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之前也有人跟姜檸說過，那個人後來甚至還差點就成為了她的研究生導師。

　　“那是咱們學校先前的學生會主席吧？
”

　　大三時，剛忙完兼職的姜檸正準備下班，碰到德高望重的教授隻能再度撿起飯勺，誰料打完飯的教授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好奇地看向旁邊站着的男人。

　　“啊，是的，他去年已經畢業了。
”

　　“沒有考研嗎？
”

　　“沒有。
”

　　成晴說他們家情況特殊，成嶺需要立刻回家處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沒有進修。

　　“我幾乎每次來買飯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在不遠的位置等人，有一次我好奇他在等誰，就耐心地等到了最後，然後就看到兼職結束的你靠近了他。
”

　　“……”

　　姜檸沉默。

　　可是教授眼眸異常清亮，裡面竟然還寫滿了熱愛八卦。

　　她身為京市大學的學生，當然對這位德高望重卻好像老頑童似的教授有所耳聞，所以也隻能說些什麼，隻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這位學長是我好朋友的哥哥，所以他把我也當成了妹妹來疼。
”

　　“妹妹？
”教授啧啧評價：“他看你的眼神就跟我看圍棋一樣，那不是看妹妹，那是在看情人。
”

　　姜檸被吓得飯勺沒抓穩摔落在地，但當時她卻也沒有多想――成嶺年輕有為，家境優越，大學的這幾年級，追他的人幾乎能從這個食堂排隊到操場再圍繞八百米跑道照三圈，這樣優秀的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所以姜檸雖然震驚惶惑，卻也沒有去想這個可能。

　　因為她覺得，這不可能。

　　天上的月亮。

　　不會喜歡地上的泥土。

　　……

　　可是現在，聽到南風慢這麼說，看到成晴恨不得要殺了南風慢的滔天怒火，姜檸不得不再度将這件事重新撿拾起來。

　　成嶺是真的喜歡她嗎？

　　這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

　　……

　　有的。

　　顧宴。

　　顧宴曾經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跟她說過很多她現在想起來都能直接臊紅耳朵的情話和保證，不知不覺間也影響到了她，也讓她終于敢慢慢地從烏龜殼探出來半個腦袋。

　　因為有了顧宴，現在的姜檸雖然仍然自卑，卻不再會覺得有人喜歡她是天方夜譚了。

　　所以現在的她，可以認真地去思考這件事了。

　　然後，她就發現――

　　可能是真的。

　　……

　　“不會。
”姜檸自我逃避似的扯了扯抽搐的嘴角，她心底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異常，卻還是不能接受，“我冷靜一下，你們也都冷靜一下……”

　　姜檸快速地跑出了十号樓。

　　一口氣逃跑似的跑到了樓下。

　　停下時，瘋狂跳動的心髒，就像是恨不得要從她的身體裡跳出去似的。

　　她越是想要讓它冷靜。

　　它就越是猖狂。

　　怎麼辦？

　　姜檸有些茫然地垂頭看着自己的影子。

　　正值正午，出現在她腳底的影子也是小小的一團，讓她看不出個究竟和所以然。

　　但是卻能看出來她的影子似乎是在很認真地想要藏起來，就好像她自己。

　　她也想藏起來。

　　因為，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成嶺了。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很遲鈍，可是她向來不會否認和拒絕的，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在得知這件事後可能依舊會驚慌失措，但是如果非要詢問她會怎麼選擇的話，她會選擇同意嗎？

　　會同意接受成嶺的喜歡，同意去試着喜歡成嶺嗎？

　　……

　　為什麼不呢？

　　畢竟成嶺那麼優秀，溫文儒雅，謙遜包容，他給過她太多尊重和支持，給過她太過溫柔和幫助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