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雲壓制不住内心的困意,眼睛一閉又昏死過去,吓得兩個丫頭尖叫,“王妃,王妃你怎麼了。
”
聽到動靜的容昀澈加快腳步跑到房間,隻見她依舊睡在那,好像從來沒醒來過一樣。
“怎麼會這樣?
剛才不是已經好了?
”他緊皺着眉頭說着,随即道,“快,快去把大夫追回來,他剛出門還沒走遠。
”
紫影匆忙出門去堵大夫,桃枝一直趴在床前哭。
翠玉算是冷靜的,她記得江暮雲交待的事,向容昀澈說道,“王妃昏迷前交待找牛奶,不要讓大夫紮針。
”
“你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意思嗎?
”容昀澈眉頭緊皺着,帶着深深的疑慮,生病了不找大夫,反而要牛奶做什麼。
“奴婢愚鈍。
”翠玉搖着頭,“王妃說這些話很着急,應當有她自己得意思。
”
本來性子跳脫的她如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倒是讓容昀澈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摸了摸她的臉,不知為何,就是信她的話。
“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去找點牛奶過來。
”
江暮雲坐在床上也沒心情看電視了,一心期待容昀澈快點救自己醒來,她很想弄清楚這裡究竟是哪,為什麼自己人在這裡,卻始終清楚外面發生的一切。
“王爺,大夫來了。
”紫影扶着大夫氣喘籲籲的進門,反而容昀澈沒那麼着急,皺眉道,“再等等。
”
“等什麼呀王爺,人我好不容易給你找來了,怎麼又不急了,不是說性命攸關嗎?
”紫影迷惑不已,尴尬的撓了撓頭。
大夫也急了,“這老遠得又把我拽回來,這身子骨真是撐不住,王爺你倒是給個話,人到底是看不看了。
”
江暮雲努力的告訴他們,“不用大夫,隻要給我一杯牛奶就行。
”
可無論她怎麼喊,外面始終聽不見,急的她團團轉。
好在容昀澈堅持了一會,直到翠玉拿來牛奶,他立刻用勺子喂她喝,可她嘴唇緊閉,喂多少流多少出來。
無法的容昀澈喝了一口,腥膩的味道充斥着整個鼻腔,難受的他差點吐出來。
可看着床上的江暮雲,他忍着難受喂給她,感受到有溫熱的液體,江暮雲貪婪的吸取着。
很快一碗見底,容昀澈擦了擦嘴角,連忙拍着江暮雲的臉,“喂,你還有沒有事?
快醒醒。
”
始終沒有動靜讓容昀澈很慌,後悔自己聽信了什麼喝牛奶的鬼話,連忙喊着,“大夫,快些來看看,王妃怎麼還不醒。
”
大夫不情不願的上前,“雖說你們高門大戶,本沒我說話的分,可這人生病了,就是得找大夫,非要在這裡磨磨蹭蹭浪費時間,這浪費的可不是時間,是人的性命呀。
”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的心是怎樣想的,就算往日裡再厲害,也要明白術業有專攻這個道理。
”
容昀澈白了一眼他,語氣低沉,“本王知道了,快些治人。
”
江暮雲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突然指間又是一痛,疼痛讓她忍不住大哭起來,淚水從眼角滴落。
大夫心滿意足的收回針,隻見江暮雲緩緩睜開雙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啊。
好家夥,這大夫果真不是庸醫?
居然拿那麼長的針紮自己手指,嘴裡還念叨着。
“還好你醒來了,否則還得再紮幾針。
”
江暮雲立刻驚得坐起身來,手指被緊緊的藏在身後,“這位兄台,我與你有仇嗎?
十指連心知不知道?
很痛的。
”
看到她又活蹦亂跳起來,容昀澈總算放了心,冷着眸色怒斥,“大夫這是在救你,不知好歹。
”
這次他說什麼也請大夫留下藥方再走,怕江暮雲又暈倒,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不識好歹?
不如王爺你自己試試用針紮手指,未經人苦,莫勸人善這個道理你不知道的嗎,還在這說我。
”
“這都中了毒了,也不說安慰兩句,就在這指着我鼻子罵,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
大夫留下藥方便走了,容昀澈認真的看着她,生怕下一秒又暈了,試探性的問,“你………真的沒事了?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如果有,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本王。
”
此刻得江暮雲隻覺得身心輕松,往日裡昏昏沉沉,一點精神都沒的狀态也消失了,所以她确定自己的毒一定解了。
“王爺放心,我已經沒事了,這次謝謝了。
”她知道容昀澈擔心自己,隻是嘴上不好意思說罷了。
容昀澈嘴角勾起一抹笑,瞬間消失,就像一切隻是錯覺一般,他認真的詢問,“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中毒的嗎?
