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看着祁煜,彎了彎眼。
祁煜有所察覺,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那可不。
”
許煙對他倆的眼神交流一點沒注意到,聽祁煜說起黎舒這個人,立馬來了精神。
貌似小時候被黎舒留下了心理陰影似的,似哭非笑,繼續叨叨着。
“我堂姐那可真是個神奇人物,當時在我們被打的嗷嗷叫的時候,她都還在哭。
”
許煙比了個大拇指,表情滿是難言的贊揚。
“她哭了幾個小時,眼中腫都不帶腫一下的,在我們爸媽給她補齊了那些瓶瓶罐罐,并且還把我們又揍了一遍的時候,這才停止了哭泣,最後擦了擦臉,跟個沒事人一樣。
”
“而我跟林宿那叫一個慘,被各自父母打了兩頓,還被她爸媽打了一頓,最後還被罰抄寫了五百遍道德經,一個寒假,睜眼閉眼就是道德經。
”
“我堂姐事後還來我家看我,樂呵呵地,臨走時,還不小心把我抄寫的道德經當成了廢紙,用了十幾張,以至于我又得補。
”
“我曾一度認為,她就是故意的。
”
許煙歎了口氣,提起的這段黑曆史,着實令他很傷神。
以至于他現在想到這件事時,都還有點怨氣。
畢竟都長這麼大了,林宿還不承認是因為他作弊了,才會惹得兩人被狠狠地打了一頓。
“你跟林宿?
”簡醉安适時提出疑問,還看了眼祁煜。
她記得林宿跟她說,他和許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跟祁煜是後面才認識的。
但林宿隻說了他跟許煙是發小,沒想到許煙去他堂姐家都帶着林宿。
不愧是竹馬竹馬,去哪都帶着。
“哦,我倆是鄰居來着。
”
許煙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如果還要算的話,那還有一個關系。
”
“什麼?
”
“我們還是遠的不能再遠的遠房親戚。
”
簡醉安點點頭,眼神在店鋪裡掃了一圈,随口問道:“有多遠?
”
内心有些不解,都看了一圈了,也沒看到林宿,難不成是出去了?
她還想跟林宿借個東西呢。
“嗯....大概就是他姑媽的二姐夫的大姐的二女兒的妹夫.....”
許煙一個人絞盡腦汁地在那思考着他跟林宿的遠房親戚關系到底有多遠,其餘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祁煜沒什麼興趣聽許煙叨叨那些,随口問的那一句也隻是看見簡醉安一直盯着溫純那邊,還隐隐有點要過去的趨勢,這才開了口。
他一貫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
對于簡醉安時不時地就停留在他臉上,手上,還有偶爾聽着他說話會出神的這些情況,祁煜都知道,隻是未曾說破。
他猜測,簡醉安應該不是簡單一個顔控而已。
她似乎還是個手控,聲控,還有,一些别的什麼。
總之,他确定自己能吸引到簡醉安這就夠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昂。
”
簡醉安看了眼手機,擡頭笑道。
許煙正皺着眉思考着,聞聲也舒展了眉,點點頭,“好,明天見啊。
”
簡醉安點點頭,眼神直直地看向祁煜,在等他的回答。
祁煜卻沒有注意到,微微垂着頭,鴉羽似的長睫輕顫,四處在思考什麼。
“.......”
許煙看看祁煜,又看看簡醉安,一時間隻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
他還以為簡醉安那是跟他們說的,原來隻是跟祁煜說的。
好吧,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許煙心下歎氣,此刻無比希望林宿在場,這樣他就不用一個人承受被虐的痛苦了。
“祁煜...”
簡醉安伸手扯了扯祁煜的衣角,小聲喊着。
正思索着該怎麼從簡醉安口中套出她跟溫純的關系,猝不及防,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
都不用去想,隻有簡醉安會這樣。
“怎麼了?
”
祁煜掐了掐眉心,沉聲問。
“你看我。
”簡醉安收回手,道。
簡醉安似乎一直很執着自己要看着她這回事,是錯覺嗎?
祁煜壓下腦子裡的問題,聽話地看過去,漠然斂情的眸子裡隻映照她一個人。
簡醉安湊近了些,眼睛亮亮的,小聲道:
“晚上給你打電話哦。
”
聞言,祁煜挑了挑眉,這不在他意料之中,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這是簡醉安,腦回路獨特到沒邊了。
向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理由。
“好。
”他聲音柔和了些。
“嗯嗯。
”
簡醉安眉眼彎彎,笑起來時,小虎牙若隐若現。
“那我真走了昂。
”
她揮揮手,歪了歪腦袋,俏皮嬌憨的模樣盡顯。
“嗯。
”祁煜輕笑了聲,敲了敲她額頭,“去吧,明天見。
”
“拜拜。
”
“拜拜。
”
從簡醉安拉着溫純走出店門開始,許煙就在原地歎氣了。
看着她身影漸漸走遠,直至看不見,許煙還在這唉聲歎氣,祁煜扭頭看他,皺了皺眉。
“你有傷心事?
”
許煙看了眼他,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有病啊?
”
祁煜隻覺得莫名其妙,“給你三秒恢複正常,不然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
“我是沒事,祁哥,你有事啊。
”許煙愁悶道。
“我能有什麼事?
”祁煜挑眉,一點不相信。
“呵,祁哥,我就問你一句話。
”
“你說。
”祁煜擡擡下巴。
許煙擡眼看他,歎氣道:“你的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
“...忘了。
”
祁煜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口袋裡還揣着一個盒子。
之前許煙給他忽悠那麼久,說什麼這玉牌送出去了就是定情信物。
結果他轉頭就給忘了。
果然還是許煙的錯,誰讓他叨叨那麼久。
許煙已經提前預料到了祁煜的反應,連忙甩鍋道:
“我剛剛給你使那麼多眼神,你看都不看我一眼,這事可不賴我啊。
”
祁煜臭着臉,“我明天送不行?
”
許煙搖搖頭,“明天就晚了,小同學多戴别人送的玉牌一天,你送的就越不被在意了。
”
他說得條條是道:
“本來就是個新奇玩意,萬一小同學玩了一晚上覺得不好玩了呢,那你這送還是不送啊?
”
祁煜沉默了許久,掏出來盒子看了看,突然扔回許煙懷裡。
轉身就走,還丢了一句話。
不屑道:
“就這破玩意,我還看不上。
”
身後的許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點點頭。
他祁哥這是氣急敗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