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感覺整個人被雷劈中了一般,不可置信的指着狗洞,“王爺你是怎麼出來的?
”
容昀澈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癡一般,指了指牆,一臉笑意的在前方走着。
他猛地拍了拍頭,後悔不已,自己真是蠢,明明有武功的,幹嘛憋屈自己去鑽這個狗洞,弄的灰頭土臉的。
賬本落在江暮雲手裡,她死的要死,“這世上竟然有這等厚顔無恥之人,簡直黑心腸。
”
想到李月的遭遇,恍然也能想明白,為什麼她們姐妹過的那樣慘,有個這樣的爹,能幸福才怪了。
容昀澈淺嘬一口茶,淡淡道,“别生氣,他蹦跶不了幾天了。
”
他寫了一封奏折,命暗衛快馬加鞭送去京城,皇帝看了惱怒不已,立刻革職查辦李知府,削了他的官位,淩遲處死。
并且徹查散播謠言的人,當得知容昀澈死了的時候,皇帝内心是十分不悅的,不是因為傷心,而是自己身邊的皇子開始不安分了。
放眼望去,身邊隻有一個五皇子,還有病秧子三皇子,加上貴妃下面的十一皇子,能頂事的也就是這個五皇子了。
皇帝眼角露出複雜的光,“擺駕榮華殿。
”
榮華殿,說是榮華的名字,裡面卻是處處種着竹子與花草,整個院子裡飄逸着一股湯藥味。
得知皇帝來了,三皇子連忙行禮,“兒臣參加父皇,父皇今日怎麼有空來兒臣這裡,榮華殿終日苦湯藥味,父皇不該來的。
”
所說父子之情,皇帝唯一關心的也就這個三皇子了,不知是對大夫說他活不過三十歲的惋惜,還是真的關心這個兒子。
“你這孩子,父皇又怎麼會在乎這些,隻要你好好的,就算父皇每天都聞這味道有又何妨。
”
三皇子突然又咳了起來,仿佛咳得肺都要咳出來,皇帝匆忙拍着他的背,“你呀,還是要注意身體,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
“兒臣明白,讓父皇費心了。
”三皇子拖着羸弱的身體,對皇帝表示趕感激,不過沒說兩句話便又咳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皇帝于心不忍,潛意識也想逃避,不想面對這件事,“你好好休息,朕還有點奏折處理。
”
離開榮華院,皇帝又去了貴妃江婉悅那裡,十一皇子正是調皮的時候,因為戰國策一直背不過,因此貴妃很是惱火,“你怎麼這樣笨,不過就幾頁書,怎麼就背不過了,有什麼難的。
”
十一皇子委屈的低着頭,“母妃對不起,兒臣一定努力,你别生氣好不好,我這就背,哪怕今夜不睡也一定背過它。
”
說話間眼淚挂在眼角,好像下一瞬間就要掉下來一樣,江貴妃無奈道,“母妃也不想逼你,也想讓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可隻有你變優秀你父皇才能看到你,才能有前途啊。
”
屋外的皇帝臉色漆黑,他從來不知道,一向無欲無求,溫柔善良的貴妃有這麼一面,嘴唇碰撞間就要吃人一般,這宮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真心對自己。
“皇上,貴妃隻是望子成龍罷了。
”海公公忍不住插嘴道。
不說還好,說了皇帝的怒火更甚,“哼,好一個望子成龍,他成龍朕是什麼,朕還沒死呢,這麼多人便盯着朕這個位置。
”
海公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打着自己嘴巴,“奴才多嘴,還請皇上降罪。
”
皇帝撇了一眼他,不耐煩道,“夠了,回禦書房吧。
”
當天夜裡皇帝又下發一道聖旨,命容昀澈掌管兵部司馬一職,并派貼身侍衛馮小随身保護。
馮小是皇宮裡武功最高的侍衛,平日裡隻聽從皇帝的命令,所以在外人看來這是一份天大的恩寵。
然而江暮雲卻不那樣想,她不認為皇帝會這樣好心,大概率一方面是扶起容昀澈,用來對抗五皇子,另一方面又是在監視他,爹當到這份上,也真是不容易。
“你要怎麼做?