”
當然知道了,可自己怎麼說,說這一切都是蘇敏儀幹的,用了酒和青杏加花這麼複雜的計謀。
她當然清楚不可能是蘇敏儀想出來的,蘇敏儀還沒有這樣七彎八繞的腦子,江暮雲懷疑江婉悅,可她沒有證據,也不希望是她,她現在還不想讓容昀澈知道。
“不清楚,是宴會上的人嗎?
下的是什麼毒,緻命不?
”江暮雲搖着頭詢問,表現出自己很擔心這條小命的樣子。
容昀澈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無能,“什麼毒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好好養着,等病好了在出去。
”
突然間江暮雲心生一計,趴在他耳朵上附和,“王爺,對方無非就是想要我的性命,敵在暗我們在明,不如我們将計就計,讓賊人自投羅網。
”
“王爺對外宣稱我病重的消息,然後散播流言,隻有某位神醫能救,已經研究好了方子,那敵人定然不會讓這位神醫活着。
”
有時候容昀澈真的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江暮雲,挑唇一笑,“京城第一才女病重,傳出去得讓多少人哀傷歎惋啊。
”
“什麼第一才女,王爺你說什麼呢?
”江暮雲有些迷糊,怎麼自己睡了一覺連話都聽不太懂了。
容昀澈将手放在她頭上,溺寵的道,“你還不知道,你做的那首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已經流傳開了。
”
“如今京城都奉你為第一才女,聽說你病了,大長公主派人送來一株天山雪蓮為你調養,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得罪你的人也被罵慘了。
”
白相家一直被人圍着,隻要裡面有人出來,讀書人便一擁而上,用文绉绉的話語罵着最難聽的話。
意思也很簡單,就是白微微嫉妒江暮雲的才華,這才給她下了毒,簡直就是心思歹毒,豬狗不如。
噗……江暮雲想到白薇薇那吃了屎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原來自己暈倒發生了這麼多事,竟然還成了讀書人追捧的對象。
期待的看着他道,“那我是不是能借着還恩求見大長公主?
”
“嗯。
”容昀澈輕嗯一聲,連他一年到頭都見不了皇姐一面,倒是便宜了這丫頭。
不放心的又交待了幾句,“皇姐不是因為你詩作的好才交好你,而是因為你用葉子吹出來的曲子,以前驸馬最喜歡以葉為樂器,這才引起她的注意,别胡亂賣弄,她最讨厭恃寵而驕,賣弄風情的人。
”
江暮雲默默将他的話記在心裡,其實自己也不想同這些貴人打交道,隻是制作暗器的辦法她必須見了長公主才能讨教。
“多謝王爺提醒,老實說,京城第一才女這個名号聽起來還不錯。
”
容昀澈敲了敲她的腦袋,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瞎貓碰上死耗子。
”
九王妃病重的消息傳的很快,沒兩天又刮起了一陣風,說吳大夫已經找到了解藥,就住在一個偏僻的院落。
得知寶貝女兒中毒的消息,丞相夫妻傷心不已的來王府看望,丞相夫人哭的幾乎暈厥。
“女兒啊,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生了病,你若是有事讓娘可怎麼活呀?
”
别看丞相整日不苟言笑,但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忍不住傷心落淚,江暮雲舍不得讓他們難過,默默攥住丞相夫人的手,一隻眼睛睜開眨了眨。
丞相被吓得後退兩步,指着她道,“你……你……胡鬧。
”
“行了你,隻要孩子沒事,做什麼都沒關系。
”丞相夫人哭着露出笑容,“雲兒,到底怎麼回事?
你都快要把我們給吓死了。
”
江暮雲點了點頭,翠玉立刻帶着桃枝出去守着,她這才低聲道,“爹娘不必擔心,我之前的确中毒了,不過現在已經解了。
”
“這幕後之人手段十分高明,既然他給我下了毒,必定不會讓我活着,所以我和王爺商量,假裝中毒,将背後的人一網打盡。
”
丞相夫妻并沒有覺得她長大了欣慰,反而是心疼,丞相怒氣滿滿的說着,“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要害你,被我抓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早知道是這樣,哪怕我當時辭官回鄉,也絕不讓你嫁進這個火坑。
”
他們認為江暮雲變得有謀算都是生活的不幸福,這個不幸福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夫婿選的不好。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難不成還能讓雲兒回家,就會事後馬後炮,當時我們不說。
”丞相夫人不滿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