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雲衣不解帶的照顧着容昀澈,一夜都陪在他身邊,不敢懈怠半分。
經過這件事紫影也有些許醒悟,愧疚的跪在門口,誰說也不肯起來,他要為自己的疏忽認錯。
一夜風雨後,容昀澈慢慢睜開了雙眼,迷離間隻見床邊趴着一個人,看清楚才發現是江暮雲。
欣慰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感受到有什麼摸着自己的臉,江暮雲煩悶的拍掉他的手,嘟囔着嘴巴道,“别動。
”
容昀澈被她逗樂了,又摸了摸她的鼻子,癢癢的很難受,江暮雲打了個哈欠,皺眉慢慢睜開雙眼。
“醒了?
”他輕輕的問候着,就像對待一隻小貓一樣溫柔。
“你終于醒來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如果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不知道。
”江暮雲緊張的問着,眼睛一動不動盯着他看,就怕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從未見過她這般擔心自己,容昀澈心中說不出來的喜悅,這次中毒真是值了,他都有點想感謝那個下毒的人。
突然間他臉色突變,整個人都抽搐起來,吓得江暮雲小臉一白,驚吓的喊着,“來人呀,快來人,快找大夫。
”
緊張不已的拉住他的手,聲音都帶着哭腔,“容昀澈你怎麼了,你不要吓我呀,我膽子小,經不得吓。
”
容昀澈收起表情,認真的看着她快要哭了的樣子,“你很擔心本王嗎?
”
“當然了,我害怕你出事,害怕你像翠玉一樣離我而去。
”江暮雲難過的說着,擡眸間才發現他面色從容,哪裡像一點毒發的樣子。
意識到他在故意吓唬自己,江暮雲憤憤不平道,“你太讨厭了,居然吓我,若是被吓死了,你賠得起我這條小命嗎?
”
容昀澈欣慰的将她擁入懷中,下巴不自覺摩擦着她的臉龐,“笨蛋,有你在,本王怎麼舍得離開。
”
兩個人深情款款的擁抱着,仿佛全世界就隻剩下彼此。
喝過藥後,江暮雲扶着他去花園散步,一出門便見紫影直勾勾的跪在那。
江暮雲輕聲道,“從你出事之後紫影就一直跪在園子裡,誰說也不肯起來。
”
點了點頭,容昀澈表示自己知道了,虛弱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嚴苛,“知錯了?
”
紫影眨了一下眼睛,眸光中沒有一絲光芒,“屬下知錯,還請王爺責罰。
”
本該在修養中的魅影也被桃枝扶着出來,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漬,“王爺,紫影雖然有錯,可也算是情有所原,您饒過他這一次吧。
”
容昀澈重重呼出一口氣,看着這兩個不成器的屬下,無奈道,“難道在你們心裡,本王便是如此不近人情,如此容不下你們。
”
“從小的時候你們便陪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但我從來沒把你們當做手下,而是像兄弟一樣,翠玉沒了,本王也難過,又怎麼會處罰你們。
”
如果沒有紫影魅影這兩個人,或許自己都不知能活到幾時,這份情已經不是普通的感激能說得清。
一向容昀澈都是不苟言笑的,更不會說這種肉麻的話,現在他們都覺得是自己幻聽,才會聽到這些。
容昀澈清了清嗓子,刻意回避道,“若是沒什麼事,你們先回去吧,本王與王妃還有要事商量,别沒事兒在這裡礙眼。
”
兩個人嘴角抽了抽,果然王爺還是見色忘義的,有娘子就忘了他們。
不過能聽到這些話已經實屬不易,也不敢去奢望别的,魅影點了點頭,向紫影伸出手,“跟我說會話吧,我這腿不知怎麼有些難受。
”
紫影也不在執着了,低沉着心情跟着他離開。
江暮雲的目光追随着他,隻要一看到紫影她就會想到翠玉,心底便會充滿愧疚之感。
“别想了,該過去的總會過去的,不過是做了她自認為對的事,如果你們總是這樣折磨自己,那她的犧牲又有何意義?
”容昀澈拍着她的手安慰。
苦澀的點了點頭,她想這件事是該過去了,與其沉溺于痛苦,不如早點找到兇手,為她報仇。
在别院裡住了一小段日子,幾個人的傷勢也恢複的差不多,桃枝一大早出去,等回來時急匆匆的跑來。
“不好了王爺,外面傳言您和王妃死了。
”
江暮雲連忙從他腿上站起來,臉上爬過可疑的紅雲,都怪他,非要說自己腿軟讓她試試,結果被桃枝看了個正着。
眼前的一幕的确刺激到桃枝了,但她隻是悄悄的當不知道,心裡卻是樂翻了天,王爺王妃這次真的修成正果了。
容昀澈不開心的撇了一眼桃枝,這丫頭太沒禮數了,應該讓魅影好好教教,“發生什麼事了?
