抓住,金銘一低頭,見是一隻瘦骨嶙嶙的手抓着自己的腳腕,她臉色一白,驚聲大叫,

  “啊!

  “别、姑娘别喊!

  虛弱的一聲自廊下傳來,回廊外伸出一個頭來,蓬亂的頭發,臉頰枯黃尖瘦,左臉的臉骨癟下去,襯的一雙眼睛尤其的大,似要凸出來一樣,如同惡鬼。

  “姑娘,你有吃的嗎?
”女人吞咽着喉嚨,饑餓貪婪的看着她。

  金銘頓時愣在那。

  片刻後,當金銘知道這是新紀少夫人後,更是震驚的嘴裡可以吞一個鴨蛋。

  紀餘弦,你真狠!

  被餓了數日的蘇小姐瘦的幾乎脫了形,滿身污垢,聽說金銘是上門的客人,撲通一聲跪下去,哽咽道,“姑娘,求你給我家裡報個信吧!
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這少夫人我不做了,不做了!

  女子跪在地上砰砰磕頭,金銘看着她,歎了一聲,若是不親眼看到,誰也無法相信她竟然是紀府的少夫人。

  “再呆下去,我就要被他們吃了,求姑娘一定轉告紀長公子,這少夫人我不做了!
求他放我出去!
我要回家!
”蘇小姐痛哭流涕,髒污的像個乞丐,卑微的匍匐在地上。

  金銘眼中卻沒有憐憫,或者是看的多了,更明白一個道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所以對這位凄慘的蘇小姐,她絲毫沒有同情。

  “行吧,我若見到紀餘弦,就幫你傳一聲話!

  “多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等出去後一定報答姑娘!

  後面的話金銘隻當是笑話,勾唇一笑,緩步往外走。

  走了幾步,回頭看,那位蘇小姐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又已經藏了起來。

  看來這院子裡的下人被逼着和蘇小姐一起挨餓,對她恨之入骨啊。

  金銘笑了笑,轉身出了院子。

  主院書房裡,錦楓進來報,上官公子來了!

  紀餘弦坐在桌案後,手裡正拿着一封書信出神,信已經看了一個時辰,裡面的每一個字都看了幾遍,可是仍舊舍不得放下。

  聞聲紀餘弦将書信疊起,淡聲道,“讓他進來!

  他話音剛落,上官雲坤已經推門而入,溫雅笑道,“我道你今日為何沒出門,原來在這裡思念佳人呢!

  紀餘弦端着茶盞慢飲,冷魅的長眸瞥他一眼沒說話。

  “我知道你心裡煩!
”上官感同身受的歎了一聲,“若是我遇到這樣的情況,現在也許正借酒消愁呢!

  “沒事滾回你女人懷裡去!
”紀餘弦手撫着額角,紅唇一掀,冷淡道。

  “我好心來看你!
”上官委屈道。

  “不需要!
”男人不領情。

  “說真的,蘇家那邊蘇谪兩兄弟來盛京不久,揮金如土,在醉歡閣和春花樓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又染上了賭博,聽說欠了不少外債,蘇文謙那點老底,恐怕就要被他的這兩個兒子揮霍一空了!
”上官正色道。

  紀餘弦挑眸看過來,“你懷疑是我做的?

  上官搖頭,“不,這兩人在阜陽時便吃喝嫖賭樣樣俱精,來了盛京,被盛京繁華迷了眼,不需要有人特意安排!

  “蘇谪二人的事和我無關,但蘇文謙在盛京沒有任何出路可尋,是我做的。
”紀餘弦道。

  “你逼迫蘇家走上絕路,你想做什麼?
”上官問道。

  蘇家在阜陽的家産已經全部變賣,不可能再回去了,在盛京若沒有生錢的路子,再加上蘇家兄弟二人的揮霍,坐吃山空,很快就會到山窮水盡的那日。

  到時,蘇家在盛京才是寸步難行!

