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被女人這番話給吓得狠狠一顫。

　　她辯駁說：“我沒有把顧宴當成我的牽絆拖累。
”

　　女人還在笑：“可是的确是他連累得你衆叛親離，現在還淪落江城，一事無成啊。
”

　　“我之所以還在江城，不是因為他連累了我，是我自己置身迷霧，不辨方向。
”

　　姜檸不卑不亢，甚至還帶了幾分倔犟的堅持。

　　大有一種女人再要說，她就要較量到底的架勢了。

　　“置身迷霧，不辨方向？
”女人揚眉，笑着提議，“是他擋住了你的方向吧，不信你就把他殺了，信不信這迷霧也就散了。
”

　　姜檸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你，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殺了顧宴？
”

　　“你如果下不去手，可以讓我來。
”女人不拘小節道：“然後你再将所有罪責都推到我頭上來，反正我本來就在通緝令上了，我不介意。
”

　　“你……”

　　姜檸毛骨悚然。

　　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就是因為你老公牽絆住了你的腳步，所以你當年才會殺掉他的嗎？
”

　　女人未置可否地揚眉。

　　并不辯駁。

　　“我跟你不一樣。
”即便知道這些話可能會惹怒女人，姜檸卻也依舊倔犟地如此反駁說，“我絕對不會殺顧宴。
”

　　“喲。
”女人像是來了趣味，“是不敢殺？
還是不舍得殺？
”

　　“跟你沒關系！
”

　　“我不太相信你這麼個千嬌百寵的千金小姐，會愛上這麼個蹲過監獄的地痞榴芒。
”女人啧啧感慨，“但是你一再袒護他，我還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妹妹，你喜歡他？
”

　　“我……”

　　姜檸瞬間卡殼。

　　沉默。

　　剛剛還舌燦蓮花不卑不亢地跟女人據理力争的姜檸，竟然會被這個風輕雲淡的問題給難住。

　　她覺得可笑，想毫不猶豫地反駁。

　　可是話到嘴邊，卻總是讪讪又悻悻。

　　喜歡嗎？

　　在委屈的時候得來的溫暖懷抱，她的确貪戀。

　　在她遭受欺負時，顧宴不由分說就挺身而出将她護在身後，給予的偏愛，的确讓她輾轉難眠。

　　如果那就是喜歡的話……

　　那她在橡樹灣商場，被顧宴促狹調戲的時候，從胸腔處湧現的無力苦澀，倒是的确有了很好的解釋。

　　那是失望。

　　如果隻是當做普通朋友的話，她不會浮現出那樣的情緒。

　　……

　　女人看自己這麼簡單的問題竟然都能難住姜檸，一時間也像是挖掘出了什麼大瓜，她雙眼放光，還想着再推一把火：

　　“我這個人敢愛敢恨，如果你敢承認你真的喜歡顧宴，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的話，我就可以答應你，放過他。
”

　　“所以――”

　　“你喜歡顧宴是嗎？
”

　　……

　　女人循循善誘的詢問聲。

　　好吵。

　　吵擾得姜檸想捂住耳朵。

　　“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反正他喜歡的人又不是我。
”姜檸小聲的嘟囔着，有些煩躁地皺眉，“――不過我的确願意用我的命換他的命，希望你說到做到，放了他吧。
”

　　女人：“……”

　　女人：“啧。
”

　　“你得先承認你喜歡顧宴，我才會答應你以命換命。
”

　　女人這般苦口婆心地糾正說。

　　“……”

　　姜檸卻幾乎是将自己的嘴巴都給咬破出血了，那句喜歡卻就是怎麼都說不出來――她還不至于卑賤到那種程度，會心甘情願地做他人的替身。

　　特别還是她姜瑤的替身！

　　可是女人卻雙眼放光，還在步步緊逼。
實在忍無可忍，姜檸咬牙抓住旁邊的闆磚，照着女人腦袋就是清脆地的一磚！

　　“羅七八嗦，煩死了！
”

　　一闆磚。

　　世界安靜了。

　　昏睡的顧宴也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