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活在當下，該做的就該是展望未來，而并不是一直試圖回味過去。
”

　　姜檸小心地咬住嘴唇。

　　話是這麼說，但是――

　　但是。

　　“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責，甚至相反，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反而很愧疚自責。
”成嶺勉強的勾起了唇角來，“原來我對你的喜歡這麼無足輕重，這麼多年了，竟然都沒能讓你察覺到一絲一毫。
”

　　“不是的，是我太遲鈍了。
”姜檸急忙擺手解釋，“我在感情方面很遲鈍的，我很多事情當時都并不會懂，都是過去很久後才會後知後覺，這不怪嶺哥你，這事怪我，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

　　聽到這裡，成嶺原本已經黯然的眉眼都忍不住重新挂上了幾分希冀的光亮。

　　如果早知道。

　　如果――

　　“如果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的話，那麼你會不會……”成嶺一時情緒失控，沒忍住問出來了困囿自己很久的問題，“會不會試着去接受我的喜歡？
”

　　畢竟姜檸之前甚至都不會拒絕，那麼她會拒絕他嗎？

　　應該不會的吧。

　　那麼，他是錯在一直沒說出口嗎，錯在沒在正确的時間裡跟她告白嗎？

　　“……不會。
”雖然聲音微不可聞，但姜檸的語氣卻很堅定認真，“我的确是很感激嶺哥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可是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哥哥來敬重的，所以就算我早就知道了，也沒辦法接受。
因為我沒辦法把原本對親人的敬重，迅速轉變成對戀人的喜歡。
因為這是不一樣的，這個，我做不到的。
”

　　“……”

　　成嶺眼眸微垂，這瞬間他清楚地感覺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掉了。

　　但也有東西從牢籠裡跑出去了。

　　自由了。

　　成嶺垂眼輕笑了起來，好久才很輕地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的啊。
”

　　原來就算早就将暗戀宣之于口，也并不能獲得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複。

　　因為時間從來都沒有對過。

　　無論是在四年前，還是在現在。

　　“對不起，嶺哥。
”姜檸小心地抿起唇，鞠躬道歉說：“我沒辦法回饋你的喜歡，我……”

　　“你已經回饋我的喜歡了。
”姜檸聽到了腳步聲，随即有誰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她茫然疑惑地擡眼，對上成嶺溫和包容的眉眼，“你把我當成哥哥來敬重，就已經對我有莫大的回饋了，我很滿足，也很高興。
”

　　“可是……”

　　姜檸心底還有猶豫和遲疑。

　　“可是這是不一樣的。
”

　　“但是無論是什麼感情，都同樣的彌足珍貴。
”成嶺這般補充，“愛情很珍貴，親情也很珍貴，你沒辦法回饋我以愛情，卻用親情回饋了我，我同樣感動，也會同樣牢記心底。
”

　　說着，成嶺又如春風化雨般地笑了笑，加了句。

　　“謝謝你。
”

　　姜檸有些似懂非懂地皺眉，腦袋都跟着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謝謝……她嗎？

　　他要謝謝，她什麼呢？

　　“謝謝你解開了困囿于我心底很久的一個問題。
”

　　像是看出來了姜檸心底的疑惑，成嶺這般解釋：

　　“在得知你跟顧宴在一起了後，這段時間的我一直都被困在過去，反複地去想如果我沒那麼膽怯的話，會不會現在出現在你身邊的人就是我。
”

　　“這個問題幾乎都快成為了我的心魔，讓我寝食難安。
”

　　“但是現在，我的問題解開了，我也終于能放過被困囿于四年裡的自己，可以試着往前走了。
”

　　說到這裡，成嶺又像是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卸下重擔後，讓他眉眼處那經年不化的淡淡憂慮都消失了，變得幹淨又溫柔。