  紀餘弦是要将蘇家釜底抽薪。

  “我要蘇家主動推掉婚事,還要他們府上二夫人的命!
”紀餘弦看向窗外,絕美的面孔上帶着狠決。

  “蘇家二夫人?
”上官挑眉,“她怎麼惹你可愛的夫人了?

  他剛回京,很多事還不知道。

  紀餘弦卻沒回答,看着遠處的目光悠遠,神色淡漠。

  “對了,聽說少夫人去了北疆,有消息沒有?
”上官雲坤問道。

  “嗯!
”說到蘇九,紀餘弦神色輕緩,鳳眸中帶了柔和,抿唇道,“胡大炮已經被救下山。

  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要回來了!

  此時門外傳來金銘嬌媚的聲音,“呦,這個小哥長的好俊俏,敢問貴姓,家住哪裡,可曾娶妻了沒有?
有空去春華樓玩玩吧!

  這話是對着錦楓說的。

  上官臉色一變,急忙往外走。

  果然,金銘笑容妩媚,正挑逗錦楓。

  “你不是去看蘇小姐了,怎麼在這兒?
我的事說完了,咱們回吧!
”上官拽着金銘的手腕往外走。

  “急什麼!
”金銘擡手把手帕打在上官的手背上,“我還有話要和紀長公子說呢!

  說罷,她扭着腰身飄飄走到書房門前,倚着房門對着裡面嗔笑道,“紀長公子,你的新少夫人讓我給你帶句話,說她熬不住了,要回家去,不想做這紀府少夫人了!

  上官一怔,笑道,“她怎麼了?

  金銘想起看到那位少夫人的慘狀,捂着嘴低笑。

  房間裡紀餘弦沒有回應,金銘話已經傳到,挽着上官的手臂,擡頭嬌媚道,“咱們走吧!

  上官被她眼睛一撩,渾身酥麻,伸臂攬上女子腰身,快步往外走。

  金銘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對着錦楓抛了個媚眼,“小哥,方才的話你還沒回,咱們下次再聊,或者來春花樓聊!

  上官臉色鐵青,握着金銘的手頓時一緊,腳步越發的快。

  金銘嬌嗔道,“雲坤,你弄疼我了!

  錦楓長長籲了口氣,憐憫的看着上官雲坤,曾經風流不可一世的上官公子能有今天,真是可憐可歎!

  一炷香後,紀餘弦出現在蓮波苑。

  蓮波苑的下人哭天搶地的跑過來,砰砰磕頭,“長公子,求您放我們出去吧,我們真的快要餓死了!

  “長公子,您大發慈悲,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奴才不能死啊!

  “求長公子放我們出去吧!

  ……

  紀餘弦一身紅袍,及腰的墨發随風飛舞,風流矜貴,俾睨衆生,

  “蘇小姐呢?

  蘇小姐正躲在一顆樹後,聽到紀餘弦的聲音頓時沖出來,撲通跪下,“長公子,我不做少夫人,不做了,求您放我回家!

  紀餘弦斜挑的鳳眸冷漠的看着她,“想好了?

  蘇小姐忙不疊點頭,“想好了!

  “回去後知道怎麼說嗎?
”紀餘弦淡聲問道。

  “是,是!

  紀餘弦轉身往外走,紅袍華貴,滑出冰冷的弧度,“來人,送蘇小姐回家!

  “是!

  蘇小姐被送回了蘇家,一進門,蘇林氏看着像是逃難回來的蘇小姐大吃一驚,“月兒,你怎麼變成這樣?