”她問道。
容昀澈冷笑,“走一步看一步,本王若是想做什麼事,誰也攔不了。
”
知府倒台,當地百姓也都解脫了,他們打算第二日便回京城的,誰知夜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陳家出事了,陳家是容昀澈的外家,家中有外祖父和外祖母兩個人,人丁稀少,所以一直對他都很好。
這次回來他本不打算回陳家看的,畢竟陪不了他們多久,反而讓他們不舍。
小斯連忙道,“屬下聽從王爺的吩咐去送信,誰知敲了好半天沒人開門,門反而輕輕一推便開了,屬下進去一看,便吓得不輕。
”
“陳家院子裡躺了一地的死人,屬下吓得趕緊回來禀報,對了,老夫人和一個女人還活着。
”
聽到陳家出事,容昀澈想都沒想便立刻叫人去陳家,江暮雲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可還是勸着他。
“你别着急,發生了什麼回去就知道了。
”
容昀澈拉起她的手,歎息一聲道,“希望外祖父外祖母不要出事的好,否則本王怎麼對得起已故的母妃,本王答應她要好好照顧陳家的。
”
心急如焚下,隻覺得馬車行駛的慢,在煎熬下,車子終于到了陳家門口,沒了往日的繁華,人聲鼎沸,周圍一片甯靜。
進了院子裡,隻見屍橫遍野,最小的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容昀澈不忍心的合上小孩瞪大的雙眼。
江暮雲隻覺得心驚膽戰,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連一個小孩也不放過。
焦急的容昀澈跑進屋子,隻見屋内坐着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眼神空洞,手上也是鮮血淋漓。
“外祖母,你沒事吧,我來晚了。
”容昀澈眼睛充滿了傷感,愧疚的看着眼前的婦人。
聽到聲音她才動了動眼睛,仿佛才回過神來,見到是容昀澈,瞬間哭喊起來,“澈兒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這些殺千刀的簡直不是人,他們進門就殺人,可憐你外祖父那麼大的年齡,卻不能終老,飛來橫禍啊。
”
江暮雲插不了嘴,隻能默默在旁邊看着。
容昀澈痛苦的擁抱着婦人,暗暗下定決心道,“本王一定會找出兇手,為祖父報仇。
”
淚水從臉龐滑落,老婦人哭着道,“以後可怎麼辦呀,偌大的陳家如今隻剩我孤零零一個老婦人,留我一個人幹什麼呀。
”
發生這種事,容昀澈自然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繼續待在這裡,萬一那些人去而複返呢。
他不能再讓外祖母受到什麼傷害了,抿了抿嘴唇,“跟本王一同回京城吧,本王一定會找到兇手,本王以母妃的名義發誓。
”
容昀澈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母妃,可見這件事對他影響有多大。
埋葬了陳家五十六口人,容昀澈扶着外祖母上車,突然間她想到什麼,連忙拍了拍腿道,“你瞧我這記性,還有燕兒呢,快去把她接過來。
”
“那日闖進來四五個人,他們兇殘無比,見人就殺,幸好有燕兒在,她将我藏在水缸裡面,自己在外面當誘餌,被人砍了一刀。
”
“這孩子也是命大,等那些人走後還有氣,我立刻把她送到醫館去了,快去接她過來,你親自去,以後她就是我的親孫女。
”
在危機時刻,居然有人願意豁出性命來救自己,這份情她一輩子都還不上,若是差一點,隻怕燕兒也活不了。
不等到人老太太是不會走的,容昀澈隻好點頭去接李燕兒,内心也覺得應該,李燕兒又救了外祖母,他虧欠她的便更多了。
與他一起去的還有江暮雲,思來想去江暮雲都覺得不對勁,“王爺,你不覺得李燕兒很可疑嗎?
”
“為什麼全家56口人無一活口,偏偏就她活着,還救了老太太。
”能殺那麼多人,說明來的人兇殘異常,又怎麼會殺不死一個人,還給留口氣。
她嚴重懷疑這就是李燕兒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是她分明就有武功,那時候沒有反抗,乖乖站在那裡讓人捅,完全就是說不通。
容昀澈隻是皺了皺眉頭,聲音中帶着疲憊,“雲兒,答應你的事辦王做不到了,陳家出現這種變故,有很大一部分是本王的原因。
”
“外祖母能活着是最大的幸運,李燕兒無論是不是可疑,但她救了祖母是事實,憑這一點本王便不能薄待了她。
”
江暮雲煩悶的皺着眉頭,李燕兒這一招以退為進真是用的絕妙,“是,你不在乎她是不是可疑,難道你也不在乎她是殺害陳家的兇手嗎?
”
“怎麼可能,她一直在本王眼皮底下,一點武功也不會,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殘忍血腥的事出來。
”容昀澈頭暈的緊,這幾天的事讓他接受不了。
“雲兒,本王知道讓你受委屈了,可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度一點好嗎,别再讓本王心煩了。
”
所以他認為自己是小肚雞腸,所以故意說李燕兒的壞話嗎,江暮雲也不想在說了,多說無益。
就像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一樣。
下馬車時江暮雲也不願意下,表示就在車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