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則是理直氣壯，“我又沒出門怎麼去買菜？
倒是你，都在外面玩了一上午了，怎麼沒買菜回來？
”

　　“我……”

　　她明明跑了一整個上午。

　　姜檸輕咬下唇，沒有多解釋，而是重新換鞋，“我去買菜。
”

　　“得了，現在買菜回來做得多浪費時間，點個外賣吧。
”

　　姜檸拗不過顧宴，也心中愧疚，便就同意了。

　　“點一隻烤鴨，再點三四個菜和一點飲料就行。
”

　　說得輕描淡寫，但等從顧宴手裡接過手機，姜檸兩眼一黑。

　　一隻烤鴨。

　　一家私房菜的幾道招牌菜。

　　甚至還有一家超市裡的各種飲料和幾箱啤酒。

　　加在一起需要付款五百多。

　　姜檸的手在顫抖，心在滴血，她小聲地試圖跟顧宴商量：“我們三個人應該吃不了這麼多吧……”

　　“的确吃不了，但是這些東西我在牢裡都沒吃過。
”顧宴主打的就是一個感情牌，“現在我想嘗嘗。
”

　　姜檸：“……”

　　啊。

　　她咬咬牙，支付成功。

　　外賣前後送到，但是最後的私房菜因為做的很慢，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騎手才剛将菜品給拿到手。

　　姜檸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半了。

　　她不能吃了。

　　随便從冰箱裡拿了早上剩下的包子，姜檸說：“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了，你們吃就好，不用給我留。
”

　　顧宴微不可察地皺起眉。

　　他大魚大肉。

　　她卻隻啃冷包子？

　　“你……”

　　姜檸認真地說：“我晚上記得會買菜回來的。
”

　　顧宴緘默。

　　他不是要提醒她這個。

　　關門聲響起。

　　過了會，秦正心事重重地提着遲來的外賣進了屋。

　　小小的餐桌都幾乎快擺不下了。

　　姜檸一口沒吃。

　　烤鴨雖然已經方才就到了，但姜檸借口自己不愛吃而不願意動筷，至于那些飲料和啤酒，顯然也不是姜檸會喜歡的。

　　顧宴一時間心思複雜得很。

　　她怎麼什麼都不說？

　　哪怕說一聲沒錢呢。

　　秦正手機響了，他接聽後，跟顧宴轉達說：“姜檸已經到學校了。
”

　　“她買了什麼東西吃？
”

　　“她吃的冷包子。
”

　　“……”

　　還真的，沒買其他的。

　　“三爺？
”秦正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好奇，“您這是為了能順利第回京市，所以才故意這麼做，就是為了逼姜檸自己離開是嗎？
”

　　“我先前搞錯了。
”顧宴并沒直面回答秦正的問題，“我以為她之所以不向我坦白自己的身世，是因為她害怕我，更害怕虧欠我。
”

　　秦正眨眨眼。

　　難道，不對嗎？

　　“可現在看來，她之所以不想坦白，好像是因為她在這種日子裡覺察出了趣味，所以她才再三容忍退讓。
”

　　秦正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哈？

　　這種一貧如洗的日子，能有什麼趣味可言？

　　至于讓她隐忍退讓？

　　唔。

　　不過也難講。

　　畢竟姜檸前二十多年的生活的确太過于凄慘了些。

　　難得有人疼她偏袒她保護她。

　　心軟也是正常的。

　　顧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昨天的蝦仁，也不去看擺了滿桌的菜品，繼續慢條斯理地補充：

　　“她能安于現狀，可我不行。
”

　　但是，顧宴卻不知怎麼的，就是不想主動跟姜檸說清所有，就好像他說了，就落了下風似的。

　　所以他就過分點。

　　想逼着姜檸自己忍不住将這一切挑破。

　　軟綿綿的小兔子會跳腳嗎？

　　他拭目以待。

　　……

　　姜檸被冷膩的包子噎得夠嗆，還好學校有免費的桶裝水可以喝，她沒在自己的工位休息太久，就被主任拍了拍肩膀。

　　“你就是新來的實習教師吧，叫……姜檸？
”主任看了看姜檸的銘牌，“跟我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