  蓮波苑的下人對蘇小姐怨恨不已,别說伺候,甚至開始打罵,揚言餓急了就吃了她。

  連那個叫連枝的丫鬟也背叛了她,有一晚上甚至想用腰帶勒死她。

  蘇小姐吓破了膽,每日東躲西藏,渴了就喝湖裡的水,餓了就随便找能填肚子的東西,樹皮吃過,草根吃過,連湖裡的生魚也吃過。

  所以蘇小姐在紀府着實體驗了一把野人的生活。

  這十幾日,沒飯吃,沒梳洗,蓬頭垢面,長了滿身的虱子,比乞丐好不到哪裡去。

  “月兒,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瘦成這樣?
你的臉怎麼了?
”蘇林氏滿眼震驚。

  蘇小姐顧不上回答,一把将蘇林氏推開,猛的向花廳裡跑。

  “吃的、吃的……”

  她滿腦子都是吃的,待跑進花廳,看到桌子上的糕點,目光大亮,沖過去,抓起一把往嘴裡塞,嚼都不嚼,直接往下咽,直噎的翻白眼。

  蘇谪兩兄弟從側廳出來,看到屋子裡正往嘴裡塞東西的蘇小姐,頓時大怒,随手扔了個茶盞過去,喝道,“哪裡來的乞丐,都跑到屋子裡來了!
還趕緊滾出去!

  茶盞砸在蘇小姐肩膀上,她身體晃了晃,仍舊瘋了一般往嘴裡塞吃的。

  “來人,快把這個瘋子趕出去!
”蘇言嫌棄的喝了一聲。

  蘇林氏跑進來,喊道,“什麼瘋子,她是你們的妹妹!

  “啊?
”蘇谪兩兄弟驚愕的瞪大了眼。

  妹妹不是在紀府做少夫人,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蘇林氏跑上前,見蘇小姐噎的兩眼泛白,還在不停的往嘴裡塞糕點,心疼的直掉淚,“秋兒,你這是怎麼了?
你說句話啊,别吃了!

  蘇谪兩兄弟也忙過來,用力拉住她,否則真要被噎死了。

  ……

  片刻後,蘇小姐被帶下去洗澡,換衣服。

  蘇家人花廳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還用想嗎?
一定是紀餘弦虐待咱們女兒了!
”蘇林氏恨聲道。

  “欺人太甚,我找他去!
”蘇谪年輕氣盛,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蘇文謙怒喝了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是哪?
這是盛京!
紀府隻手遮天,随便都能捏死你!

  “爹,咱們何必在這裡受氣,幹脆回阜陽去吧!
”蘇言道。

  “回去?
怎麼回去?
家産都變賣了,銀子也被你們兄弟二人丢了,回去喝西北風啊?
”蘇文謙吼了一聲。

  真正的原因還是不甘心啊!

  他當年離開盛京本就是迫不得已,等了十八年,終于找到機會,破釜沉舟重回盛京,若是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他如何甘心!

  蘇林氏哭道,“他們兄弟二人還小,你罵他們做什麼?
還不是蘇家勢弱,才被紀家欺負!

  蘇谪回過味來,轉着眼珠道,“爹說的對,咱們不能回阜陽,以後還得靠着紀府,還是讓妹妹回去吧!

  “我不回去!

  門口突然傳來驚恐的一聲,衆人回頭,見蘇小姐已經換好了衣服,隻是整個人瘦的厲害,兩頰塌陷,幾乎已經是皮包骨,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寬又大,似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吹到似的。

  蘇小姐跑進來,跪在地上,哭道,“爹,娘,我不回紀府了,打死我也不回去了!
咱們退婚吧,我不做這紀府少夫人了!

  蘇林氏也跟着哭,她的女兒是受了什麼苦,連之前心心念念的少夫人都不做了。

  蘇文謙過去攙扶蘇小姐,“秋兒,你先起來!

  “我不是蘇月玖,我是蘇月秋,我不要回紀府了,爹,求求你别讓我回去了!
”蘇小姐大哭。

  “好,好,不回去了,你先起來!
”蘇文謙見自己的女兒被吓成這樣,也不免心疼,對紀府的恨意也更深。

  聽到不用回去了,蘇小姐才稍稍冷靜下來,兩眼有些呆滞的站在那。

  “讓廚房熬點雞湯給玖兒,你先送她回去休息,養好了身體再說!
”蘇文謙對着蘇林氏道。

  “是!
”蘇林氏扶着蘇小姐往卧房裡走。

  等兩人走了,蘇谪上前問道,“爹,真的要退掉和紀府的婚事?