”
“是這樣的,奴婢一大早出去買菜,便聽到那些讀書人在議論,說王爺王妃遇到刺客死了,屍體就埋在山外竹林,說的有鼻子有眼。
”桃枝将聽到的話都說了出來。
江暮雲眉頭皺了皺,“傳出這樣的消息,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我們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
“少一個争儲君的人,還能有什麼好處。
”容昀澈冷哼,“不過本王天生命硬,老天爺都不願意收。
”
思考了一會,容昀澈喚來紫影,“今夜準備一下,我們去李三家。
”
這件事拖了這麼久也該解決了,抓不到李知府的把柄,無非是他的賬目做的很幹淨,可真正的賬本,應該在李三手裡。
黑夜用一頂巨大的幕布遮蓋将天空遮蓋住,萬家燈火通明,不多時屋子裡的燈零零散散滅了。
容昀澈和魅影蒙着頭悄悄進去李三家,雖然是個百姓,可李三家與達官貴人并無兩樣,花園修葺的如同鬼斧天工一般,小溪水流潺潺。
繞過花園便是後院,他們早就打聽好了書房的位置,通道黑漆漆一片,管家鎖好門挑着燈離去,
他們立刻來到書房前,紫影拿出鐵絲,在鎖裡勾了勾,隻聽咔嚓一聲響,鎖輕而易舉開了。
進入屋内,兩個人翻找着賬本,到處摸着,以防止有什麼機關。
找了一圈都沒線索,容昀澈失望的依靠在書架上,隻聽卡卡的聲音響起,書架後面竟然是個密道。
紫影拿了燈同容昀澈一起走下台階,裡面擺了十幾個箱子,裡面裝滿了金銀珠寶。
“這李三不過是知府的侄子,替他打雜的,府裡竟然有這麼多錢财,那知府家豈不是更多。
”紫影自言自語的說着。
容昀澈認可的點頭,“朝廷一直懷疑杭州這邊的赈災銀有人動了手腳,看樣子應該是知府插手做的,否則尋常人怎麼會隐藏住這麼大的事。
”
打開幾個箱子,容昀澈果然在裡面找到了賬本,越看越覺得氣憤,“這個混賬東西,朝廷怎麼會讓這樣的人渣當上知府。
”
不明所以的紫影看了一眼賬本,整個人也是恨的牙癢癢。
“太過分了,這簡直就不是人。
”
知府不僅貪了赈災銀,而且低價購買了一批黴米,這些米全部用來赈災,許多災民都因此而死。
更過分的是,他宣講什麼。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思想,将年輕的女子都召集到一個地方,美名其曰教她們刺繡,以後也有個手藝養活自己和家人。
而被選中的人都會被送去杏花樓,經過一系列培訓被發配到全國各地,讨好有權勢的人家,沒選中的都會莫名其妙死在路上。
容昀澈憤憤的合上賬本塞進衣袖,“好了,我們先走。
”
從書房出來,手還沒摸到門邊便被人推開了,四目相對,李三愣了愣神,連忙大喊,“來人,抓賊啊。
”
一聲傳出,容昀澈立刻打暈他,眼看外面有人來,他們迅速躲避搜查,來到一個破園子裡藏身。
李月正陪着妹妹李歡玩,正巧遇到了他們,她沒有像以往那些小姐一樣大喊,反而十分冷靜。
“西南角有個狗洞,若想活命便快去吧。
”
她會好心幫自己,容昀澈是不相信的,對方隻是聳了聳肩,“你愛信不信,反正路我給你指出來了,走不走由你。
”
“王爺,屬下瞧着她不像壞人,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紫影在身後默默說着。
眼看就要有人闖進來,容昀澈也沒有别的選擇,隻好同他一起前去,果真是有個狗洞,在雜草邊上。
紫影激動不已,“王爺你看,真的有狗洞,我們快點出去吧。
”
“你先。
”容昀澈嫌棄的說着,他才不要鑽這種沒面子的洞,傳出去怎麼做人。
“好吧,那屬下先試試真的能出去。
”紫影二話不說便卷起袖子往外爬。
容昀澈嘴角不動聲色的後勾了勾,無奈的搖頭。
紫影身子大,鑽小狗洞還有點費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勉強爬了出來,氣喘籲籲的。
“王爺你快出來吧,那個女的這次沒有騙我們,真的能出來。
”
“本王知道。
”
這聲音怎麼這麼近,紫影好奇的喊了一聲王爺,隻聽容昀澈清脆的聲音,“本王看到了,洞呢………确實能出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