  蘇文謙冷笑搖頭,“退掉?
哪有那麼容易!

  最多先不讓玖兒回紀府去,但紀府不扒一層皮下來,休想退掉婚事!

  丫鬟桃子在門外經過,聽到了裡面的話,回房後和大夫人說起。

  大夫人坐在桌前看書,聽到後臉上沒有半分表情,仿佛事情和她沒有半分關系。

  當初蘇月秋進京成親的事,是蘇文謙和蘇林氏兩人合謀定的,并沒有告訴她,等她知道的時候,蘇月秋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

  她并沒有向十二年前那次一樣找上門去質問。

  她的玖兒沒了,她仿佛對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漠不關心。

  他們做什麼,她也沒心思去管。

  蘇林氏大概是心虛,特意過來說要将蘇月秋過繼到她名下,以後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一言不發,沒聽到一般,蘇林氏也覺得無趣,自己走了。

  如今,蘇月秋是做紀府少夫人,還是被趕回來,也跟她沒有半分關系。

  隻有一件事,她很疑惑不解。

  她在阜陽收到一封信才來的盛京,可是來了以後,并沒有人找過她。

  她私下問過蘇文謙,不是他寫的信,也不是蘇林氏,那到底是誰要她來盛京?

  她如今來了,為何又不露面?

  但她總覺得,這人一定會再來找她!

  玉珑從商行裡出來,知道長歡依舊沒回來,秀眉蹙起,心中擔心不已。

  回到宮苑,一眼便看到昭王蕭敬的馬車停在門外,玉珑眉目一動,沒像往常一樣躲回自己院子裡去,而是向着會客的花廳走去。

  花廳裡,昭王果然正陪着雲南王聊天,看到玉珑進來,立刻起身,有禮的道,“郡主!

  玉珑垂眸回禮,“不知昭王殿下大駕光臨,未能遠迎,望殿下恕罪!

  看着女子一身雪裘,端莊美豔又不失英氣,蕭敬看的呆了呆,愣了一瞬才忙道,“郡主客氣了,你我往來多日,也算熟識,不需要那麼多禮數!

  玉珑微一點頭,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笑道,“前方的戰事如何,昭王怎的有空過來?

  夏蒼端着茶,目光微深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最近,玉珑似乎十分關心幽州那邊的戰事,已經問了多次。

  他方才還在想她今日為何主動來見昭王,原來又是為了問前面的戰事。

  她為何如此關心?

  夏蒼精目一轉,突然想到睿王為監軍,現在就在幽州,難道珑兒她是為了睿王?

  蕭敬淡淡一笑,“父皇剛剛收到捷報,南宮大将軍趕到的及時,剿滅了三萬那也兵,将被圍困在山上的胡大炮救了下來!

  玉珑眸子輕閃,笑道,“果真是好消息!
隻是不知捷報上可提到有什麼人受傷?

  蕭敬怔了一下,道,“沒有!

  夏蒼卻心道,果然,他女兒心裡是惦記睿王。

  聽到大梁軍大勝的消息,玉珑稍稍松了口氣,長歡是和蘇九一起去救胡大炮的,既然胡大炮沒事,那長歡也一定沒事。

  得到了消息,玉珑也無心再和蕭敬寒暄,隻道自己頭疼,先回房了。

  蕭敬忙起身相送。

  看着蕭敬探頭張望玉珑遠去的背影,夏蒼微微蹙眉,如果玉珑喜歡的人是睿王,那這個昭王蕭敬該怎麼辦?

  玉珑選的不僅僅是夫君,還有以後滇南的前程。

  依現在昭王對玉珑的癡情來看,若是她嫁睿王,必然會被蕭敬懷恨在心。

  以後萬一他做了太子,甚至是未來的皇上,那對他們雲南王府十分不利。

  看來,此事還需要仔細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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